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我回忆着几日前的种种,不禁悲从中来。 我已经输了面子,不能再输了里子。 调整好状态取下他亲手雕刻的桃木簪,换上压箱底的白色道袍,简单收拾了一下属于自己的物品。 老太太拦下我:「锦儿,娘的好孩子,是砚儿对不住你。」 「嫂子,我不知道阿织姐姐是来逼你走的,在我心里你是最好的嫂子,前几天我说你古板,是我错了。呜呜......你别走。」小姑子声泪俱下。 我忽然想笑,笑老夫人虚伪。 韩清砚不经过她的同意会休妻吗? 假惺惺! 可怜我无权无势,即使吃了亏也无可奈何。 毕竟他是状元,天子门生,我是小老百姓,如何抵抗? 不如体面一些,守住仅有的一点自尊。 但刚离开韩家,我就迷茫了。 下山的时候师父曾说,何时被男人抛弃何时回来。 我一回去师父不就知道我被男人抛弃了吗? 他会笑话我吧? 我漫无目的的出了城,天黑还没有找到歇脚的地方,便打算就近寻一处农家借住。 途径一片树林,忽闻刀剑碰撞的声音。 借着月光四下张望,发现不远处一群黑衣人气势汹汹的围攻两个少年。 那两人中有一个披着狐裘还不会武功。 我也是爱打抱不平之人,当即利用脚下的石子摆出一个简易的阵法。 伸手掐诀,轻念风火雷电破。 一阵狂风涌来,卷起无数落叶沙石,迷得人睁不开眼,下一秒天空打下闪电雷鸣。 我趁他们自乱阵脚时接近两人,引着他们往大山深处逃遁。 「在下秦峥,多谢仙子姐姐相救。」披狐裘的少年看着我躬身彬彬有礼道。 「举手之劳,不必言谢。」 「主子,他们好像追来了,我去引开。」提剑的侍从欲走。 「他们人多势众,你过去也是送死。」我拦下他,让他们先进山洞,自己留在洞门口摆阵。 黑衣人很快追来,匆匆经过洞口再没出现。 危机解除,侍从点上篝火取暖。 秦峥稀奇无比:「偌大洞口他们竟视而不见,仙子法术着实厉害。」 我抿嘴笑:「我不是仙子,只是掩人耳目的阵法而已。」 秦峥一直盯着我看,最后目光落在我的手上。 我很不自在,手缩进袖子里。 秦峥见状当即道歉:「在下失礼了,只是觉得姑娘眼熟,像在下的一位故人。」 我只当他客套,低头不语,他像个话痨:「还不知姑娘芳名,而今又住在何处?明日在下一定备好礼品派人送你回府。」 「姓李,居无定所。」我不无失落道。 「不如随在下回府居住,以便报答你的救命大恩。」秦峥借机邀请道。 我一想也行,省得我风餐露宿。 秦峥风趣幽默,仿佛看出我心中郁结,一路上给我讲了好多趣事逗我,不知不觉就过了两天。 到他府上,我才知他是二皇子。 怪不得他说我面熟,小的时候我们见过。 那时候我随师父进京为当今S上祈福,御花园内,他养得松狮狗咬了我一口,我还没说什么,他吓得直哭。 离开时他要跟着我一块儿修道,做师父身边的仙童。 但我并未与他相认,他将我安排在上等客房,送我最漂亮的衣裳,最上等的胭脂水粉,安排一群人伺候我的日常起居,粗糙的双手经过一段时间保养渐渐变回白皙粉嫩。 心中被男人抛弃的伤痛,仿佛也慢慢愈合了。 我最终还是提笔给师父写了一封信,言明已经与韩清砚缘分已尽,并告知他老人家我如今的情况。 如果他答应不笑话我被男人抛弃的事,我就回去,以后保证听他的话,当他的乖徒弟。 为了感激二皇子的款待,我破例为他测了一次吉凶,得知他近日有血光之灾,不免为之担忧。 用尽所学认认真真画了一张护身符折成三角状放进香囊送他。 「你怎么会想起来送孤香囊?」秦峥有些意外。 「是护身符,不是私相授受。」 我担心他误会,解释了一下,准备回自己院子时,秦峥叫住我:「明日孤和朋友约好城郊的桃花坞踏青,你一同前往吧。整日待在房中,有时候一整天不出门,饭也不吃,听侍女说,你在打坐修炼,我真担心你在家坐化。」 我哭笑不得,稍作考虑后答应。 成婚三年,每日被家庭琐事缠身,还没有好好的出去玩过。 「你会算卦么?」秦峥突然这么问我。 「略懂一二,但我不会给您算,命由天定,今日算得结果,明日也可能会有变数。」我就是例子,当年我为自己卜过一卦,和韩清砚婚姻虽会有波折,但终会白头到老。 师父说,因为天机不可窥。 你不卜,便如卦象所显。 你一卜,就有了变数。 如今一语成谶。 秦峥稍显失落。 「若我不算,您是不是就不要我住了?」我突然有点担心道。 秦峥却是笑了:「孤的命是你救的,你愿意住下是孤的荣幸。」 「那我有个不情之请。」我有点得寸进尺的说。 「但说无妨。」 「切记,勿要与新科状元来往。」韩清砚会进京述职,会认识二皇子吧?说变心就变心的人对待主上也不会有多忠心。 秦峥眸中生出几许探究,颇有兴致道:「你认识新科状元?」 我垂着眉眼轻嗯一声。 秦峥见我露出忧伤之色,聪明的没有再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