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昏暗的环境中,入窗而来的月光恰恰照亮他的眼眸。 他看了看我手中的匕首,半晌之后点头道了声:“好。” 然后我被送到医馆,从头到脚都被插上了银针。 我很感激沉舟,偷跑出来找他道谢。 却见他被人从破庙赶出来,四目相对,我知道,现在又该我报恩了。 “跟我走。” 我不由分说拉着他回城里。 大手一挥,拿着我攒了十多年的银子租了个小院,豪横地抬着下巴。 “以后你就住这里,那破庙他们爱挤让他们挤去。” 他环顾小院后为难地道:“多谢好意,心意我领了,但以在下的收入怕是难以在这京城存活。” 我心领神会,挥了挥手。 “小事,我养你,正巧我的银子都愁着没处使。” 至今我还记得那时他惊诧失笑的表情。 我立马将租房剩下的钱袋交给他,“反正你不用担心,我每月都会给你送钱来。” 他拿着钱袋眼神带着深意,“我们这样......算什么?” 我挠了挠头,“算我养你呀。” 忽然想起自己的身份特殊,赶忙解释:“不过我家教甚严,怕是不能时常来看你。” 作为柳府的侍女兼S手,我其实并不太自由。 沉舟眼神深深地看着我,片刻后郑重地含笑颌首:“好,我无处可去,会在此处等你回家。” 后来,我也极少回家。 但每次出任务受伤都有了地方可去,那就是——回家。 约莫三个月左右,中秋夜前后。 我被派去执行任务,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令对方早有准备。 我去时对方人多势众,最终虽侥幸逃走,却身受重伤。 不敢回柳府怕被有心之人跟踪发现,便回了家。 倒在他怀中时,我还念着不能暴露身份:“我......外出游玩遇野狗,同它们打了一架。” 浑身是血,也不管他信不信,先晕了再说。 醒来时,沉舟正挽着袖子准备晚饭,他一身青衫看起来像个斯文书生。 可他在那进出忙碌,我安然躺在床上,没有人追查过来。 外间响起中秋夜烟花炸开人群兴奋喧闹的声音,整个世界热闹非凡。 这一隅小天地也安宁祥和。 那时我便觉得他是一个很好的——收尸人。 于是我向他提出了成亲的想法。 理由是:“我总归是要死的,总得有个人为我收尸。” 怕他觉得亏了,我还说: “如果你先死,我也会给你收尸的。” 但谁也没料到,开始这段感情的是我,最终选择结束的也是我。 原以为沉舟不会让我离开。 他却笑着看我的唇,又抬手将我发巾取下,长发散落肩头。 他道:“回去吧,就当我没发现你,你明日需得接着来。” 我半是狐疑地打量他神色,慢慢起身,一步一步往外挪。 “那我走了?” 他含笑颌首。 离开南烟馆后我弯弯绕绕往户部尚书家去,进了后院我快速离开,再从大理寺少卿家路过,又拐过两个巷子,进了礼部侍郎家。 最后从密道离开出现在城外。 眼见着尾随我的那几人返程后又等了会儿,才趁着天还未亮回了柳府。 “公子?” 没片刻,房门便开了,我被一把拉进房间。 “阿鸢,你没事吧?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昨晚怎没回?” 柳珩身上披着外衣,面色焦急地上下打量我。 “公子放心,我无事,将人甩开费了些时间才回来晚了。” 我的主子,相府的公子柳珩沉默着看我。 “阿鸢,你是不是被发现了?” 我眨了眨眼,撒谎:“没有。” “那姑娘整日未出房门,听声音她应当是在......” 煮茶弹琴,下棋女红,我捡着说了几样,面不改色地陈述给柳公子。 他听后神色却无半分缓解...... 半晌后俯身抬起我下巴,“你的嘴怎么了?”他拇指摁在我唇上的小伤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