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的声音,将秦时月从回忆之中唤回。 她掀起车帘,看着眼前威严气派的侯府大门。 大门之上,“长乐侯府”四个打字熠熠生辉,告示着皇恩浩荡。 只可惜,这长乐侯位,也只是让秦家那些人乐了五年罢了。 门房的声音传来:“小姐?小姐不是在府中和夫人少爷们在一起吗?” 身旁的肖嬷嬷闻言跨出马车怒斥: “放肆,时月小姐就在马车上,哪里来的其他小姐?” 门房一愣,面色变了变,转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肖嬷嬷神情顿时变得极为难看。 但在看到秦时月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容颜之时,敛去了眼中怒色,笑着开口道: “小姐稍作等候,想来是去通知侯爷他们了。” 秦时月收起手中的银针,满意地看着自己此刻苍白得像鬼的脸色,没有一丝血色的嘴角微勾:“无妨。” 通知是真的。 但是等下要被为难,也是真的。 果然,一盏茶时间后,一旁的角门打开,门房从里面走了出来。 “小姐,这边进吧!” 肖嬷嬷脸一沉:“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侯爷的意思?” 门房冷哼一声:“侯爷说了,小姐未经允许私自回京,已经是不孝,从角门入府后,便去向侯爷请罪。” 闻言,秦时月轻咳几声,声音悲戚: “是我不孝,我三年未见爹娘他们了,实在难忍思念之情,这才......咳咳......” “这才不顾大夫劝阻,拖着自己重伤未愈的身子回京。” “只想在有生之年,再见爹娘和大哥小弟一面。” “爹娘生气,也是应该的......咳咳......” 马车内,少女的声音是如此的柔弱,让听者都不由下意识地起了呵护之心。 “秦家之所以能够封侯,可是因为秦小姐救了皇后娘娘一命。” “怎地秦小姐养伤归来,居然连走大门进府的资格都没有吗?”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门房脸色有些不好看地道: “小姐,侯爷还在等着你呢!快入府吧!莫要让侯爷久等了。” 在众人同情的目光中,一只素白的手从车帘中探出。 明明只是一只手,却肤若凝脂,精致得仿佛是上天精心之作。 众人下意识屏息以待,便见在肖嬷嬷的搀扶中,一个病弱得仿佛一阵风都能够吹倒的少女走了下来。 少女容颜清绝,双眸泪水盈盈: “是我不该任性,让爹娘为我操心,我这就亲自走去向爹娘赔罪。” 肖嬷嬷劝:“小姐,你当初为皇后娘娘挡的那一刀,伤及了心脉,还未痊愈,怎可走这般远......” “让爹娘生气,本就是我不孝,若是不让爹娘原谅我,又让我去江南......”秦时月摇了摇头。 才走了几步,苍白的脸颊,便染上了几分病态红色。 让得本就楚楚可怜的她,更是我见犹怜。 围观之人顿时不忿: “这秦家就是靠着秦小姐才封侯的,如今却这样对她这样一个大功臣,真是太过分了!” “下雪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便见天上开始飘起了鹅毛大的雪花。 “这是老天都在为秦小姐的不公待遇而动怒啊!” 秦时月看着天上的雪花,眼中闪过一丝冷笑。 今生的她,故意推迟了一天回来,就是等着这一场雪。 前世因为这一场雪,她是昨天回来的,次日就下起了这么一场雪。 是以,在秦可云的有心引导之下, 就是因为她秦时月的回来,才出现了这种不祥的天兆。 是以,她就这样成了不祥的存在。 人人厌恶。 如今,她只需要楚楚可怜地在侯府门口,表演一场“孝感动天”,就自然可以让舆论都站在她这方。 就不知道,这一次,侯府那一群人,该如何应对呢? 在众人的议论纷纷中,侯府的大门,终于打开了...... 一群人从厚重的大门内走了出来。 为首的,正是长乐侯,他冷然扫了一眼门房,沉声道: “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大门到现在才打开?” 门房一愣,才想张口,就见长乐侯一挥手:“将他拉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侯爷......”门房才想说些什么,就已经被一旁的护卫直接捂住嘴拖了下去。 身旁的长乐侯夫人,则是一脸关切地朝着秦时月而走来: “你这孩子,怎么一声不吭地就独自回京,娘真是要让你吓死了!” 秦时月眼睛一红,两行清泪落下: “娘,女儿三年都没有见到你和爹,还有大哥他们,实在是太过思念,可几番书信,你们都不同意我回京,所以才......” 长乐侯夫人甚至还来不及阻止,秦时月的话就这么落入了众人的耳中。 不少有心人低声议论:“这是怎么回事?长平侯府为何不让秦小姐回京?” “听说长乐侯又认了一个义女,对那义女百般宠爱,反倒对亲生女儿这般冷漠......” 长平侯夫人心下一惊,忙开口道:“我们也是担心你的身子受不住,毕竟......” “有什么话,先回府再说吧!”长平侯不满地看着秦时月。 “是。”秦时月身子怯怯一抖。 随后便在肖嬷嬷的搀扶下,柔弱可怜地跟在长乐侯夫妇身后,从大门进了府。 徒留身后一众同情感叹的目光。 才进花厅,便见一个白裙飘飘,楚楚可怜的少女迎面走来。 “爹,娘,这位便是姐姐吧!可云见过姐姐。” “娘,她是谁?为什么叫我姐姐?”秦时月一脸迷惑地看向长乐侯夫人。 长乐侯夫人一脸笑意地朝着秦可云招了招手: “这是娘三年前认的义女,可云,她自幼无父无母,入府后,就改姓了秦,以后,你们姐妹二人,可要好好相处。” 秦可云一脸娇憨地依偎着长乐侯夫人:“娘放心,女儿一定会好好照顾姐姐的。” 秦时月身子一晃,轻咳了几声,才煞白着脸问道: “所以,娘这几年对我不闻不问,是因为有了新的女儿,我已经变得无关紧要了,是吗?” “放肆!胡说些什么?”长乐侯心中更恼:“还有,方才角门开了,你为何不入府,反而要在府外闹那么一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