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扮作女佣,混进别墅,带姐姐逃跑。 大门近在眼前。 姐姐却撒开我的手,高声抽泣,“妹妹,你走吧,我不能连累你和哥哥。” 楼梯口的霸总舔唇,阴测测道,“想拆散我们的人,都该死。” 门口接应的哥哥被拖下车,打断一条腿。 我被戳瞎双眼。 姐姐瑟缩在霸总怀里,泫然欲泣,“求你,放过他们,我什么都答应你。” 眼尾却带着得逞的笑。 霸总心疼拭泪,“好,只要你乖。” 我和哥哥被丢在半山腰,等死。 哥哥攥紧我的手,喃喃问,“为什么,明明可以逃出去的?” 双眼被戳瞎,我却看清了一切,“因为我们必须失败。” 只有这样,姐姐才能大义凛然、舍己为人。 再睁眼,我回到带姐姐逃走当天。 --- “桑桑,你真的来救我了?” “我真没白疼你。” 沈挽宁攥紧我的手,眼底闪烁兴奋的光。 炙热的阳光照在我眼睛上。 微微酸胀。 我转动眼珠。 泪水夺眶而出。 我的眼睛还在,还在! 沈挽宁抱紧我,哽咽道,“桑桑别哭,我们一家马上就能团聚了。” “哥哥来了吗?” 我握紧双拳,艰涩开口,“来了,就在门口等着。” 沈挽宁扫了眼墙上的挂钟,满脸兴奋,“好,等周司寒睡着了,我们就走。” 我暮然开口,眼神直直盯沈挽宁,”走剧情吗?” 沈挽宁一愣,不自然笑笑,“什么剧情,是不是累了?” ...... 我一直想不明白。 沈挽宁,为什么这么狠心? 七岁那年,爸妈车祸去世。 留下我们三个人相依为命。 哥哥撕碎了录取通知书,满不在乎开口,“现在大学生不值钱了,还是搬砖轻松。” 我和沈挽宁的高中学费,是哥哥一块砖一块砖垒起来的。 我学习不如沈挽宁优异。 高中毕业,进了厂。 我和哥哥,供沈挽宁上了大学。 沈挽宁毕业当天,却被傅寒看上,带走囚禁。 哪怕傅寒权势滔天,哪怕我和哥哥人微言轻。 我们也不愿沈挽宁受辱。 可沈挽宁是怎么回报的呢? 她亲手制定了逃跑路线,信誓旦旦万无一失。 临门一脚又亲手踩碎希望。 把我和哥哥推进深渊。 然后,做一个善人,求傅寒放过我们。 我以为,沈挽宁是胆小、蠢笨。 死后,我才明白。 原来,我生活的世界,是一本病娇霸总追妻文。 我和哥哥的命,不过是为了给男女主爱情增添几分悲壮。 最后呢? 男女主还会放下血海深仇,幸福美好生活在一起。 我和哥哥不过是工具人。 是男女主play的一环。 沈挽宁,怎么会对工具人有感情呢? ----- 沈挽宁摸着我的头发,温柔笑道,“准备好,我们八点出发。” “这是大门钥匙。” 虚伪的笑,不夹杂一丝真情。 我接过,笑着点头,“姐姐,你一定会得偿所愿的。” 房门被推开,周司寒一身酒气,脚步虚浮。 沈挽宁急忙起身,搀扶周司寒,“怎么喝这么多酒,你胃不好,不知道吗?” 我扫过二人紧紧相握的手。 沈挽宁,真的是无意间被周司寒看上的吗? 周司寒冷笑,捏住沈挽宁的下巴,“关心我?” “你个贱人,说,你心里是不是还装着谢玄?” 房门关闭前,我瞧见沈挽宁倔强抬头,“周司寒,你疯了。” 眼尾泛红,仿佛被疾风暴雨鞭笞的白花。 片刻后,房间里传来布料撕扯声。 真是,变态的占有欲。 我走到厨房,专心备菜。 脑海里却不断闪过谢玄的名字。 和所有霸总文一样。 谢玄就是那个爱而不得的深情男二。 同时,也是男主的死对头。 他善良、温暖、正直,是心狠手辣男主的对立面。 谢玄是什么下场呢? 周司寒白月光回国。 沈挽宁伤心欲绝,投奔谢玄。 谢玄满心欢喜。 结果,沈挽宁偷走了谢氏研发的新药,交给了周司寒, 将濒危的谢家推向深渊。 一切,都是周司寒的阴谋。 