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从十来岁小婢女口中得知那是什么样的酷刑后,罗未眠险些昏过去。 她的驸马从来都是骄傲又神采飞扬的! 越想越难受。 心脏被辗转磋磨,呼吸变得越来越不顺畅,远比她自己被刀伤被割要疼得多的多。 “小姐!小姐......” 模糊的视线中,罗未眠听到了小婢女着急慌乱的喊叫。 她在太子府没有身份,不过是个任人揉捏的玩物,一声‘小姐’都是失误。 罗未眠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最近总会梦到曾经。 真真假假做不得数。 很多时候她都分不清到底是当下还是初来羡国那时。 浑身无力瘫软,耳旁似有来来往往的脚步声和小心翼翼的说话声。 “怎么办?太子还来吗?眼看这就要不行了。” “别乱说话,太子只是忙着应付那冒出来的什么军,怎么会不来?” “再叫人去催催吧~万一最后一面都见不上呢?” “呸呸呸!说什么胡话?这位定是吉人自有天相,能熬过来的。在咱们羡国最苦的日子都没了,还怕等不了这一时半刻?你若是不想要命,便前面催太子去!” 耳畔的争论越飘越远,意识渐渐消散,恍惚间,罗未眠好像看到了一个两三岁的小娃娃。 那小娃娃肉呼呼朝着她眼前跑了过来,口中奶声奶气叫着什么。 母后? 不该的,可她仔细听去,却又不像是别的。 突然! 小娃娃的身影模糊摇晃起来,站在他身后的男人紧跟着走近,笑看着她。 待到看清男人面容,罗未眠惊得血液倒流,急火攻心之下,彻底没了呼吸。 —— “起来!你给朕起来!” “连你也不听父皇的话了吗?” 大梦方醒,罗未眠顾不得被拖拽出血的疼痛,只立马朝着说话的人看了去。 是她熟悉的,最信赖的...... 她的父皇。 “金婷君那个娼妇卖主求荣,爬别人的床,你休想和她一样抛下朕!” 邋遢狼狈的男人早已看不出往日风采,不等罗未眠开口说话,他扯的不够顺畅,换了只手,力道加大了许多,薅住了罗未眠额前垂下的长发。 “父皇......” 罗未眠不知是不是老天开眼,让她再一次看到了死去的亲人。 “父皇!不是那样的!母后她没有。” 她想要伸手拉住情绪失控的人,却发现全然徒劳,她连抬胳膊的能力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臂垂在地上无法动弹。 “金婷君那个贱人!朕早该将她五马分尸千刀万剐!” 罗未眠听着前面咬牙切齿的话语,霎时红了眼眶,“不是的,父皇。不是的,母后她定是被逼的!” 她母后和父皇那般恩爱,从前父皇只亲昵唤着母后,哪里舍得对她高声讲一句话? 此时这个面目狰狞的男人只是被夺了皇位,丢了妻子得了失心疯。 所有感触过于真实,以至于罗未眠分不清从前那些是梦境还是前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