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甜一下子坐了起来,越发的觉得惊悚起来。 随着陈旧的铁床吱吱响的声音,众人也都向她望了过来。 “甜甜,甜甜你怎么样了?你这孩子,咋这么气人呐!就为了上个学,咋就那么想不开?只要自己肯努力,上哪个学校还不行?” 有着高挑的身材,白皙的面容,头发挽着发髻,声音微微有些沙哑,很明显哭了许久了。 不错,这个女人就是她的妈妈杨小兰。 她的妈妈虽然生在乡下,但容貌却是十分的出挑,她的姐姐就都随了杨晓兰,都有着高挑的身材和白皙的皮肤,林思甜虽然没有高挑的身材,但是皮肤白皙,容貌也十分的出众。 “妈......”林思甜看着二十几年没有见面的妈妈,林思甜有些不可思议的颤悠悠的叫了一声。 “甜甜,不是老姑说你,你这孩子气性儿咋这么大?有啥事儿不能好好说?你想要去二中,那就好好和你爸妈说呗,啥能比自己的命重要?” 说话的是林思甜的小姑,林贵珍,娇小的身材,身着一件的碎花的确良半袖,下身配一条同色的半身裙,满脸都透着算计与精明。 她的这番话看似是在劝说林思甜,为林思甜说话,可是实际上她在和稀泥,故意让他们一家人难堪。 上辈子她就是没有看明白,所以,听了她说的这番话后,她心里就更加的委屈与怨恨了。 “好好说?好好说能咋的?老二家有那个钱?为了生她欠了一屁股的债,现在又为了上个学以死来要挟老二,老二,这丫头可不能惯着!” 紧接着,林思甜的大伯林贵福此时却是紧皱眉头,一副不拿自己当外人的架式同林思甜的爸爸说道。 林思甜的这个大伯今年刚刚升了副科,如今已经调到了市里工作,所以,他的语气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的感觉。 “大哥,你别说了,是我没能耐,孩子都这样了,你们就消停消停吧!” 林思甜的爸爸林贵海有些烦躁的搓了搓手对他们说道。 从他们进来开始,就不停的在那争吵着,其他病床的人早就已经不乐意了,可是他们却是一点儿都不收敛。 自家孩子出了这事儿,天知道他心里有多么担心害怕。 “老二,你咋说话呢?我们这不也是关心孩子才来的吗?你要是不乐意,那我们走好了!” “二哥,算我们多事了,以后你们再出啥事儿,也别再告诉我们了!” “大哥,既然人家不欢迎咱,咱们走!” 一说完,林贵珍便是拎起自己的小包就要往出走。 “大哥,小珍,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们......”林贵海见两人要走,很是焦急的想要留住他们。 可是,两人哪里还听他些什么,直接就走了,林贵海追都没追上! 林思甜见状,嘴角挂着一丝丝嘲讽的笑容。 或许上辈子她并未看出什么异样,也认为是她爸爸说的那番话让她大伯和小姑生气了,所以两人走的。 现在看来,他们根本就是嘴皮子上的功夫,就是想来看他们家笑话的。 不然为何他们明明知道,他爸叫他们的目的,而他们却是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的就这么走了? “咋地?他们就这么走了?呵呵,还真是你的好兄妹啊!” “早就说过不要叫他们来,不要叫他们来,你非不听,现在让人家看了咱家的热闹,你高兴了?” 杨小兰脸色铁青的看着垂头丧气走进来的林贵海道。 老杨家这一家人她算是看透了,别说指望他们什么了,他们不在关键的时候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我有啥办法?要不是这丫头闹了这一出儿,你以为我想在他们面前丢脸?现在他们走了,这住院费可咋办!” 林贵海扫了林思甜一眼,这眼中除了愧疚之外,还有满满的责备之意。 “大夫刚刚来说了,不用住院,洗了胃后就没啥事儿了,只要交了洗胃钱和刚刚打针的钱就行!” “我刚刚给我妈打电话了,他们会晚会儿到!” 杨小兰红着眼眶说道。 林贵海很是痛苦的蹲在了靠在林思甜病床的墙角处,捂着脸不再言语了。 可以看得出,他并想走这一步,要岳母出钱,可是,他已没法子了。 “......” 果然同上一辈子一样,她爸还是那种既是没有什么能耐,又特别好面子的一个人。 要说这林贵海的运气也真是不好,正值中年他竟是赶上了单位重组,所以,他很是自然的下岗回了家。 这个年代私企还并不多,更何况,他们这还只是一个小镇子,没有啥手艺的人,除了去出大力外,就根本没有啥出路了。 而林贵海这种好面子的人,怎么说以前也是国营单位的,让他去出大苦力那不是难为他吗? 所以,现在这个家里,每个月就只靠杨小兰一个月100多块钱的工资供一家四口人的生活。 林思甜愣愣的看着这一切,听着这一切,虽然感觉并不真实,但她也不得不接受事实,那就是她重生了,重生到了1993年,26年前,她十三岁的那一年的夏天。 难不成是老天爷看她上一辈子活得太苦了,所以这才要给她一个重生的机会? “哎呦,我的甜甜啊,我的甜甜怎么样了?” 林思甜正在神游的功夫,她的外婆的声音传了进来。 一头花白的头发,脸上布满了皱纹,满是担忧与紧张的走了进来焦急的问道。 可是当她看到她心心念念的甜甜正坐在床上醒着的时候,她顿时眼睛一红:“甜甜你个死丫头,你好不学,学小丹那死丫头喝药,你要是有个啥,姥姥还活不活了啊!” 杨老太太一把上前就将她姑娘挤开,将林思甜抱在怀里哭着骂道。 “姥姥,对不起,我错了!让您担心了!” 林思甜可以对任何人横眉冷目,可以觉得任何人都欠了她,但是,对于上辈子对她万般疼爱的姥姥,她都无法无动于衷。 上一世,就在她初三毕业的那一年,她的姥姥和姥爷因病双双离世,也是她对这个家没有一丝留恋的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