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之时,小丫头才六岁,扎着两个羊角辫,奶呼呼的将手里吃了一半的棒棒糖塞到了他的嘴里,哄着他不哭不哭。 天才少年,未来的商界帝王。 一个个异于常人的称呼压得十四岁的少年很累,母亲过世他情绪崩溃过一次。 而另一次...... 稍稍调整了姿势,女人的脑袋滑进了他的臂弯。 耳边的碎发扫在鼻尖,惹得她轻轻哼了哼,似不舒服,顾宴津下意识伸出手。 撩过发丝,指腹触碰到柔软的肌肤,他的眸色暗了暗。 晚上喝的那几杯酒,并不足矣让理智失控。 他单手捏了捏眉心,身体后仰,闭眼小憩。 凌晨两点多,苏若安被噩梦惊醒,嗓子的干疼让她呻吟出声。 还没完全回过神来,就听见低哑的男声在头顶响起。 “醒了?” 她缓缓睁开双眼,脑子还是空的。 眸子呆呆的看着上方冷峻性感的下颌线。 顾立宁? 男人在这时低头与她对视。 眉如山峰,清隽如花。 深邃如海的眸子似有雾气萦绕其间。 这哪里是顾立宁。 这分明是顾家谁也不敢惹的顾宴津。 苏若安顿时惊得弹坐起来,连滚带爬的窜到了几米之外。 一张小脸窘迫难安。 “小......小叔?” 她干了什么? 她为什么会睡在顾宴津的怀里。 正惶恐的时候,她忽然瞥见了顾宴津唇珠上的咬痕。 泛着点点粉红。 模糊的画面陡然间变得清醒。 疯了疯了。 她竟然强吻了顾宴津! 果然,酒这东西就不能碰。 事到如今,她只能装不知道,实在太尴尬了。 “小叔怎么会在这里?”她蹙起眉心,先发制人,潋滟动人的眸子却透着几分无措。 现在只希望顾宴津和她一样,能避免尴尬将事情翻篇。 可惜事与愿违。 顾宴津在她的注视下,竟然伸出舌尖舔了下唇珠。 这个动作看的苏若安脑袋都快烧了起来。 她极不自然的别开脸,自顾自的接起自己的问题。 “哦,我想起来了,小叔是来送礼物的,礼物送到了,小叔慢走。” 她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这才发现身上的薄毯刚刚起身的时候掉了。 光溜溜的两条腿无处可躲。 这幅样子醉酒的时候不觉得,这会儿简直羞耻度爆棚。 顾宴津慢条斯理的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 忽地,迈步朝她逼近。 一米九的身高带来的压迫,还有他这个身份,都让苏若安下意识后退,心慌的更加厉害。 “小叔,你有话直说。” 男人的脚步停下,恢复润泽的喉咙发出磁性悦耳的声音,“那就说说借种的事情。” 咳咳咳咳! 如果不是身份不合适,苏若安真想扑过去捂住他的嘴。 这男人平时做事滴水不漏,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台阶都不给。 她攥着小手,脑袋拼命转着,却找不到一个说得通的辩解理由。 正不知该怎么办时,顾宴津却又开了口。 “我饿了,会煮面吗?” 这种情景下,不会煮,也得会煮。 去楼上披了件外套,苏若安努力忽视男人的视线,快步走向厨房。 经过餐桌的时候顿了一下,没做犹豫地将她晚上准备的所有饭菜全都倒进了垃圾桶。 坏了的东西,留着没用。 为了快点撵人,苏若安煮了一碗清水挂面,窝了两个荷包蛋外加一把小青菜。 卖相不错,吃起来也快。 她刚端上桌,外面忽然想起了熟悉的汽车引擎的声音。 顾立宁回来了。 她也不知道脑子抽了什么风,竟然一把拽住了刚准备坐下来的顾宴津。 然后无比利索的将人塞进了厨房边的小仓库。 还和他比划了一个“嘘”,不要出声的手势。 等做完这一切的时候,她才猛地回神,差点抽自己两巴掌。 刚刚的事情本来就难解释,这下更麻烦了。 那可是顾家未来的家主,爷爷都不会说半句重话的人,她怎么敢的。 可现在,如果把人再请出来,撞上顾立宁,场面估计会更难堪。 她正胡思乱想,客厅的大门已经打开。 顾立宁裹着满身酒气走了进来。 白色衬衣敞开了三颗扣子,腰间抽出来半截,也不知做了什么,皱皱巴巴的。 眉宇间有些阴沉。 忽然撞见站在餐厅里的苏若安,他明显愣了一下。 “怎么还没睡?” 说话间又看到了桌上放着的那晚热腾腾的面,眼底闪过波动,迈步走了过来。 “抱歉,昨晚有应酬。” 他说的随意,伸手拉过椅子坐下刚要去拿筷子,面前的碗就被端走。 “你干什么?” 压了一晚上的火气蹭的就冒了出来,他都到那个份上了,结果苏柔柔却还是将他撵了出来。 归根结底,还是这场荒唐的婚姻。 他厌烦极了,眸光森然的看向罪魁祸首苏若安。 这才注意到女人外套下面的裙子。 原本保守木讷的印象忽然有了改变。 在柔和的光线下竟透出几分撩人的妩媚。 婚礼上,他也曾被盛装的苏若安惊艳。 可是那场婚礼却变成了他的耻辱,再加上残疾时苏若安的照顾,更让他觉得颜面尽失。 他发誓不会对这个女人有感觉。 可此刻,被苏柔柔撩拨起来的燥热再次翻滚起来。 甚至比之前更汹涌。 苏若安却没有察觉,低着头坐在了他的对面,拿起筷子小口吃着面。 从昨晚到现在,她也什么都没吃。 温热的面条熨帖了胃,她的情绪也渐渐稳定下来。 她不是一个死缠烂打的人,昨晚的准备,也只是想为自己这么多年的喜欢做最后的努力。 既然顾立宁和苏柔柔两情相悦,她也没必要夹在中间。 大大方方的离婚,对谁都好。 她正准备主动开口,手腕却被人一把握住。 潮湿的温热带着熟悉的梨花香。 那是顾立宁专门请调香大师为苏柔柔配制的香水,独一无二。 他的每一件衣服上,都沾染了这个味道,就算她怎么洗,也洗不掉。 生理的恶心让她迅速挣开。 她忽然发现,所有的自欺欺人都变得毫无意义。 她根本接受不了跟这样的顾立宁亲热。 “你喝醉了。” 垂下的长睫掩饰住所有的情绪,顾立宁没有看到她眼中的厌恶。 酒精放大了兴致,苏若安是他合法的妻子,他没什么需要顾虑。 “爷爷想要重孙子了,你今晚睡我房间。” 他如施舍一般,大手肆意的落在苏若安的肩头揉捏,似有些迫不及待,“或者,在这里也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