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家后院。 苑福宁手里捏着银针,面前半盘糕点。 从小照顾她的嫂子被人投了毒,这会儿还昏睡不醒,屋里所有的东西都查了,就差它。 她深呼吸两次,银针戳了进去,半晌再拿出来,针头乌黑。 果然! 婢女陈真拿着香囊匆匆忙忙跑进来,看着发黑的针头倒吸了一口冷气。 苑福宁:“确定只有她进过卧房?” 陈真点头,“只有她。” “她说那摆件是开了光的,她要亲手避光的摆进来才最好。” 她把香囊给苑福宁递过去,“门外的花丛里找到了这个,应该是她下了毒着急走被刮掉了。” 福宁低头,是个宋锦做的香囊。 正面的浮雕隐隐约约是个容字。 她心一悸。 又是她。 这次居然还借了婢女的手下毒。 她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 到容家时天已经黑了。 门口一字摆开五只大红灯笼,底下朱门紧锁。 来应门的是个瘦弱的少年,打了个哈欠,“主子歇下了,有事明儿再来。” 福宁拦住要关的门。 亮了腰牌,“我要见当家人。” 腰牌正中一个举字,左下刻着苑氏福宁。 少年被惊了一跳。 大周朝女科开了十年,扶州府就出了一个举人,原来是她。 她出在书香门第,三年得秀才,五年就中举,神童是也。 传言又说她为人冷戾,手段阴狠,是暗中使了手段才考上的。 少年推诿,“夫人睡了。” 苑福宁猛地出手扼住他的脖颈,言语冰冷, “我要见当家人,明白了?” 他呼吸不上来,脸色憋得青紫,甚至有几分要翻白眼了的架势。 福宁把人往里一推。 少年摸着自己的脖子,猛咳了几声才缓过来,往后躲了好几步。 “我我我去通报...” 苑福宁收了香囊,“我跟你一起。” 少年惊诧的啊出了声。 一计眼刀,“怎么?” 少年赶忙把路让了出来,“举人请。” 门房里,一个脑袋冒了出来,借着灯笼的光记下了些什么。 容家甚大,苑福宁往里走了小一炷香才到花厅。 容家夫人谷氏已经在了。 少年:“举人苑氏,要见夫人。” 谷氏一摆手,“你退下吧。” 苑福宁突然攥住少年手腕。 一颗小银豆掉在手心,温热的。 “赔你的药费。” 少年再抬头,她已经在左手第一张椅子那坐下了。 谷氏:“举人见我做什么?” 苑福宁冷漠,“有桩事我拿不准,请夫人断一断。” “我家要办宴会,贵府姑奶奶明确回函了说她不来,可昨天晌午,她的丫鬟杜雪儿却带厚礼上门,趁我们不备下了毒。” 要找的这个人她知道一点,夫婿是正三品同知,没有公婆没有子嗣,昨晚两人进京述职去了。 谷氏的眉毛不经意挑起,半晌才绽出笑意。 “呦,竟有人敢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 “那杜雪儿虽然是我们家的奴籍,可她手脚粗笨,早几天就被姑奶奶赶回了老家,你找错人了。” 福宁袖口微抬,另有一份礼单夹在手指间。 “是吗?” 她摊开礼单,指着杜雪儿的一栏,给夫人念。 “一对上等成色汉白玉山水摆件,两整套最新款式的黄金镶翡翠头面首饰,两件缎子里黄金扣的兔裘马甲。” “这是丫鬟能拿出来的礼?” 福宁抬头,黑漆漆的眸子半点感情都没有,摆明了只有一句话。 我看着你编,好好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