用沈挽宁作饵,不费一兵一卒,吞并谢氏集团。 沈挽宁哭着求谢玄原谅,“周司寒和我说,这是一场游戏。” “我不是故意的。” 谢玄家破人亡。 最后,死在新年夜。 同天,沈挽宁和周司寒举行了世纪婚礼。 沈挽宁不记得被冻死在天桥下的谢玄。 就像不记得,死在半山腰的我和哥哥。 这不公平。 我要让沈挽宁和周司寒血债血偿。 ------ “桑桑,你手怎么留血了?” 吴妈惊叫,攥住我的手,小心吹着,“疼不疼?” 我这才回过神。 恨意汹涌,我一时不察,竟然切到了自己的手。 我摇摇头,轻声开口,“没事的。” 吴妈嗔我一眼,担忧道,“女孩子家家,可别留疤了,去客厅歇着,我来做饭。” 我推脱不得,去了客厅。 半个小时后,吴妈端着三菜一汤上了二楼。 路过我,吴妈悄声说,“厨房给你留了碗鸡汤,瞧你瘦的。” 我心口一暖,“谢谢吴妈。” 片刻后,二楼传来碗筷掉落声。 吴妈被踹下楼,滚烫的鸡汤浇在她身上。 起了一片水泡。 周司寒面色阴沉,“谁让你进来的,扰我好事。” 沈挽宁披着床单,躲在周司寒身后,委屈道,“我的身子被看光了,我不活了。” 周司寒揽住沈挽宁,柔声劝慰,“我剜了她的眼,好不好?” 吴妈挣扎起身,惊恐道,“先生,是您说的,六点准时送晚饭。” “还说送晚了,让我们都给沈小姐陪葬。” “先生,我是听吩咐做事啊。” 吴妈额头肿着,身上菜汤淋漓。 毫无尊严。 这就是霸总文里普通人的生活吗? 沈挽宁扯住周司寒的手,颤声说,”别这样,我怕。” “吴妈也不是故意的,扣两个月工资好了。” 周司寒揉了揉沈挽宁的头,无奈笑道,“好,宁宁真善良。” 吴妈蹲坐在地,面如死灰,“不,先生,不要,我女儿还等着钱买药呢。” “不要扣我钱,您打我,骂我,都可以。” 周司寒置若罔闻,抱着沈挽宁回屋。 我扶起吴妈,轻声安慰,“吴妈,别怕。” “我有钱,我给你。” 吴妈泪眼婆娑,”谢谢桑桑,等我发工资还你!” 我望着二楼紧闭的房门。 周司寒不会有给人发工资那天了。 我偏要和这个麻木不仁的剧情对抗。 蚍蜉,亦能撼树。 ----- 晚上八点,沈挽宁来到我房间,难掩激动。 “桑桑,周司寒睡着了,我们走吧。” 我攥紧沈挽宁的手,喜笑颜开,“好啊。” 一路上,沈挽宁频频回头张望。 上一世,我以为,她是怕周司寒醒来发现。 这一世,我才明白,她是生怕周司寒发现不了。 大门近在眼前。 沈挽宁用力挣脱我的手,大喊,“妹妹!你......” 我捂住沈挽宁的嘴,高声大喊,“周先生对你那么好,你怎么能逃跑!” “姐姐,我对你太失望了!” 沈挽宁用力拍打我的手,满眼惊恐。 周司寒走到我面前,眼底闪过惊诧,“你不是来拆散我们的?” 我松开沈挽宁,眼泪汹涌,“周先生,我是来监视沈挽宁的。” “您供她吃喝用度,她却只想着逃跑。” “实在是太不知感恩了!” 周司寒挑眉,语气危险,“幸好你迷途知返!” 我浑身一震。 所以,根本不是巧合。 周司寒从我进别墅第一天,就知道我和沈挽宁的关系。 沈挽宁眼尾泛红,哽咽开口,“我哥哥在乎我,他就在门口,等着我。” 周司寒嗤笑,挥挥手。 下一瞬,哥哥被人拖了进来。 我手心发汗。 沈挽宁双眸含泪,拽住周司寒的衣袖,“你快放了我哥哥。” 周司寒置若罔闻。 哥哥挣扎着,大喊,“妹夫,你就这么对你大舅子的?” 沈挽宁抽泣动作一顿,不敢置信抬头。 周司寒愣住,眼底三分凉薄三分讶然四分喜悦。 “你叫我什么!?” 哥哥拍了拍身上的灰,走到沈挽宁身边,苦口婆心,“挽宁,你别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