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张脸,林豆蔻忡怔失神。 这个人她只见过这一次。 就是那一眼,便残留在记忆中,振聋发聩。 眼前这男人,就是—— “墨王萧吟知!” 三年前,太后赐婚。 洞房还没入,她就被他打入了冷苑。 林豆蔻银牙紧咬,他们这对便宜夫妻,竟然在彼此不知身份的情况下,圆了迟来三年的房。 只是,三年前见的那一次,她似乎没注意到萧吟知有这么醒目的一枚泪痣! 红得像血。 猩红如铁。 看着榻上一片落红,林豆蔻的神思被拉回榻上的疯狂时刻,身体好似又酸疼起来。 她银牙轻磨,哼了一声,自袖口里掏出两枚铜钱。 叮当两声砸在了他的枕边。 “嫖,资!” 旋即穿好衣服,离开密室。 榻上,男人的手指轻动了动,睁开双眸,眸底暗藏风暴。 他春毒已解,理智回笼。 刚刚,他竟然扒光了一个女人? 从小,他便对女人的接近反感。 可是那女人身上有一股自然的异香,放松他的心神,引诱他步步接近! 他不仅不会心生排斥,反而把她用力地拆吃入腹。 怪事一桩。 他偏头看向枕间,两枚铜钱闪闪发光。 “嗤——”他听见那女人说的话。 嫖资? 居然把他当做秦楼楚馆的小倌儿!? 拈起铜钱,男人勾唇邪魅。 “连嫖资都给了,我得把你找出来,看看嫖我之人,长什么样子吧!” ...... 后院角落里坐落着一座小院,林豆蔻抄近道,快步跑去。 远看,小院无比破败。 泥墙坑坑洼洼,屋子的砖瓦都快要掉下来了,连下人房都比不上。 这便是墨王妃的冷苑。 “王妃,您回来啦!”丫鬟打开门,眼睛一亮,忙行礼让路。 一进院门,柳暗花明。 大树上挂着风铃和秋千,风一吹过便发出悦耳迷人的轻音。 屋内散发一股奇香,陈设简单,却样样都精巧,像极了一个温馨的小家。 冷苑里下人极少,统共一个丫鬟一个小厮,但是脸上都洋溢着暖色,没有愁苦之相。 “我要休息了,你们不要进来。”林豆蔻进入小屋,关上门。 她穿着外裤上榻,坐没坐相地盘着腿,迫不及待从袖口掏掏掏—— 掏出一支奇形草药! 林豆蔻双眼放光,看恋人一样地看它,一双眼珠子都快要黏上去了。 “我穿来三年,三年了啊!解原主体内剧毒的药,就差你这一味了!金钮草,我总算是得到你了!” 原主是国公庶女,嫁给墨王前夕被刺客灌下毒药,不仅被毁容颜,体内也留下剧毒。 要是不能清除毒素,这具身躯只能再活四年。 林豆蔻在死亡线前等到了解药,如何能不激动! 激动的不只有她,还有心脏角落里的一股怨念。 林豆蔻“嘶”一声,把手按在心脏处,喃喃安抚:“我知你是原主的怨气,我一定会帮你找出幕后凶手,绳之以法。这是我取代你身体应该付出的报酬,请你放心。” 似乎是听到了她的声音,怨念稍稍安分。 林豆蔻深深吸了一口气,眸光闪亮。 等她解开剧毒,为原主报仇,她就是彻底的自由身了。 到时候,就离开这四四方方的牢笼天空,远走高飞! 林豆蔻心情舒畅,上榻合眼休息。 倏地,被一阵惊扰声唤醒。 “王妃,侍卫们正往冷苑来!说是王府珍宝失窃,要搜府!”小厮定海急急敲门。 林豆蔻脑中警钟长鸣,翻身麻利地换衣服。 断不能让侍卫搜出金钮草! “快快快,喊神针进来充当一会儿墨王妃。我先出去避避风头,很快回来!” 丫鬟神针狐疑,小声地道:“王妃,珍宝失窃不会与您有关吧?” “说的什么话,”林豆蔻赏了她一个暴栗,“本王妃是那种人吗?” 嘿嘿,还真是。 定海将冷苑里的温馨陈设暂时先拆除,神针换好衣衫挡住脸,伪装成被毁容的王妃。 林豆蔻把金钮草藏在身上,穿上丫鬟的衣衫,顺着窗棱跳了出去。 之后直奔王府里最为僻静的万花园! 平日这里鲜少人过来,杂草众生,已经荒了。 她却是这里常客,只因这里有她需要的宝贝药草。 万花园外廊,一个渊渟岳峙的男人骤然停步,凤眸流转光华。 他好似,闻到了一丝熟悉的香味! 向廊内望去,一道倩影婀娜多姿,宛如穿花蝴蝶。 一时,他竟望出了神。 林豆蔻正专注的搜寻着她需要的东西,可没注意有人再盯着她。 蓦然双眼发光,她看见了一株可以用的草药! 于是,快步冲过去,偷偷摸摸弯腰,假装在整理裤腿,实则把草药连根拔起,藏进袖口。 “赚了,赚了。”她笑得咧开小白牙,直起腰,转身就要走。 “站住!” 听见背后的声音,林豆蔻瞬间头顶发麻! 坏了! 被人发现了! 她怀里还揣着金钮草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