突然一个衣衫不整,浑身血污燎泡的女人闯了进来,对着妹妹疯狂磕头。 “虞姐姐,你明知道我是鲛族最怕脱水,却把我绑在石柱上日日曝晒。” “还让人凌辱我,这下我再也威胁不到你了,只求你不要把我扔到万蛇窟。” 妹妹的丈夫金龙族太子厉临渊当即暴怒,命人抽了妹妹几十鞭。 “薇薇跟我从小一起长大,品性最是良善,你为何就是容不下她?!” “看来都是我把你惯得太过了,今天必须让你好好长长记性!” 婚礼中断,妹妹被打入万蛇窟。 等我再次见到她时,她被抽龙筋,剜龙鳞,割龙角,断龙爪。 身体烂的没一处好肉,就连体内龙珠也不翼而飞。 再也不是那个会冲我甜甜笑着的妹妹了。 我体内黑煞之气再也抑制不住,震碎锁链冲出囚龙渊。 谁敢动我妹妹,我让谁死! 1 等我回到白龙宫殿时,殿外布满了白龙族人的伤患。 母亲低泣着将我拉到寝宫。 床榻上父亲重伤昏迷,修为毁了大半。 妹妹死了,父亲带着全族人去找厉临渊讨说法。 厉临渊听到妹妹的死讯,满脸不可置信。 宋薇却轻笑出声。 拿出玄天镜,漫不经心道。 “沈虞姐姐这不是在万蛇窟呆的好好的吗?” 画面显示。 角落里,那被折磨得不成形的身躯蜷缩成一团,静卧如眠,仿佛下一秒就要醒来。 父亲愠怒大喝。 “我女儿不明不白死在了万蛇窟,是你们杀了我女儿!” 厉临渊蹙紧眉头,声音充斥不耐烦。 “沈虞为了求饶,连自己父亲和族人都搬出来替自己撒谎!” “你们真不愧是一族人,演的真像啊,真够无耻的!” 宋薇依偎在厉临渊的怀里,不屑笑道。 “你们还是回去吧,省的在这里丢人现眼!” 金龙族的实力比我们白龙族高一阶。 厉临渊将父亲重伤,还命人将他和族人打了出去。 听着母亲的诉说,我面无表情走到妹妹棺材旁。 妹妹浑身血肉模糊,就像一具被剥了皮的蛇,再也看不出龙身。 我膝盖像是突然卸了力,直直地跪了下去。 母亲在我身后哽咽着。 “我的小虞好命苦......” 我叫沈昭。 跟妹妹沈虞是白龙一族的双胞胎公主。 只是妹妹天性良善,而我天性狠厉无情。 曾有不识我身份的小孩朝我丢石子,我直接扭断他的双手。 所有人都怕我,都骂我心狠手辣。 只有妹妹愿意拉着我的手,带我去看漫山遍野的花和夜晚灿烂的满天星。 两眼亮晶晶的问我。 “姐姐,好看吗?” 我伸手摸了摸妹妹的脸,却只摸到满手黏腻的血污。 妹妹及笄那年,陆地上的老虎精贪图妹妹的美貌,将妹妹掳去树林想要侵犯。 我悄无声息跟在后面。 妹妹害怕的逃脱后,没注意到是我拖住了老虎精。 我拼死跟老虎精对打,却意外觉醒了白龙族的上古血脉——杀神体质。 杀神三界无敌手,只要我愿意,能在天宫称王称霸。 但我对王位不感兴趣,只想守护妹妹。 那晚,我杀死老虎精,还屠戮了他们整个山头。 这件事惊动天帝。 受命来抓我的禁卫军,看到满山的尸山血雨震惊的说不出话。 而我则微笑的抚摸着妹妹送我兰花手链。 天帝嗔怒于我暴虐成性,将我镇压于囚龙渊。 囚龙源阴寒湿冷,暗无天日。 妹妹每每来看我时,都会为我采来最新鲜的花束。 “姐姐,我来看你啦!” 即使我沉默寡言,她依然絮絮叨叨的跟我分享日常。 然后不舍地抹着眼泪,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妹妹最后一次跟我说的是,她要大婚了。 可没想到,她却因为这场婚礼,被活活折磨致死。 轰—— 我体内黑色煞气迸出,禁锢周身的沉重锁链应声炸裂。 