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轮从Y国抵达华国S市港口。 助理接到孟晚姝,“孟姐,我们得去隔壁W市,画廊的东家想要跟您见一面,你先在车上休息会吧。” 孟晚姝是个画家。 最擅国风丹青。 她这样的年纪,能在国际上闯出名堂分外不易,天赋努力缺一不可。 早在去年,孟晚姝便将工作室迁到国内,工作重心逐渐回到国内。 这次的画展,她很重视,所以决定亲自去见一下那位画廊的主人。 只可惜刚出港口,便被孟家的保镖拦住去路。 “小姐,夫人让我接你回去。” 助理不知道孟晚姝的家世,猛地被高大的黑西装保镖拦住,眼睛都瞪大了。 “孟......孟姐......” 孟晚姝皱眉,她最近被拦路的次数有些过多了。 天气炎热,她懒得跟保镖多说,“别来烦我。” 保镖胳膊一伸,再拦。 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助理急得要报警,“你们是什么人?!” 孟晚姝看了眼保镖,“新来的?” “回去告诉赵盈珠,有空招惹我,不如去管管她那宝贝女儿,少给我买些似是而非的黑料,这年头说人抄袭都需要证据,回头我把她告上法庭,全网直播公示,丢的还是孟家的脸,她除了浪费钱有什么用?孟家的股份有我一半,糟蹋孟家的钱,就是糟蹋我的钱,我看着糟心。” 保镖:...... 助理倒吸一口凉气。 保镖沉默半晌,才道,“夫人说,沈家今天来人,说商量婚事,叫您务必到场。” 孟晚姝哼笑一声,扶了扶墨镜,说了句,“关我屁事。” 然后便踩着高跟鞋潇洒登上保姆车。 顺带拉上了助理。 不提赵盈珠知道消息后有多气急败坏。 孟晚姝生平最大的乐趣,除了给她爹丢脸,就是给赵盈珠母女俩找麻烦。 这才哪到哪。 进了保姆车,孟晚姝才发现经纪人正坐在副驾驶上,神色复杂的盯着孟晚姝。 保镖拦路的时候离保姆车不远,经纪人没听到声音,但是看了全程。 经纪人逼问,“你老实说,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凶的保镖找麻烦。 孟晚姝摘下墨镜放下座椅,闭目养神,“没有。” 经纪人皱眉,“既然我们签了合同,有些风险你就不该瞒着我。” 孟晚姝充耳不闻。 她在国外几年,从没倚靠过孟家,甚至没人知道她是孟家的女儿。 即便现在,她也懒得说。 经纪人瞥了眼助理,威胁道,“你说!不然扣你这个月奖金。” 孟晚姝睁开眼,“行了,为难我助理干什么,她什么不知道。” 经纪人道,“孟晚姝!我是你经纪人!我需要对你负责,你也需要对我和公司负责!” “啧。” 这就是国内经纪公司的麻烦所在。 若非计划需要,她何苦为难自己受人掣肘。 孟晚姝不咸不淡瞥经纪人一眼,“我跟贵公司是平等合作的关系,你不必拿对待手底下艺人那套来压我,我不吃那套,有问题去跟你老板谈。” 经纪人一噎,“我是关心你。” 孟晚姝笑了声,到底没计较,“安心吧,那是我后妈派来的,想接我回家,我没同意。” 经纪人:“你不是说父母双亡?哪来的后妈。” “我妈早死了,至于亲爹,自从他娶了小三当老婆,在我眼里跟跟死了也没两样。” 这话说得狠。 经纪人抽抽嘴角,到底跟孟晚姝不熟,没有刨根问底。 但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道,“只有这个?没别的事瞒着我了?” 孟晚姝又闭上了眼,不再回答。 铃声忽然响起,将养神的孟晚姝惊醒,懒洋洋接起,“喂”。 电话那头,是她爹孟父的声音,是这几年少有的温和,“你赵姨要接你回家,你怎么拒了,沈家的人马上就到了,你是新娘子,怎么能不在场,婚姻是人生大事,又耍什么小孩脾气呢?” 孟晚姝轻扯唇角,“既然都定下来了,我人在不在重要吗?爸,你能瞒着我,替我应了婚事,就别说这些场面话来膈应我,多虚伪啊。” “你——!” 孟父抬高音调,又因想到什么,强行压下怒气,“你是我的亲生女儿,我还能害了你不成?沈靳这样的身份,要不是有残疾,哪能轮得到你嫁进门?” “嫁进沈家,那就是一辈子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不比你当个穷画家舒坦百倍?!” “是吗?”孟晚姝冷笑,“这么好的婚事,怎么不让孟舒雪嫁过去,倒叫我占了这便宜?” 孟父声音虚了一度,“你跟你妹妹比什么?她年纪还小呢。” 孟晚姝眼底凉薄,比她小三个月的“妹妹”。 她这便宜爹倒是从不掩饰偏心。 “总之,跟沈家的婚事已经定了,等日子选好了,你回来就把婚事办了。” 孟父还在那边说着,孟晚姝笑了一声,眼中却没有半分笑意,“是吗?那嫁妆您打算出多少?”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势利?!”孟父变得不耐。 这就是不愿意出钱了。 倒也像她这个爹的作风。 只有他吞进嘴里的,没有他吐出来的。 孟晚姝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妈过世的时候留给我的那笔遗产,本该是成年就该划到我名下的,如今我要结婚了,正好拿过来充作嫁妆吧。” “不行——!” 听筒中隐约传来几句娇柔女声的阻拦,随后是与孟父的交谈声。 孟晚姝看向车窗外,神色虚幻不明。 电话换了人接,是她的继母赵盈珠,嗓音倒是几年不变的矫揉造作。 “晚姝啊,你年纪轻轻的,拿这么多钱和东西,难免叫人不放心,不如先放在你爸爸这里......” 孟晚姝没跟她客气,“你这意思,我的嫁妆钱你出?” 赵盈珠轻咳一声,“......你这孩子,说话总这么呛人,以后嫁到沈家可还了得。” 孟晚姝打断赵盈珠的喋喋不休,“那就不劳你操心了,还是跟我爸先找律师把我妈留给我的东西清算一下,我回去正好接回来。” 她顿了下,继续说道,“毕竟我妈的遗嘱是有律师公证的,我爸也不好全都吃进肚子里了。咱们一家人,要是为这么点钱闹翻了脸,传出去叫外人笑话。” 这话她是故意说给孟父听得。 毕竟她这爹,平生最爱面子。 真要传出去,他拿捏着孩子的东西不肯放手,这些年经营的宽厚名声可就有瑕疵了。 打蛇要打七寸。 孟晚姝深谙这个道理。 她没跟孟父闹起来,也是存了趁机拿回她母亲遗产的心思。 孟晚姝也没想仅凭一通电话,就能拿回她妈的遗产。 总归是给那两口子提个醒,回去再跟他们掰扯。 电话挂断,孟晚姝静默良久,掌心攥着手机,用力到指尖都泛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