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擎搀扶着她坐下,凑在她耳边轻声说笑。 眉眼间体现出少见的温柔。 他向来是个冷淡稳重的性子, 因裴家男子皆战死,他少年老成,不苟言笑, 我理解,所以不强求他对我温柔以待。 我早知道沈以纯在他心中是不同的,只是难掩酸涩。 走近时,他们正说到孩子的事。 沈以纯含羞带怯:“孩子出生后,不知是像你多点,还是像我......” 她余光看到我时,声音停住。 裴擎转头,神色冷淡:“进来怎么不通报?” 他看着我,话却是对着门外的下人说的。 我先一步轻声解释:“是我的错,没让他们禀告。” 实际上,两年来,我每天前来这个院子睹物思人,下人早已见惯。 沈以纯的视线在我和裴擎身上打量,突然满含歉意地站起身。 “此次我与将军一事,实在对不住您。还请您原谅我情不自禁,与将军......” 说着,她便想向我行礼。 裴擎立马抬手制止她,动作利落:“你是皇女,何须向他人行礼。再说,你现在身子贵重。” 他伸手抚摸腹部,笑意温柔,我的眼神不由自主地落在上面。 “孩子是我的,我不瞒你。” “等孩子出生,我便会和离,你要有自知之明。” 我张嘴想回他,却哑得很,说不出话,只能木讷地点头。 孩子,他终究是有了心爱之人的孩子...... 我转身离开,那就等生了孩子吧, 那时,我便离开。 身后,裴擎声音从未有过的温柔:“孩子的名字你可有想过......” 回去时,在花园听到下人的议论。 “七皇女怀了将军的孩子,你们可知道?” “什么!” “这府外不是传遍了吗,要我说,夫人没那公主温柔小意,抓不住男人的心,难怪不讨喜!” “别这么说,这两年夫人待我们下人极好。” “她好是好,可是不得将军喜欢是......” 那人的声音突然卡住,然后慌张地行礼。 “夫人恕罪,奴婢、奴婢知错!” 我摆摆手,下意识想说没事,可心里痛得厉害。 夫君厌我、弃我,下人也轻我、辱我。 我沉默一瞬:“扣了这个月的月例,下不为例。” 他们跪倒在地,颤颤巍巍:“是。” 回到院子里,侍女江夏早就在等着我。 她神色不安:“夫人......” 江夏跟在我身边三年,最是了解我对裴擎的情谊。 “好了,让我自己待一会儿吧。”我对她无奈地摆摆手。 江夏走后,我一个人呆在院子里,思考以后的退路。 等见到裴擎的孩子出生后,我就离开。 然后,去哪呢? 我家境贫寒,知道读书识字有好处,便勤勤恳恳地学习。 正好考中女学被三皇女看中,选做伴读。 因此,才能在三年前的宫宴上,遇到裴擎。 但自从我和裴擎成婚后, 因为皇帝的态度, 因为困于后院,我与三皇女联系渐少。 恍惚醒来时,已经过了一夜。 我唤来江夏,想知道裴擎情况。 却见江夏低着头呐呐道:“据说,将军在七皇女的院子里休息了。” 沈以纯来后,裴擎便把东院最是精致不凡的飞天阁给他,陪着她一起住那。 “嗯。”我轻轻应了一声,眼眸低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