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岁的恬恬尚未识字,她问爸爸:“爸爸,这是什么呀?” 君景延随口道:“你妈妈的悔过书。” 悔过书? 这是打压她已经习惯成自然了? “妈妈,你得好好向爸爸和我还有真真阿姨悔过,不然我和爸爸不让你进家门!”君恬恬眨巴着天真烂漫的大眼睛,煞有介事的说道。 听到这话,沈晚竟然觉不出痛了。 她的心已经疲惫到近乎失语。 只苍凉疲惫的语气简短道:“麻烦尽快签字。” 然后转身回到了自己车里,发动引擎,驱车走人。 君恬恬拖着童稚的嗓音,十分意外的喊:“我还没赶她呢,我妈妈怎么走了?” “她出差。”君景延平静的对女儿说。 “那谁给我洗澡,给我吹头发,给我讲故事呀!她不知道家里有五岁的我需要照顾吗?她又没工作,出什么差啊!哼!”小姑娘气哼哼的抱着双肩。 她是想把妈妈赶走来着,但是也得真真阿姨住进来才行啊。 不然,谁照顾她呢! 君景延将她从车上抱下进了客厅。 家佣秦嫂向君景延汇报:“先生,太太她拎着箱子走了......” “知道。”君景延直接上楼。 到了二楼书房内,他连协议内容都没看一下,便直接扔进了碎纸机内。 两份协议瞬间成了碎渣。 然后又拿出手机,把沈晚的号码调出来,设置成消息免打扰。 他半点哄沈晚的想法都没有,懒得和她啰嗦,她自己却还矫情上了。 那他只能把她设置成消息免打扰,免得她半夜打他电话求和。 做完这些,君景延叫来秦嫂帮恬恬洗澡。 刚进浴室不久,就听到恬恬一声尖叫:“好烫!” 君景延站在儿童浴室门外担心的问:“怎么了?” “对不起先生,水......有点热。我马上调节水温。”秦嫂慌张的说。 洗好澡,躺在被窝里,恬恬要求君景延给她讲故事。 “故事书呢?”君景延问。 “我妈妈不用故事书就能给我讲故事!” 君景延:“......” 翻出一本童话故事,照着书上念给君恬恬听,结果他的语气又干吧,又粗哑。 “爸爸你的声音像一个老年鸭 子在叫唤!” 君景延:“......” “我妈妈真讨厌!她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 “三天。” “真的?” “当然!” 也许,明天一早沈晚就会主动回来。 君景延很了解沈晚。 沈晚从十六岁开始对他死缠烂打,牛皮糖一样粘着他,他怎么甩都甩不掉。 最终,她用了最卑鄙的手段,嫁给了他。 这样的她,怎么可能真的和他离婚? 所谓离婚协议,只不过是她欲擒故纵的手段罢了。 他之所以不看协议内容而是直接碎掉,就是不想让沈晚有机可乘。 “还是妈妈给我讲的故事好听......”君恬恬在嘟嘟囔囔中渐渐的睡着了。 君景延回了自己卧室。 翌日 他如往常一样起床洗漱,喊恬恬下楼去吃早饭。 来到餐厅,端起粥碗喝了一口,顿时觉的粥味不对。 君恬恬直接将喝进嘴里的粥吐了出来:“好难喝啊!” 君景延蹙眉看着秦嫂:“怎么回事?” 秦嫂支支吾吾的说道:“对不起先生,这粥是沈晚专门给您和小姐配的养胃粥,平时配料和火候都是沈晚掌握,我第一次熬......” 秦嫂从来不喊太太,都是直呼‘沈晚’。 男人冷淡的一句:“领薪水走人!” 语毕,牵了君恬恬出门吃早点,送她去幼儿园,才又驱车去了公司。 到达办公室内,他才将手机打开。 手机上并没有未接来电提示音。 沈晚竟然一个晚上连一个电话都没打给他? 这倒是让君景延意外了一下。 不过,他也只是轻哼一声,便不再放心上了。 至于沈晚去哪儿了,大晚上的一个人安全不安全,有没有地方可住,君景延一盖漠不关心。 沈晚也不需要他关心。 她离开君家后,去了事先租好的公寓,将行李归置归置,便洗漱睡觉了。 翌日清晨,简单吃了早餐后,她便坐在书房里,开始一天的工作。 她并不像君恬恬所说的那样没有工作。 她一直都是有工作的。 只是,为了方便照顾恬恬,她只给一家室内装潢的设计公司提供设计稿和预算方案,以此来获取设计费和预算费。 君家人却一直都以为沈晚没有工作,只是个家庭妇女呢。 而现在,脱离君家她有了更多的时间,便把自己潜心研究了五六年的养老设施一体化规划图做了个收尾总结。打算带着这项计划书远赴欧洲那些已经进入老龄化的国家,再做一番考察和比较。 这样忙碌着,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君景延并没有联系她。 他有没有在离婚协议上签字? 都三天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没有把离婚协议以邮件方式发送给他,也没有让任何人代为转达给他,怕的就是中间出现什么差错再送不到他手里,她才选择亲自交到他手里。 协议他肯定看到了。 内容那么简单明了,他在迟疑什么? 思索中,沈晚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打进来的。 她接通后问道:“喂,您是哪位?” “沈晚!你怎么把我拉黑了?你现在马上来医院一趟,给我儿子输血!”电话那端,君景延的姐姐君景云火急火燎的命令沈晚。 君景云有个十岁的私生子。 没人知道私生子的父亲是谁。 在孩子四岁那年,得了罕见的骨髓疾病,使得他的造血功能和凝血功能都不完善。 孩子常年贫血,偏偏还是熊猫血型。 家族中,只有沈晚和那孩子血型一样。 沈晚为了融入君家,更是为了博得丈夫的喜爱,自告奋勇做那孩子的血包。 她以为,这样就能让君家人对她的态度好一点,君景延就能对她改观一些。 然而,那只是她的美好幻想。 君家人依然不待见她。 就连那个私生子君凯旋,一边用着她的血,还一边嫌弃她:“我妈妈说你的血和你的人一样,很贱!只能凑合用用,你别想用你的血讨好我和妈妈和我舅舅!” 现在想想,这六年来,她是真的卑微到尘埃里。 怪自己。 的确贱! 以后不会了。 “我不会去给你儿子输血的,以后都不会去了。”沈晚直白的拒绝君景云。 “我儿子如果不输血会没命的!你的心怎么这么狠毒?”君景云哽咽着嗓子问沈晚。 “所以,一个狠毒女人的血,你们不用也罢。”沈晚清幽的说完这句话,便将电话挂断了。 既已割舍,那么,多啰嗦半句都是浪费。 君景云看着挂掉的手机,愣了半天,才想起打给君景延。 接到大姐的电话,君景延的心也凛了几分。 她可以赌气三天不回家。 但,耽误救命就太不应该了! 挂了大姐的电话,君景延便给沈晚拨了过去。 沈晚有想过君景延打电话是因为君景云的事,不过她依然还是接通了:“君先生,请问一下离婚协议签好了吗?” “去医院给君凯旋输血!”电话那端,是君景延不容反驳的清冷语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