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静静地站在宫外。 冷清清的泪水带着疲倦和屈辱,没有一样饶过我。 活下去? 萧氏亡族的那天,我就已经死了。 我依门而睡,醒来时自己却已经躺在床榻上。 “魏阉呢。” 宫人脸色大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看着她们战战兢兢的样子,我才注意到几人都是新面孔。 “娘娘恕罪。” “魏阉呢!” 宫人的头埋得更低了,小心翼翼地回道:“帝君去了金銮殿,等着娘娘出宫降福呢。” 降福? 我心中冷笑。 乱臣贼子兴风作浪,窃了我萧氏河山,居然还想着让佛祖保佑,当真是可笑至极! “起来吧。” 我压着时辰,故意想要魏渊难堪。 直到宫女催促,才准备动身。 本以为魏渊已经走了,却没想到他正躺在马车顶部晒着太阳。 阉狗就是阉狗,即便当了帝君,也改不了这种习惯。 “臣妾来迟,还望帝君责罚。” 我微微作揖,态度恭敬得很。 魏渊一跃而下,轻飘飘地落在我的身旁。 “萧后说得哪里话,区区半把时辰朕等得起。” 他眉宇带笑,声音更是温柔得不像话。 那双冰凉的手直到坐进马车才放了下来。 我出声讽刺,“演技不错。” 魏渊嘴角上挑,“彼此彼此。” 我刚要还口,他就递来一包油纸。 桃花酥! 我咽了咽口水,没骨气地接了过来。 “你就不怕朕下毒?”魏渊有些好奇。 “你舍不得我死!”我随口说道。 “你说得对,朕舍不得你死。” 他无情的声音让我再次认清了现实,“萧家的债,朕还没有讨回来呢,怎么舍得让你死呢!” “就像朕以阉人之姿活着。而你也只是他们的替罪羊罢了,这很公平,不是吗?” 我上身前倾,鼻息都快砸到了他的脸上。 “魏渊,你确定不是因为喜欢我?” 魏渊闻言一笑,替我拂过额头青丝。 “若不是为了名正言顺,但凭你萧家做的那些事,朕早就把你挫骨扬灰了。爱你?玉儿还是这么天真!” 他的答案依旧很残忍。 一句话,磨灭了我们之间所有的情谊。 不知为何,我心里堵得厉害,掀起帘子将桃花酥连同油纸一同扔了出去。 直到慈云寺前,魏渊拉着我又扮起了深情。 降福的程序繁琐且又枯燥。 我趁着魏渊不注意偷偷溜出了大殿,轻车熟路地来到了后山的忘忧亭上。 只可惜来的不是时候。 若是赶上好时令,在这后山上还能摘到些可口的野果。 而现在,往事随风散,一切都变了样。 后山依旧是后山,而我却不再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公主。 我微叹一声,将这万般思绪又藏在心中。 父皇,我到底该这么做? 这时,身后的丛林中传来一阵细碎的动静。 我抹去眼泪,小心翼翼地剥开杂草,看到一个脏兮兮的小狗。 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瞬间缠在了我的心上。 你也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嘛? 真可怜。 小狗呜呜地回应着,仍由我从杂草中抱了出来。 当魏渊从慈云寺出来时,我连忙将它藏在华服下。 他脸色难看,想必是已经看见了。 “魏渊,我要养它!” 我的心怦怦直跳,深怕他拒绝了我的请求。 他一言不发,就连怀里的小狗都感到了一丝不安。 魏渊并没有回我,转身独自上了马车。 我以为他不肯,扭着性子一动不动。 “上车。” 他的声音从马车里传了出来。 我连忙抹去眼泪,钻进了进去。 也不管哪来的桃花酥,捏碎了喂给怀里的小狗。 “连自己都照顾不周全,还带个累赘,公主心真大。” 你管我! 这人好生讨厌。 “魏渊,给它起个名字吧。” “畜生不配有名字。” “那就叫它,魏公公。” 我自顾自话,全然不顾魏渊僵红的脸。 旋即便听到他咬牙切齿的声音,“好,好得很,萧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