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之夜,新郎萧北堂带着酒意踢门而进,粗暴地扯开端坐在新床上叶凝雪的红头盖,喷着酒气冷冷的说。 叶凝雪一惊,抬头撞上萧北堂那双因为酒意而布满血丝的狭长凤眸,冰冷得骇人,没有一丝温度。 她做错了什么吗? 叶凝雪有点害怕地把身子往后缩,那双原本清澈透亮又妩媚动人的狐狸眼,惊恐地看着萧北堂那张俊帅冷冽的脸,以一种磨人的速度,缓慢地逼近她的脸...... 萧北堂也紧紧地盯着叶凝雪,眸底似乎有浓得化不开的恨意。 “萧......郎......” 她小心翼翼的启声叫唤。 “你也配叫我萧郎?” 萧北堂薄唇鄙夷的轻启,声音冷冽如冰,那只骨节分明,却又带着一点粗茧的手摸上她的那光滑白嫩,泛着惊恐红晕的脸颊。 叶凝雪呼吸一滞,心脏像小鹿一样,又羞又怕的乱撞。 萧北堂摸着她脸的手往下一滑,有力冰凉的大拇指和食指,突然毫不怜惜地钳住了她的喉咙。 透不过气来的叶凝雪惊恐地看着他...... 他想做什么? 掐死她吗? “哼!” 萧北堂冷哼一声,松开那捏住她喉咙的手,大手按上她的双肩...... “来人,本侯要写休书!” 萧北堂把喜服扔一边,穿上黑绒长袍,厉声的朝外面大叫。 叶凝雪搂着被子,缩在床角,震惊又愤怒地看着萧北堂。 “侯爷,这是怎么了?才新婚之夜,怎么就要休妻?” 在外面的陪嫁婆子应声进来,疑惑的问。 “这女人以不贞不洁之身嫁我,有辱我们萧家家门,我还休不得?” 萧北堂凤眸微眯,薄冷的唇边勾起一抹厌恶说。 “怎么可能?” 婆子急忙查看铺在床上的白布,果然不染血迹...... * 翌日。 一个大猪笼被人从萧府里抬出,里面装着一个依然穿着大红嫁衣,披头散发,面容清丽,眼神绝望,手脚被捆住的女子。 “那不是叶家大小姐吗?昨天刚成婚,现在怎么被装猪笼抬出来了?” “听说昨晚萧侯爷和她洞房的时候,发现她不贞不洁,立马写了休书,把她装猪笼了!” “天啊,不会吧,叶家大小姐怎么会做出这种伤风败德的丑事?” “谁知道呢,平时看她一副冰清玉洁,端庄得体的样子,没想到都是装的。” “萧侯爷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倒霉倒霉,我以前挺妒忌萧侯爷的,现在都要同情他了。” 一路上,众说纷坛,各种难听的话,像刀锋一样钻进叶凝雪的耳里的,刺向她的心脏,让她绝望得全身冰冷,只想能立刻死去。 “啪!” 一个臭鸡蛋扔到猪笼上,蛋壳碎裂,臭液流到叶凝雪的脸上,熏天的臭气,让她的肠胃翻滚抽搐,刚要昏过去,又被人砸了一个小石子,让她从疼痛中清醒,眼睁睁地看着各种东西砸向她...... 烂菜叶! 臭鸡蛋! 小石子! 各种垃圾! 甚至还有人朝她扔了个装着屎尿的夜壶! ...... 在昨天之前,她是名动京城的叶家大小姐,美丽耀眼,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此时的她,却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欲除之而后快。 在朝她扔垃圾的人群中,她还看到了一些熟悉的面孔。 柳家小姐柳萱,徐家公子徐景行,黄家家奴黄九...... 叶府的朱漆大门紧闭着,门上那大红锦球还挂着,代表着婚嫁囍事。 那两个萧家家奴,迫不及待的把猪笼往叶府门口一扔,朝门大声叫嚷,“叶凝雪婚前不贞不洁,有辱萧家门楣,现在休回叶家,从此婚嫁自便,各不相干!” 跟随过来的群众们再次各种指责议论和扔垃圾。 叶凝雪痛苦地看着那扇熟悉的大门,希望能打开,有人从里面出来,把她接进去,把她藏着,不让她被欺辱。 但是,门一直没打开过,仿佛里面没人一样。 叶凝雪挣扎着把绑在手上的绳索解开,艰难地从猪笼里钻出来。 又是一阵臭鸡蛋烂菜叶的袭击...... 她咬紧牙关,抬手用力敲门,大声叫喊,“开门!爹!娘!哥!” 门依然没开! 透过门缝,她看到她的爹娘站在里面,脸上带着极其复杂的神色。 “老爷,要开门吗?” 管家小心翼翼的问叶家老爷叶尧岳。 叶夫人也焦急地看着他。 “不开,我们叶家没有这种伤风败德,有辱家门的人!” 叶尧岳瓮声瓮气的说完,拂袖转身入内屋。 叶夫人看了一眼门,也转身跟着他进去。 被萧北堂侮辱她不贞不洁,她只有愤怒,没有崩溃。 被外面那些不明真相的群众欺辱,她只有心灰意冷,也没有崩溃。 但是,看到自己的至亲父母把她拒之于门的决然背影,她崩溃了! 大晴的天突然炸起了惊雷,乌云瞬间密布。 围观她的人纷纷作鸟散。 叶凝雪微微仰头,豆大的雨水滴在她的脸上,糊住她的眼睛,像极了她那流不出的眼泪。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这扇把她和这个世上的亲情隔绝开的大门,踉跄走在街上。 四周行人匆匆,商铺林立,她却像行走在渺无人烟的荒芜上,看不到前路,看不见希望。 “你看,那不是被萧侯爷退婚的叶家大小姐吗?看她狼狈不堪的样子,就好像一只狗。” “而且还是一只癞皮狗!” 呵呵! 没错,此刻的她,比那边那只无家可归的癞皮狗好不了多少,甚至更糟糕。 那个癞皮狗,还会有好心人给它扔馒头,而她呢,只会被人扔臭鸡蛋臭垃圾。 雨水下得越来越大,她也走得越来越远,不知不觉来到了湖边,看着那被雨水激起无数涟漪的水面,生无可恋,闭上了双眼,从桥上纵身跳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