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什么事儿?” “你们说这顾小姐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侯府嫡女。 哪里不如李芹儿那个乡下来的野丫头?” “南世子回来了,快别说了!” 嘈杂的声音入耳,顾云眠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可刺骨的寒意袭来,让她一个机灵转醒。 顾云眠艰难睁眼,入目的是抱着自己呜呜哭的婢女。 顾云眠一怔,声音微弱:“锦春?” 她是到地府了吗? 才能见到已经死了十多年的贴身婢女锦春。 不,不对! “咱们的马车方才被南世子指派,送了芹儿小姐回府了,怎么办啊?”莹夏红着眼圈跑了过来。 顾云眠瞳孔一缩:“莹夏!” 十四岁豆蔻年华的莹夏,不是守她到死的三十岁的夏妈妈!? 这太不对劲! 两个婢女这才发现顾云眠醒了,激动的抱着她哭:“小姐,你感觉怎么样?” 正在这时,男子愤怒的斥责传来—— “顾云眠,芹儿与你表姐妹一场,你怎能推她落水? 你这是要害死她啊! 我真没想到,你居然是如此歹毒之人! 今日我便休了你,你这样的人,我们安岳郡王府要不起!” 顾云眠羽睫微掀,对上男人愤怒的眉眼。 南离夙一怔,只见少女泪盈于睫,眸如清泉,柔媚绝美的脸庞惨白如纸。 原本不点而艳的唇瓣此时微微泛紫。 娇弱的人儿裹着银红锦绣厚衣,却防不住丝毫寒意,被冻的瑟瑟发抖。 狼狈的仿若被暴雨冲击后,将要破碎凋零的花,美的惹眼又令人心疼。 南离夙心尖一颤,有瞬间的心软。 但想起顾云眠的所作所为,还有娘的话:顾家女生的一副好皮囊,惯会迷惑人心。 性子也是狐狸般野性难驯,怕是将来不安于室。 哼,野性难驯! 娘说的果然没错! 南离夙咬牙将手里的休书扔向狼狈的人儿:“你今后好自为之!” 锦春纳闷地接过休书,下一刻满眼惊怒:“南世子,你怎能这样待我家小姐?” 连忙去追南离夙理论:“你不能走,我们小姐是被冤枉的!” 一阵风过,轻撩水榭四周的垂帘,裹挟着春寒料峭。 顾云眠整个人又冷又僵,头脑却是从未有过的清醒—— 她重生了! 电光石闪之间,过往记忆如潮水...... 眼看着锦春被南离夙拂开,摔倒在地。 而水榭外影影绰绰,站了许多人,窃窃私语不断。 顾云眠冷了眉眼,咬住打颤的牙关喊道:“南离夙!” 南离夙脚步一顿,但未回头。 顾云眠:“表妹?我定北侯府没有这门亲! 李芹儿故意拽我下水,还污蔑我清誉,你是非不分还有脸休我?” 南离夙猛然回头:“顾云眠,你居然还好意思反咬一口? 亏得芹儿都病成那样,还为你开脱!” 顾云眠勾唇嘲讽一笑:“她一个罪人,有何资格为本小姐开脱?” 南离夙满眼怒色:“你真是死不悔改!” 顾云眠冷的直哆嗦,忍着不适,咬牙讥讽道:“南世子如此在意李芹儿又如何? 凭你们颠倒黑白,就能毁我名誉,光明正大迎娶她进门? 呵,未婚先休? 是你安岳郡王府凌驾于夏律之上的家规? 我当你年少无知,不与你计较。 相信伯父知道此事,断不会任由你这般胡闹。 回头下朝,还不得压着你来跪求本小姐原谅?” 顾云眠声音柔柔,整个人也是娇弱的仿佛下一刻就要瘫倒。 但字字锋利,刺的南离夙脸色铁青。 南离夙气疯了,心里之前那点怜惜荡然无存。 指着顾云眠叫嚣:“顾云眠你何时变成这般模样?是终于不装了吗? ——我求你?你做梦!” 顾云眠勾唇:“呵,色厉内荏,做梦的是你。 解除婚约不过官府明路,任你嘴巴横上天也是白搭。 这婚,你没资格退,要退也必定是我先退你这个无知蠢货!” “好好好,顾云眠你等着,看看究竟是谁先退谁! 南离夙俊秀的脸一片涨红,撂下狠话,甩袖就走。 顾云眠却是松了口气:果然呵,记忆中的少年永远经不住激! 锦春为顾云眠急红了眼眶:“小姐,你为何要激怒世子呀,应该跟他说清楚的。” 虽说世子爷真的很过分,但被退婚的女子又能落得什么好? 为何?只有激起南离夙所有的反骨,这婚才能退的更顺利。 顾云眠知道府里还有一场仗要打,抓住锦春的手腕强撑着要起身:“锦春、莹夏,咱们回府。” 锦春恍然:“对,要赶紧回府找夫人为您做主,还有大夫...... 芹儿小姐先回去了,还不知道要如何在老夫人面前编排您呢。” “顾小姐!” 这时,宋府的长房主母江氏带着一群人匆匆而来。 江氏身边的婢女连忙拿着披风给顾云眠裹身。 江氏看见顾云眠的模样,当即叱骂:“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赶紧送顾小姐去暖阁换衣裳啊!” 又对顾云眠致歉:“顾小姐,实在抱歉,是我们宋府下人失职。 你且去暖阁换身衣裳,马车已经让人去备,稍后就送你回府。 你放心,回头我会派人去侯府说明情况。” 顾云眠却强撑着晕眩感,拒绝了宋府下人的手。 暖阁?顾云眠心中冷嗤。 “多谢宋夫人,不敢叨扰,麻烦夫人先送晚辈回家吧......锦春,扶我起来。” 江氏见顾云眠明明下一刻就要晕倒,却还固执倔强,便没强留。 亲自将人送到门口,吩咐了府里的管事妈妈护送。 看着远走的马车,宋家嫡次女宋薇瑶皱眉说:“娘啊,分明是他们顾家表姐妹自己在咱们园子里勾心斗角,结果弄得两败俱伤。 还弄的咱们府内乌烟瘴气,影响了旁人。 你为何还对她那般客气?” 江氏很严肃的看着女儿:“你这话也就在娘面前说说。 顾家姑娘如何,是顾家事。 但既然事发在宋家,咱们就得做好主家该做的。” 宋薇瑶放低了声音:“要我说,当初就不该同意她们到咱们族学来读书,这学堂里就她俩事情最多。” “婶娘!” 正在这时,一青年匆匆而来。 江氏看了过去:“铭之啊,你怎的过来了?” 宋鸣之看了眼走远的马车,紧了下袖子里的拳头。 神色担忧的开口:“方才听闻府里出事,侄儿赶紧就从鹿苑那边过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