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觉醒后,我把病娇继子扔到勾栏瓦舍十天十夜不准他出来。 为了报复,他差点放火烧死我。 再后来,他软着眉眼拉着我的衣襟,哀求道:“不要合离好吗?我只愿意让你做我的娘亲。” ...... 我赶到凰星院,看到了众星捧月的大少爷。 他穿着松松垮垮的锦袍。 左拥右抱。 “这位不是我家里那位躬操井臼、克勤克俭的继母吗?” “什么风把将军夫人吹到这种地方来?” 乐妓们捂着嘴咯咯直笑,“南风馆有不少俏丽的小倌,都可与母亲介绍。” 我耳边一阵鼓噪。 这都是什么人。 也配唤我母亲。 在这京都,除了这位大将军的遗孀独子,没人敢在面见我时如此放浪形骸。 若放在平日,我早唤人将他一阵殴打,捆与书堂夫子认错。 可是,我的额前此刻似有万千信息画面汹涌而来。 如流光溢彩的黄粱绮梦、又如大梦三千的荒诞诡异。 那是一本书。 书中有三位主角,一是当朝太子,二是太傅孤女。 ......三则是眼前的这个浪荡子。 书中以太傅孤女的视角,大量描写着他们三人的爱恨纠葛。 其余人等。 包括我在内,只不过是数行冷冰冰的文字。 我只粗略注意到,正是由于卫煜。 多年后,他与太子抢女人迷失自我,暗中助力其他皇子争储,惹得京城惨遭屠戮,边疆动荡不安。 ——落了个聪明过头、反误了卿卿性命的可笑下场。 我攥起拳头,高声道:“来人!” “既然大少爷喜欢这里,你们皆留于此处,堵住此间大门,绝不得让他出来!” “若谁敢放跑他,就是背主无能之辈! “押往大理寺审理!” “本郡主绝不收容!” 我挪开眼,看也不看他诧异愕然的表情,踩碎了脚下的纷纷落樱,离开此处。 想我蔚青。 前半生为百姓鞠躬尽瘁,为民生主持公理人情。 从未想过婚配嫁人,相夫教子。 可帝王一纸恩诏指于大将军续弦,却摊上了这么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混账! 我大步流星走回将军府。 管家惶惶迎上来,往我身后看,“夫人,少爷怎么没跟您回来?” “他不想回,便不用回来。” 我抬手止住他的话,“差人请宋太卿过来,就说我有事找他。” 虽说对继子有万般怒意闷在胸前。 可他此间不过十三四岁。 尚未做得书中那般多的恶事、错事。 我一日身为他母,就绝不能放任此獠野蛮生长,肆意妄为。 转过神来,还得细细筹谋才是。 此念头在我脑海里浮现,又重重撂下,深吐一口气。 抬头间。 “宋太卿,好久不见。” ——来人只应见画,此中我独知津。写到水穷天杪,定非尘土间人。 宋太卿缓步上前,广袖长袍拜下。 “郡主。见您一切安好,我心甚慰。” 他的目光看向我时,这三年未见的隔阂霎时烟消云散。 “只是,您将大将军之子困于勾栏瓦舍,已在京都传的沸沸扬扬。” “恐怕不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