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坐在床头上,而且还是绣了一个大大喜字的鸳鸯婚床! 目光碰触到那对熟悉的鸳鸯时,猛地一缩。 这是哪里? 她立马环顾四周,一间不算狭小的屋子,窗户上挂着红艳的喜字窗帘,一对喜字窗花贴在上头,西边是门口,门口垂着布帘。 东边靠墙的一套柜子,如今都贴了许多喜字。 靠窗下面还摆了一个缝纫机。 满屋子都洋溢着旧式的喜气洋洋。 这不是结婚时住过的屋子吗? 苏越震惊了,一颗心差点跳出来。 她立马站了起身,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湿漉漉的身子被风打过,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没错,这确实是以前的老屋。 三开的柜子柜门上镶嵌着一面照衣镜。 苏越立马奔向那照衣镜,镜子里的少女穿着大红色的绣禾喜服,齐齐的留海,一双明艳的眼眸,肌肤水嫩嫩的,能掐出水来,满满的胶原蛋白。 这不是年轻时的自己么? 苏越不可置信地摸着那张脸。 难道她回到了过去? 瞅着这情形是结婚那年,也就是1995年! 喜悦还没上头,苏越瞬间懊恼不已。 为什么不再早一点,再早一点,哪怕是早一天......她都会喜极而泣。 可此时此刻,她人已经在人家的婚房里。 苏越心口充斥着满满的愁闷。 可转念一想,她眼眸忽然亮了光。 不对啊,这样不是正好吗? 正好从起点开始,给自己报仇! 回到了一九九五年,结婚洞房当夜......还好,一切还来得及! 别看她跟曹宇办了婚礼,可实际上还没领证,在农村没领证先结婚的不要太多,甚至领不领证都在其次,只要办了婚礼,请了酒就是结了婚。 前世苏越这个时候,刚大学毕业,被分配到了镇上的初中教书。 没多久,被人撮合就嫁给了镇上卖菜做生意的曹宇。 曹家条件在当时来说,算很不错,在镇上有一栋三层高的小楼房,底下一层卖菜,曹宇跟婆婆余莲都很勤快,母子俩这卖菜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苏越最开始要求领证再办婚礼,可余莲却一脸笑容地说着, “急什么,我们还怕你跑了呢,看了日子,正好下个月九月初十结婚,你们十全十美,挺好的呢,领证的事儿不着急!” 苏越读书毕业,又是学校的老师,面儿薄,何况结婚前,曹宇和余莲那姿态是好的不得了。 自然也没多想。 哪知结了婚好几个月了,苏越提出要去领证,曹宇支支吾吾,余莲却笑得跟狐狸一般, “越越呀,你是好孩子,妈可喜欢你了,也很心疼你,这样,你先生下孩子,生完孩子就去领证好吗?” 苏越当时气得脸色涨红。 搞了半天,是怕她生不出孩子,一定要生了孩子才去领证。 那个时候,苏越年纪轻,想事不周到,何况家里跟曹家来往也很亲密,她不想把事情说开弄的两家都不好看。 硬生生等怀了孩子快要生之前,为了办手续才去领证结婚。 也就是说,现在苏越跟曹宇,还不是法律上的夫妻。 苏越想起往事,胸口的怒火一团接着一团烧。 后院鞭炮声响啪啪,欢声笑语,听在她耳朵里,只觉得讽刺。 很好,先把仇报了再说! 苏越住在二楼,底下一楼是卖菜的大厅,后面一个厨房,厨房外面便是院子,现在大家在院子里喝酒。 周南县这边流行结婚当夜喝小酒唱个戏,再闹闹洞房。 苏越进了洗手间,那个时候的洗手间还没有自来水,全靠提水上来。 浴室里放了一个牡丹花的旧式开水壶,苏越用冷水兑了一下,重新给自己擦了一个澡。 回到卧室,换了一身白色的绵绸睡衣,再罩了一件外套,靠在床头看书。 她在等曹宇。 果然,没多久,楼梯间响起了一深一浅的脚步声。 这个脚步声,苏越听了二十几年,自然知道是曹宇。 她脑海里浮现起那个中年油腻男......矮矮的胖子,一身肥肉,眼睛小的跟芝麻豆子似的,一点都没遗传到余莲的美貌。 凝想之间,曹宇已经推门进来了。 “嘿嘿......嘿嘿......” 胆小又按捺着激动的笑声。 听得苏越心里一阵恶心。 “越越......”曹宇轻手轻脚地从门口走了进来,绕过老式的拔步床红色帷帐,然后看到苏越一身白衣靠在床头看书。 “咦,越越,你咋穿成这样?他们还说要上来闹洞房呢!”曹宇迈着步子走到床边,看着苏越一身白衣一脸惊讶。 苏越缓缓抬眸,幽深的目光落在了面前这个......小伙子身上。 对,此时此刻,曹宇还是个小伙子,没有二十年后那么胖,显得精神许多,一双豆子眼眨巴眨巴,透着不解。 对于这个男人......苏越只觉得他这辈子可悲可怜......也可恨。 而曹宇呢,看到苏越那张明艳的面容,想想,待会儿她就是他的了,心底的激动再次涌了上来,面上也红扑扑的,声音软了下来,坐在了床边,一脸讨好地望着苏越, “越越......你快换衣服......他们待会就要上来了......” 曹家住在镇上,曹宇跟着余莲在五年前,从原先犯案的周西县搬到了这里,余莲在那里S了人,买通关系最后只坐了三年牢就出来了,为了掩人耳目,她带着儿子背井离乡来到了周南县,虽然曹宇在这边没有亲戚,可也认识了不少朋友。 曹宇有一群哥们,待会儿他们要来闹洞房。 前世那群男人上来了,一个个不怀好意,因着苏越是罕见的大学生,又是学校的老师,还长得这么漂亮,这群在街上混的男人,平日没少肖想她,趁着闹洞房的机会,就狠狠楷了她的油。 而曹宇那个傻瓜,还傻愣愣地笑,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却不敢去阻止。 苏越恨死了。 苏越内心冷冷一笑,用很委屈的语气,娇滴滴说道: “宇哥哥,我不想被人闹洞房,我们在城里读书的时候,那些闹洞房的男人都会欺负新娘子,宇哥哥,难道你想看到别的男人摸我欺负我吗?” 装白莲花,谁不会啊! 余莲在外人面前,总是装的可怜兮兮的,可实际上什么好处都抓在手里。 前世她就是太好说话了!被人拿捏在手里,总觉得她必须要当个好妻子,好媳妇,能忍则忍,不能忍的就放过,一家人得捂着过日子。 她太在乎别人的看法了,比如前世此刻,虽然她很不喜欢被闹洞房,可想着怕别人说她不贤惠就忍了。 这一世,她绝不忍气吞声! 活在别人嘴里,活在别人眼里,不如活在自己心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