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桶冷水狠狠地泼过来,浇在满是血水的云熙身上。 女孩子满身是伤,手臂上弹孔还在向外冒着血。 却依旧紧紧抱着一只黑色的骨灰盒。 注视着面前的几个男女,云熙缓缓抬起脸。 “原来,是你们!” “没错!” 穿着医生白大褂的傅南锦,踩着高跟鞋走过来。 “害死唐肆的人就是我,要不然......说不定,你还能见他最后一面。” 云熙咬着后牙,从齿间挤出三个字。 “为什么?” 傅南锦冷哼,漂亮的脸都因此而狰狞。 “我那么爱他,他却看都不看我一眼,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 弯下身,她一把扼住云熙的下巴。 “你对唐肆还真是痴情,只是他的骨灰就能把你引过来!” 在她身后,站着唐子尘和唐子宁兄妹。 “和她说这些废话做什么,杀了她算了。只要她死了,唐家也好,云家也好,就是我们的了。” 唐子尘手里,抓着一把手枪。 云熙手臂上的弹孔,就是拜他所赐。 “急什么?” 傅南锦抓住她的头发,将手术刀抵在云熙的脸上。 “说起来差点忘了,你外公原本也不用死的,也是我送他下地狱的!” “那个老东西,早该死了!”云熙的干舅舅周全冷冷开口,“傅医生,您快点,要是被警察发现就麻烦了。” “放心,没有人知道她在这!” 傅南锦阴笑着,将刀锋贴上云熙的脸。 “我要毁了这张脸,等你到地下见到唐肆,他也认不出是你!” 就是因为她,唐肆才对她不理不睬。 傅南锦对这张脸,自然是恨之入骨。 眼看着她的刀就要割下去,云熙突然抬起睫毛。 脸上,露出绝美又让人胆寒的邪笑。 “你?!” 看到她的表情,傅南锦一怔。 抬起手掌,云熙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猛地将她手臂一折。 噗! 手术刀锋利地割进傅南锦的咽喉。 握着刀,云熙缓缓地撑起满是伤口的身体。 “你们以为是我中计,我只是故意入局,引你们出来杀掉而已!” 唐子尘抬手想要开枪,她上前一步,利落地飞踢将对方的枪踢飞。 同时,挥出右手。 手术刀不客气地削过对方的颈动脉。 周全见势不妙,转身要溜。 云熙抬起右手将刀甩出去,手术刀深深地滑入对方的后心,周全扑通一声摔扑在地。 “我就是死,也不会让......让你们在一起!” 看着云熙捡起地上的枪,唐子宁害怕地后退两步,注意到地上唐肆的骨灰盒,她一把将骨灰盒抱起来。 “如果你开枪,我......我就把小叔的骨灰扔出去。” “放下!” “你先放下枪。” 云熙抬手,一枪击在她的腿上。 唐子宁身子一晃,跌跪在地,骨灰盒也从她手中摔出去,滑出阳台。 “阿肆!” 云熙不顾一切地冲过来,飞扑过去在半空中接住摔落的骨灰盒。 楼下,警车驰进。 急匆匆赶来支援的几个手下和保镖,看着抱着骨灰盒摔落在地的云熙,个个都是红着眼睛跪到地上。 “熙姐!” * * 疼。 好疼。 头好像要裂开一样的疼。 “逃学、泡夜店......”熟悉的声音,带着滔天怒意响在耳边,“现在,你还敢把毒品带回家?” 那是...... 唐肆的声音? 云熙猛地睁开眼睛,看到是那张熟悉到骨子里的俊脸。 那是大师精致的画笔,也无法完全描绘出来的精致五官。 冷白如玉的脸,让原本张扬放肆的面容,添上几分生人勿近的冷。 偏偏左眼角一枚小小的泪痣,烈焰般的红。 冰与火。 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奇怪地混合在男人的脸上,偏偏丝毫也不违和,反而给人一种又禁又欲的感觉。 真的是她的阿肆? 此刻,唐肆明显是处于盛怒之中。 一只手掌压在她的肩膀上,近在咫尺的眼睛因为充血而通红。 “你以为一张机票就能逃出我的掌心?!” 唐肆猛地用力,将手中机票和护照摔在她身上。 机票飘落在云熙头侧,上面清楚地写着日期。 20XX年6月2日。 这是唐肆送她去军营的前一天,也是前世二人见的最后一面。 她回到了十年前? 身侧床垫陷下,唐肆单手撑床,如铁钳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俊脸贴近她的脸。 半空中,酒味扑鼻而来。 他喝醉了。 “云熙,你给我仔细听清楚!” 俯身逼近她的眼睛,男人深邃的眸子里满是愤怒。 “当年,是我把你从山上捡回来,你就是我的!” “阿肆!” 唤出那个久违的名字,云熙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一对眼睛里也是瞬间蒙上泪色。 他弄疼她了? 注意到女孩子泪光闪动的眼睛,唐肆下意识地放松手指。 不过片刻,他又被自己失控的情绪控制住,重新将抓着她的手掌收紧。 “这一次我再也不会对你心软,再也不会!” 男人的语气里有愤怒,更多的是痛心。 她竟然想要离开他? 她怎么能离开他! 他不许! 看着她泛着泪光的眼睛,他愤怒地狂吼。 “不许哭,我说不许哭!” 唐肆低下头,用力封住她的唇。 愤怒吞噬他的理智,心底压抑多年的情绪在酒精里发酵。 那一刻,他完全放纵自己心底深处的情感。 抓着她,吻着,咬着...... 男人如一只疯狂的兽。 “是我的,人是我,心也是我的......” ...... 一夜疯狂。 初夏的晨光斜映过纱帘。 被光线刺痛,云熙皱着眉睁开眼睛。 视线里,一只骨节分明修长如雪雕般的手指,正覆在她的胸口。 后背处,她能感觉到男人结实的胸口,紧贴着她的背。 不远处的床单上,躺着被他撕开的半截机票。 6月2号的航班,帝都飞大洋彼岸的N市。 熟悉的摆设,熟悉的窗帘,床头柜上她和唐肆的合影...... 一切都和她记忆中的房间无异。 一切都那么真实。 她真的重生了?! 云熙的心脏重重一跳,下意识地想要撑臂起身。 头刚刚离开枕头,肩膀就被一只大手按回原处。 “怎么?” 唐肆半撑着身,俯视着她的脸,声音如冰雪之下的暗溪,悦耳却冷得没有温度。 “还想逃?!” 一夜之后,酒意已去。 眼前的男人,已经恢复平日里高山仰止的唐家家主的样子。 继承自母亲的墨色眸子,视线如刃,似乎能洞穿人心。 “不是这样的。” 云熙抬手抓住他的胳膊。 “阿肆,你误会了,毒品不是我买的,机票也不是我订的。”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