谁敢动我妹妹,我让谁死! 2 我紧抱着妹妹的骨灰坛,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一步步踏入厉临渊的宫殿。 “哟,这不是我们的虞姐姐吗?” 宋薇像条水蛇般缠在厉临渊腿上,眼底透着得意和不屑。 “私自逃出万蛇窟就罢了,还抱着个晦气的骨灰坛。” “莫不是想用这种下作手段,博取阿渊的同情?” 厉临渊的眼神冷得像淬了毒的冰刃。 “沈虞,你为了引起我的注意,当真是不择手段。” 宋薇故作虚弱地咳嗽两声。 “阿渊......这几日没喝虞姐姐的心头血,身子总觉得乏得很......” “来人!” 厉临渊毫不犹豫地喝道。 “取银针来!” 我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骨灰坛上。 原来......原来他们每日都在剜我妹妹的心头血! 呯—— 银针与杯盏在我手中化为齑粉。 “沈虞!” 厉临渊拍案而起,案几应声碎裂。 “你疯了!” 宋薇立刻红了眼眶,颤抖着抓住厉临渊的衣袖。 “别......别怪姐姐,姐姐应该还在记恨我,都是我的错......” “听见没有?” 厉临渊一把掐住我的下巴。 “薇薇在为你求情!还不快给她道歉!” 我直视着他暴怒的双眼,一字一顿道。 “该跪地求饶的,是她。” “你真是死不悔改!” 厉临渊猛地将我甩开。 “来人!把她押回万蛇窟!什么时候学乖了再放出来!” 我踉跄着站稳,突然低低笑了起来。 “好啊。” 厉临渊微微一愣。 而我轻抚着骨灰坛,妹妹天真烂漫的笑颜浮现在眼前。 快了......就快了...... 马车上,宋薇像没有骨头一样窝在厉临渊怀里,一看到我进来就娇声喊道。 “临渊哥哥,你脸上沾东西了,让薇薇替你清理一下~” 厉临渊立刻倾身过去,他们鼻尖几乎相触,呼吸交错。 林桑桑直接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挑衅地看向我。 我垂眸静坐,恍若未觉。 马车外,天界警钟骤然响起。 “紧急通报!囚龙渊女杀神逃脱,全体警戒——” 马车在蜿蜒的山道上疾驰,离万蛇窟越来越近。 杀神之血在我体内沸腾。 我缓缓睁开眼,看着眼前这对不知死活的鸳鸯,笑意渐深。 3 厉临渊将我丢进万蛇窟后,头也不回地带着宋薇离去。 他没注意到,在他转身的瞬间,蛇老大那双竖瞳里闪过的惊惧。 厚重的石门缓缓闭合,隔绝了最后一丝天光。 几个满身腥臭的蛇妖围了上来,鳞片在黑暗中泛着油光。 “哟,这不是我们的虞妹妹吗?” 最肥硕的那个舔着嘴唇,腰带已经松了一半。 “这么快就想哥哥们了?” 肮脏的手指朝我领口探来,令人作呕的气味越来越近。 我低着头,浑身肌肉绷紧。 “见人!” 见我不配合,为首的蛇妖暴怒扬手。 “非要扇烂你才肯听话是吧?” 他的巴掌在半空戛然而止。 我扣住他手腕的瞬间,听见了骨骼错位的脆响。 “你找死!” 他狰狞的面容突然扭曲。 没等他说完,我拽着他猛地一甩。 轰! 石壁绽开蛛网般的裂痕,他嵌在碎石里大口吐血。 周围油腻的哄笑声突然凝固。 蛇老大颤抖的尖叫划破死寂。 “她明明死了!沈虞早就死了!” “怕什么?” 另一个蛇妖啐道,口中毒牙泛着寒光。 “不过是条废龙......” 我低着头,感受着血脉里苏醒的暴戾。 要不是为了妹妹,我何必忍得这么辛苦? 万蛇窟刹那间成了炼狱,一声声惨叫持续了三天三夜。 