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来是打算给司徒耀的惊喜,如今若是被他知悉,无疑会成为他下一个除去目标。 楚兰舟轻抚着小腹,嘴角的笑容无比苦涩艰辛。 男人变心从来都是不需要理由的。 十年的时间,十年的相互扶持,彼此守候,一夕之间说变就变了。 他甚至连给她一句解释都不愿意。在他心里,她到底算什么呢? 说到底,是所谓的情谊根本敌不过这山河天下的诱惑,是她的出生,她的身份,配不上他的皇后尊贵?还是这十年来的相互扶持,由头至尾就是一场她一厢情愿的深情他的利用? 还是说,都是? 楚兰舟想揉一揉膝盖,却弯不下腰去,她便作罢了。 其实她也想在大殿上大吵大闹,想趁机昭告天下,说她处心积虑为他筹谋了十年扶他上帝位,结果他功成名就之时,却琵琶别抱,让天下人陪着她一起骂他负心汉始乱终弃? 她也想去质问他,为何前一晚还抱着她说要与她永远在一起的人,才一坐上皇位就这么迫不及待地翻脸不认人,可是,问了又能如何? 真问出口了,便能得到答案么? 不,不会。 因为他是司徒耀啊。 楚兰舟痴笑。 她都惊讶自己的冷静。 自古患难与共却不能同享富贵的人太多了不是么?誓言成戏言,又有何出奇? 胸口与小腹间或着一阵一阵抽痛着,若非痛楚如此清晰鲜明,她都要认为自己根本已经麻木没有知觉了。 司徒耀,我本以为你会不同。却原来,你也不过如此。 世间男子皆薄情,你也逃不出这宿命。 胸口抽搐般疼着,楚兰舟小心翼翼地深深吸了口气,装作步履从容的模样,徐徐走出大殿。 刚走到门口,便被内侍总管王德拦住了去路,“一字并肩王,陛下让老奴在此等候,送您回新赐的王府。” 司徒耀是生怕她会赖在宫中闹事,一刻也不愿她多待么? 楚兰舟眉眼一冷,从鼻腔里哼出一声,“嗯。” 小腹揪痛的更甚。 乘着到达王府。 楚兰舟一下马车,便见巍峨的门上有烫金的“一字并肩王府”六个大字,字体苍劲有力入铁画银钩,气势宏伟,那是司徒耀的亲笔题字。 这一切,他早就筹谋准备好了吧? 只等着她傻傻入局。 由头至尾,当真的人只有她。 王德领着她入内,作恭敬状。王府不愧是司徒炎给她准备的她,这里所有的人都是生面孔。她一直征战在外,鲜少在哪里停驻国,所以身边伺候的下人本就很少,能看得脸熟的更是只有那么一两个,他也不肯留一个给她。 王德把她带入卧房,临走前不冷不热地提醒她:“陛下有吩咐,一字并肩王没事便不要离开王府了,有什么事情、需要什么东西,吩咐一声,自然有人送来。” 说完这话,王德便走了。 楚兰舟不作声。 一路走来,楚兰舟早已看见,王府中戒备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俨然要赶超后宫内院的守卫。 如今王德这话一说,更是提醒她,司徒耀明摆着是要软禁她。 他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从她手上收回兵权么? 难不成是怕她一日兵权在手,便会寻衅滋事让他龙椅坐不稳。 他到底是太小看她了。 楚兰舟浑浑噩噩躺了下来,脑子里纷纷乱乱的画面,全是过去十年里与司徒耀相处的点点滴滴。 初见时的剑拔弩张你死我活,后来的相知相惜日久生情,往事历历在目,铮铮誓言言犹在耳。 但这一切因为一张精致的女子脸庞的出现,戛然而止。 楚兰舟翻身坐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