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第一年,夏知瑶终于想起我了。 不是因为爱,而是让我参加阮白研究成果的发布会。 她派人到处找我,却不知早在被她亲手绑在玉米试验田的那天,我就成了真正的“稻草人”。 活活渴死在田间,被秃鹫分食,只有剩骨。 直到警方把尸骨的DNA鉴定丢到她面前。 她崩溃了,扬言要拉着阮白下地狱。 ...... 当我再次恢复意识时,我发现自己飘在空中。 灵魂像被一根无形的线牵着,困在了夏知瑶的身边。 家还是那个熟悉的家。 只是,属于我的痕迹都被抹得干干净净。 取而代之的,是养弟阮白的物品。 客厅的沙发上放着他喜欢的游戏手柄,茶几上是他常喝的气泡水。 我精心收藏的黑胶唱片不见了,换成了他喜欢的篮球明星海报。 真可笑,这里明明是我的家,我和夏知瑶的婚房。 “小白,太棒了!这项研究成果一旦发表,你在学术界的地位就稳了!” 夏知瑶注视着阮白,满脸宠溺,是我从未享受过的待遇。 阮白得意地笑着:“还不是瑶瑶姐你一直在背后支持我,不然我一个人可搞不定。” “傻小子,这都是你应得的,”夏知瑶顿了顿,眉头微皱,像是想起了什么。 “对了,江明远那个家伙......也该让他跟你学学,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学术研究,别整天不务正业,净搞些哗众取宠的东西。” 听到我自己的名字,我有些意外。 我以为他们早把我忘了呢。 她还想让我跟阮白交流学习? 原来,她还不知道我已经死了啊。 也对,她什么时候真正关心过我呢。 于她而言,我的存在大概就像一件旧家具,碍眼了就扔掉,消失了也无所谓吧。 我早已不抱任何指望,更不敢有丝毫期待了。 我飘到墙边,目光落在电子挂钟上。 上面的日期,赫然显示着,距离我记忆中绝望的那天,已经过去整整一年了。 这样啊。 原来,我已经死了一年了。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虚无缥缈的手。 我的尸体,想必早已化为一堆白骨了吧。 而我的妻子,不仅没发现我死了,还想着让我向阮白学习。 在她心里,我就是做什么都比不上阮白。 真的挺没意思的。 我突然觉得万分疲惫。 看着他俩在我曾经的家里亲密无间,我只觉得一阵反胃。 我默默地把头转向一边,不愿再看。 记忆像潮水般涌来,将我拖回一年前那个绝望的午后。 那天,我只是随口指出了阮白实验设计中一个致命的逻辑漏洞。 他当时脸色就变了,涨红着脸冲出实验室,结果在飙车时失控撞上护栏,右腿残疾。 我还清晰地记得当时夏知瑶那双要吃人的眼睛。 她冲我怒吼,骂我恶毒,见不得阮白好,故意羞辱他,才害他遭遇不幸。 我试图道歉和解释我并非恶意,但她根本不听。 然后,她叫人打晕了我。 再一睁眼,我已经在阮白远郊的玉米试验基地了。 夏知瑶说,既然我害阮白坐轮椅,就要补偿他,帮他赶走试验田偷吃玉米的鸟。 她把我插满稻草绑在木桩上。 无论我怎样嘶吼和哀求,她都没有丝毫动容,头也不回地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