最妙的是,无论多么凄厉的哀嚎,都传不到那道石门之外。 当厉临渊再来时,只看到被天雷劈穿的废墟。 我蜷缩在焦土上,衣不蔽体浑身血污,像只破布娃娃。 “晦气。” 他扔来的袍子盖住我颤抖的身躯。 宋薇擦肩时,恶毒的声音传入耳畔。 “这雷怎么没劈死你?” 马车颠簸中,我摩挲着袖口干涸的血迹。 那些蛇妖跪地求饶的样子真可笑。 特别是当我的神力一寸寸碾碎他们命根子时,扭曲的表情比阴沟里的蛆虫还精彩。 真好,他们的尸体已经跟我妹妹的变得一样漂亮了。 4 我拖着染血的裙摆踏入金龙殿,宋薇正倚在厉临渊怀中喂他吃葡萄。 “姐姐这副脏样子也敢回来,真是脏了阿渊的宫殿呢。” 她娇笑着将葡萄皮吐在我脚边。 “来人,给姐姐好好洗洗。” 殿外,众嬷嬷哄笑起来,铜壶里的水咕嘟冒泡。 “瞧瞧这身血污。” “得用滚水才能刷干净!” 我眼神划过狠色,她们正是在大婚时甩妹妹鞭子的人。 “啊!” 提壶的赵婆子突然瞪大眼睛。 “热......好热......” 她的哀嚎刚出口,整个人便从内而外燃烧起来,皮肉焦黑剥落。 其余人还没反应过来,也立刻被烧成了焦炭。 “救命!救——” 我安静地站着,看着她们痛苦挣扎。 当最后一个婆子化作灰烬,我朝着殿内轻轻笑了笑。 别急。 下一个,就轮到你们了。 我踏进殿内,陆怀州皱着眉用毛巾裹住我滴水的发梢,动作意外轻柔, “怎么洗这么久?” 宋薇眼神划过妒色,突然哎呀一声。 “差点忘了,得给姐姐看个好东西。” 她从袖中取出一瓶润滑液,里面浸泡着一颗黯淡的龙珠。 “这可是姐姐的龙珠呢。” 她晃了晃瓶子,液体发出黏腻声响。 “每次和阿渊欢好时,都要用这龙珠助兴。” “用起来意外的舒服,都是多亏了姐姐......” 她说着故意手一滑,琉璃瓶砸落在地,发出清脆的裂响。 我眼睁睁看着那颗黯淡的龙珠滚落出来,在地面上弹跳了一下,然后—— 咔嚓。 一道细小的裂纹从珠心蔓延。 我的呼吸停滞了。 那是妹妹最后留在这世上的东西。 曾经,这颗龙珠晶莹剔透,就像妹妹笑起来时弯弯的眼睛。 她总爱捧着它,献宝似的递给我看:“姐姐,你看,它在发光呢!” 可现在,它碎了。 裂纹如蛛网般扩散,珠内的灵光一点点逸散。 像是生命最后的呼吸,微弱、挣扎,然后—— 彻底熄灭。 我的心脏猛地抽痛,仿佛有一把钝刀狠狠捅进胸腔,缓慢地搅动着血肉。 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可我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是我不该留在这里......” 宋薇哭着往殿外跑。 “我这就把正妻之位还给姐姐......” 厉临渊一把将她搂回,转头对我厉喝。 “沈虞!你闹够了没有!” “跪下!今日我要亲自执行家法!” 我的指尖颤抖着,想要触碰那颗碎裂的龙珠。 可它已经化作一捧灰烬,从我的指缝间流泻而下,再也抓不住了。 就像妹妹一样。 再也回不来了。 我要他们死。 全部,都得死。 “你们。” 我的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地狱。 “都要给我妹妹陪葬。” 当黑焰冲天而起时,他们脸上的神情瞬间凝固。 “难道......你不是沈虞,而是那个女杀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