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我不明白,林雪为什么可以如此理所当然。 那种勾搭有夫之妇的基本耻辱感,在她身上完全不存在,甚至她压根对千夫所指不屑一顾。 天生自带的嚣张,让她整个人的气场锋芒毕露。 面对我这个名正言顺的正宗妻子,她却依旧可以轻松凌驾在其之上。 我不明白,难道仗着江城的一往情深的,就可以如此有恃无恐? 仿佛江夫人的位置,她林雪什么时候想要,江城就会什么时候给。 就跟三天前,她用江城的手机发过来一条微信。 “要不是我帮我爸爸顶罪,这别墅的女子人就是我,户口本上妻子的一栏也是我,你算什么玩意?” 直到现在,我只要一想到她能发出这种恬不知耻的信息,依旧气到捏紧了手心。 可林雪却是眉眼微挑,面上露出了几分嘲讽之意,得胜一般看着我的颓败。 我身上露出的害怕,迷茫,愁眉锁眼,都在她似笑非笑的表情下,无处遁形。 “我听丁秘书说,昨天好像是你女儿的满月酒?江城怎么都没和我说起呢?亲女儿耶,竟然毫不上心。” “昨天还非仄陪我买手镯。宋月,对不起哈,早知道我过来的时候就准备一份贺礼了。” 林雪在那说得风轻云淡,可是字字句句都像是绵密的细针朝我的心口扎过来。 说完,她故意撩动发丝,只为我能捕捉到她戴在手上的卡地亚镯子。 我咬住嘴唇,使劲不让自己开口。 卡地亚。 曾主动暗示过江城,这是定情信物的象征。 林雪明显注意到了我的目光,满意地笑起来:“这个是他昨天刚给我买的,听说是有为情侣刻字的专属服务,我和他一人一个。” 我没想到自己苦苦求而不得的事,在林雪面前却是轻而易举。 记得当初,江城在我兴致盎然跟他撒娇讨要的时候。 他却淡然看着报纸,头也不抬,说买这个还不如去周大福买足金的。 我噘着嘴撒娇:“人家想要嘛,那样才能跟别的女人宣示主权啊。” 他刮了下我鼻子,还是有点不情愿说这不过是营销策略,自己才不会被套路。 爱情从来不要浪漫,而需要保值。 可如今那个一口一个智商税的人,却主动把这份主权给了别的女人。 现在想想,江城不是不明白手镯的意义,而是我不配。 曾经那些对我满满地承诺,早已如蝉翼一般,方生方死。 4 林雪临走,莞尔一笑,却在门口听到轻轻弹拨的《凤求凰》停住脚步。 “我说怎么有点耳熟,这里面吟唱的词,不就是当初我谱写的吗?他还做修改。我还以为他只是一时兴起,原来早已时时刻刻把我记在心中,有心了。” 她这最后一句,看似无意,却扎扎实实桶得我体无完肤。 气得我把嘴唇都咬破了。 我差点晕了过去。 江城怎么可以连这个都欺骗我。 《凤求凰》明明是他跟我爱情的见证。 我一向痴迷古风曲,连那些乐器都他特意买来,在家中当成了装饰。 结婚后,江城为了给我缔造这种氛围,遍访名师合奏出只属于我的《凤求凰》,每当我心烦意乱的时候,就打开听。 曲子是我剪辑的,咛唱是他亲自去录影棚反复练习,用自己的声音录制的。 可如今这一切,林雪告诉我,是江城为了思念她而做的。 叫我情何以堪。 跟疯了一样,我狼狈地找到按钮,把音乐关掉。 我像一个自虐狂一样,不停发抖,不停流泪,不停拒绝发生的这一切。 为什么曾经美好的一切会变成这样! 我和江城,十年的感情,就比不上区区一个林雪吗! 在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江城却打来电话。 这是一周以来,他第一次主动打过来。 “听林雪说,你为难她了?我现在跟你明说了吧,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会和你离婚。大不了起诉,你就拖着吧,过了一年冷静期,你连体面都没有。” 他的口气充满了嫌弃,如同对待一块想要丢弃的抹布。 果然只有最爱的人,才懂怎么朝着最软的地方戳下去,让你最痛。 “江城,你不能这么对我,昨天所有认识的人都来了,你叫我以后怎么做人?”我心痛地连话都说不清楚:“你难道不知道,我除了你早已没别的依靠了。” 对方愣了三秒,又无所谓笑起来,一副吊儿郎当的口吻:“麻烦你别说的那么夸张,满月酒来的人不都是站你一边的?” “我说的不是这个!你明明就知道我的意思!江城,你当初怎么跟我爸爸在病床前保证的,你说谁都会背叛我,但是你不会!” “够了!别没完没了的,哪对夫妻结婚的时候不信誓旦旦。爱是真的爱,不爱的时候也是真的不爱。现实点吧,都已经是当妈的人了,还在那矫情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