秽乱宫闱,豢养私宠,以下犯上,拥兵造反。 条条罪责,以血昭昭,随着她的尸体,挂在城墙上示众。 被蒙蔽的百姓窥不见皇家密辛,只知欢舞雀跃,无人在意她是否蒙冤。 ...... 十月初冬,虽未下雪,但寒风似刀,刮的人皮肉开绽。 苏意寻趴在小水洼前,舀了一捧水洒在脸上,刺骨的寒意传来,才让她勉强抑住心中的巨大喜悦。 她,苏国公府嫡长女,重生了! 重生在十六岁,被庶妹苏婉雪买通流民掳走,卖进了勾栏这一年。 她被老鸨喂了药,为保清白拼命逃脱,不管不顾在大街上拉住了一个人,那人俊美如神祇,只定定看了她一会儿后,便花重金将她买下。 却没成想是才出狼口,又入虎爪。 她后来回了上京才得知,那神明似的男人,竟是大越真正的掌权者,那位十五岁就战功赫赫的杀神顺亲王霍容妄! 自那夜她因为药太猛强迫着他与自己欢好后,从此被他圈养了一年之久,做了娈宠不见生人,最后还是趁着边疆动乱,才勉强逃回京城。 原以为回去后一切都会好起来,没成想从前待她极好的两位表兄已然倒戈苏婉雪,更是在她传出不洁的名声后,对她颇为厌弃。 万念俱灰下,她听信未婚夫二皇子甜言,与他为侧妃,倾尽所有助他荣登大宝之后,换来的却是他的软禁! 二皇子将她囚在冷宫后,只知寻欢作乐,朝政赤字,大臣施压,最后竟都被他推在了自己的身上。 到头来,她落得个妖妃的名头,被悬挂城门! 可笑的是,她在冷宫,分明过着吃糠咽菜的日子。 回首前世,凄凉又可笑,分明烂透了。 如今是她被圈在霍容妄身边一个月,第三次逃跑试着从霍容妄身边逃跑。 苏意寻记得,前世她跑出没多远,就正巧被外出办事的霍容妄遇见,抓回去又是一通折磨。 她决心换条路跑,无论如何,她再也不想做那人的玩物了。 打定主意,苏意寻裹了裹身上单薄的衣物,朝着另一条路出发。 路过一个小树林时,她迎面撞上了三个男人。 男人们瞧见她的瞬愣了一瞬,随即露出淫笑。 为首的胡子男啐了一口:“娘的,哥几个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小娘皮呢!” 胡子男说完,剩下几人皆跟着一起淫笑,看向苏意寻的眼神令人作呕。 “就是,瞧瞧这小腰,比那些窑姐还细!” 苏意寻心沉了下去,转身就跑,却被最近的男人一把扯住头发,拖了回来。 “啊!” 她拼命挣扎起来,眼圈发红。 但她一个弱女子,哪里是这几个男人的对手? 苏意寻高声呼救起来:“救命!救命!” “这地儿哪有人?小娘子死了这条心吧,不如好好伺候哥哥们,哥哥们也叫你体会体会做女人的乐趣。” 男人们笑作一团。 就是现在! 苏意寻眼神发狠,趁着一人不备,朝着他的手狠狠咬下去! 被咬的男人痛呼一声,想也没想的给了她一巴掌:“小贱人!敢咬老子,等会弄死你!” “撕拉——” 衣物裂开的声音传来,苏意寻心中戾气在此刻翻腾到了顶点! 凭什么?凭什么这些人总是要找上她?明明都已经重来一世,为什么还要遭受这一切? 她从头上扯下一根金簪,双目赤红,恶狠狠朝着其中一个男人刺去! 苏意寻不管男人的惨叫,主动扑上去,手上的簪子重复着捅进去又拔出来的动作。 鲜血喷涌在她脸上,配上那妖媚的脸,衬的她宛若地狱间爬出来的修罗恶鬼! 直至男人的惨叫声越来越弱,剩下两人才从惊慌中回神。 他们平时只做些欺男霸女的事情,什么时候见识过这种血腥场面? “你这小贱皮子竟然敢杀了老三!”胡子男掐住苏意寻的脖子,“老子要杀了你给老三陪葬!” 苏意寻凄厉一笑,吐出一口血沫:“我只恨没法子将你们这群畜生全杀了!” 窒息感传来,苏意寻眼前逐渐模糊。 难道她才重生就要死了吗?苍天何其不公!她还没叫前世害她之人偿命!还没叫他们也尝尝开膛破肚,炮烙之刑! 不甘心!她真的好不甘心啊! 就在她意识逐渐消散的时候,一阵烈马嘶鸣的声音自远方而来。 紧接着,利箭划破长空,直直射在胡子男身上。 脖颈上的力道消失,新鲜空气重新涌入苏意寻肺中,她反应过来,扑到一旁剧烈咳嗽。 “剜了他们的眼,剁碎喂狗!” 冰冷肃杀的声音传来,几个护卫立即行动,强盗们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皆被剜掉双眼,一剑封喉! 一件大氅披到苏意寻身上,她好半晌才止住咳嗽,对来人道谢。 “多谢恩......” “公”字还未出口,就被巨大的恐惧生生遏制在喉中。 苏意寻看着来人,浑身僵硬如坠冰窖。 霍容妄! 他找过来了! 霍容妄薄唇紧抿,精致的眉眼饱含怒气,将她连人带着大氅捞进怀中,上了马车。 逼仄的马车内,他握着一块手帕,仔仔细细的擦拭着苏意寻脸上的血迹,宛若对待一个瓷娃娃。 沉默的气氛简直窒息,她颤颤巍巍的抬眸去看,怕得瑟瑟发抖。 哪怕重活一世,她对这个男人的恐惧还是刻在了骨子里。 哪怕霍容妄有着世上最俊逸的容颜和最尊贵的地位,可她却生不出一丝爱恋。 是不敢,也是不愿。 前世她逃脱霍容妄后,回到上京后不久,就听说他也来了上京。 原以为他是冲着自己来的,可后来却传来他为苏婉雪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消息。 再后来,一场宫宴,她看着霍容妄陪在苏婉雪身边,见了她也只是淡淡撇开眸子,仿佛从来都不认识一般, 明明是他关了她一年!明明是这个疯子毁了她! 凭什么最后他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甚至还把她的仇人捧成了上京最尊贵的人? “娇娇,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才叫你敢一而再,再而三的逃跑?” 霍容妄捏住苏意寻尖俏的下巴,他的指腹布满薄茧,是多年征战骑射留下,粗粝的触感激得她后背发毛。 不等她有所反应,男人黑眸带着阴鸷,狠狠咬住她殷红的唇畔。 “若敢再跑,就砍了你的这双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