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领着三千五的工资,在流水线上欲仙欲死。 但在当时,这样的薪水已经很不错了。 再加上那会儿才十七,家里老爸也不需要我帮衬。 三千五与我而言,真算得上是顶薪了。 所以对这份工作,还是挺满意的。 但我低估了大城市的繁华,在工友的带领下,很快就开始沉迷于网吧。 每天下工后,就是去网吧里玩游戏。 那会儿最流行的就是CF跟DNF,但我跟他们不同,偶尔还会砍砍传奇。 相比于前两个游戏,传奇是真的坑钱。 当时年轻,又好面子,在游戏里还组建了个帮会。 每个月各种发福利招人之类的,就要花不少,但我却乐在其中。 诸位也别笑话我玩游戏老,概因我喜欢跟上年纪的人交朋友。 他们的眼界学识,很多时候能让自己少走几步弯路。 在往后的一些年里,我也时常会想起并感激他们曾经对我的教导。 原本以为日子会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下去,但现实就好像那句老话一样。 你永远不知道,明天跟意外,哪一个会先来。 我这个人在生活中比较喜欢独处,因此私下里会每个月给宿管二百块好处,让他给我安排个单间。 但厂里夏季招新,员工来得有些多,因此还是有一个人被分到了我宿舍。 既然没法拒绝,那就只好接受了。 我喜欢交朋友,因此既然以后都要在一个屋檐下讨生活了,便想着跟他打好交道。 现在想来,当时的我跟个傻X没什么两样。 他没饭吃我请他吃饭,没烟抽我请他抽烟。 吃完饭后去网吧,我又不好意思一个人玩,又给他开了个机子。 但是第二天,当我下班回来后,却发现自己的手机不见了。 因为上班不能带手机,我手机一直是放在宿舍的。 所以除了他,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 理所当然的,我在他行李箱中翻出了手机。 当时年少气盛,再加上自己昨天还请他吃喝抽烟上网,结果第二天对方就偷了我的东西。 这事儿是个人,恐怕都有些忍不住吧? 于是我拿了块板砖,冲进车间当着车间主任的面把人给拍了。 那会儿怒气冲冲的我拎着还沾血的板砖,看向保安吼了句要抓也是警察来,你们谁不怕死的上来试试? 然后就这样走出了车间,回到宿舍。 工厂肯定是待不下去了,况且打完人了,我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事。 反正当时头破血流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也不敢再回去看了。 现在想想,如果我不这样做的话,或许也就没有后来那么多事儿了吧...... 过后我回到宿舍带着四五百块钱和手机,行李都没要就离开了厂子。 然后在外面找了家网吧,上号想着跟自己公会里面的兄弟们交代一下。 游戏上线后,把事情在公会群里说了一遍。 几个网友也纷纷感慨,说那小子怎么不是个东西。 这时候,公会的副会长忽然说了句,那对方什么情况啊? 我这时候才想起来,当时顾着拿砖往脑袋上拍了,也没分个轻重。 事后只看见他头破血流的,自己总不可能现在又跑回去看吧? 于是回了句,估计打得不轻,搞不好小爷就得三年起步了。 听到这话,大家都沉默了下来。 好半天后才见另一位副会长发了句,电话联系。 我跟公会的两个副会长都认识,而且他俩年纪都比我大。 一个叫杨涛,是天津一家医院的外科主刀,三十四五,年纪轻轻就开上大奔了。 另外一位姓张,叫张宏金。 是广东人,年龄也有个三十多岁了。 具体做什么的不清楚,以前他也从来没跟我说过。 这次知道我出事儿了以后,他才第一次找我要了电话。 此前我也只是跟天津的那位老大哥,打过几次电话。 天津的杨哥给了我一条路,让我过去找他,做个药头。 他负责开药,我负责卖药。 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去了解一下这个职业,但后来因为一些原因,恐怕现在没多少人在做了。 患难见真情,这时候还能给自己一条路的,那都是真朋友。 所以对于杨哥的建议,我连连道谢。 之所以没想去,是寻思着医院那种地方,大多都是苦命人。 赚他们的钱,感觉有些过不去自己心里这道坎。 诸位看官也别笑话我,往上数三代,咱家里可真算得上根正苗红。 就我这一代,没给他们争两分脸面,只传下了他们那代的臭脾气。 话说远了,再唠唠那位张哥吧。 这是他第一次给我打电话,因此接了后,我显得极为客气。 但他一上来,开口说的话却将我给镇住了。 “你这事儿,在国内肯定要被逮。” “想想你现在才十八岁,要是留下案底,以后一辈子都毁了。” 听到这话,我也更烦闷了起来。 于是直接开口问:“那怎么办,做都已经做了。” 张哥听后也没计较我语气有些冲,沉默了一会儿后说:“我这边倒是有条能赚大钱的路子,但是要出国。” “不过这样一来,你也就不用担心在国内被抓,或者一直躲着了。” “当然,我走的是偏门,你考虑一下吧。” 说完,张哥就挂断了电话。 两位哥,两条路。 真要算起来的话,其实两条路都是偏门。 区别只在于一个在国内,一个在国外。 我只是犹豫了一会儿,就给那位张哥发去了短信。 “地址发来,车费转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