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远远听见一句。 “我们还会再见的。” 随着年龄的增长和我刻意的控制,这股力量已经削弱很多了。 甚至不再能够彻底侵占我的意志。 而今日遇见那人,却生生让这股力量强了许多,真是好生奇怪。 我不再思考这些事,向柳叔炫耀我今日抢来的半个鸭腿。 柳叔老了许多,双鬓微霜,腿脚也不似以往灵便。 他也只是笑着摸摸我的头,并不言语些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只有柳叔,他从来不让我叫他爹,说是给我死去的爹留个位置。 可是没有他就没有我宛卿卿,我活不了。 我亲手S了柳叔。 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过要S人,更没有想过要S柳叔。 可是那明明不是雨夜,也没有电闪雷鸣。 我醒来的时候满手鲜血,柳叔倒在黑暗里,殷红的血流了一地。 我害怕极了,扑倒柳叔身边叫他,一声声一遍遍地叫他。 “柳叔你醒醒。” “爹你醒醒。” “你醒醒......我求求你了。” 柳叔醒不了了,可是他的表情慈祥而安宁...... 我就是个怪胎,是个克星,所有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都要离开我。 我放声大哭,发泄着十几年的委屈。 我狠狠地锤着心口,为什么我又开始控制不住这股力量。 它到底是谁或者是什么,为什么我会S人,还S了我最亲近的人...... 我哭累了,就只剩绝望,我躺在柳叔身边,血腥气萦绕鼻尖。 “他不会怪你的,阿昭。” 我闻声抬头,是他,不久前遇见的那个人,梦里的那双眼睛,都是他。 “我们是不是见过。” 我沙哑着问他。 “我不叫宴昭,我是宛卿卿。” 他蹲下身与我平视。 “宛卿卿,跟我回家。” 我才得以认真看他。 原来他不止眼睛好看,身形清瘦,容颜如画,眸光温柔。 这个画面,我记了好久好久。 我歪头看他。 “好。” 柳叔被下葬之后我整日郁郁寡欢,活在愧疚和痛苦里。 沈暄一遍又一遍地安慰我,耐心又温柔。 还给我买最漂亮的钗裙首饰,带我去最热闹的商街,去最好的酒楼吃糕点看烟花。 他说。 “想必柳叔看到你愈来愈好,才会放心,他不会怪你的。” 我点点头。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沈暄只是笑。 “你倒是像我一个故人。” “是宴昭吗。” 沈暄别过头去看烟花,背着光看不清神情。 正当我以为话题就此结束的时候。 “你在外颠沛流离,身子落下许多毛病,改日我请昌黎兄给你好好调理调理。” “莫非是传说百年不死的杜神医杜昌黎。” 沈暄摸摸我的头。 “哪有人百年不死啊,传言罢了。” 我不再应声,也转头看烟花,却忽略了沈暄眸中那抹复杂...... 我甘愿我把自己囚禁于沈宅这一方小小的天地, 偶尔爬树掏鸟蛋,贪玩掉进水池,毁掉了沈暄珍藏的画,也都不会被责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