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猛然惊醒,有些呆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她明明已经死了,如今却忽然回到了五年前落水之后。 记得那日是花灯节,她同家中姐妹在湖边放花灯许愿爹娘身体康健,下一刻背后却突然出现一只手将她从台上推了下去,后被六皇子救下。 女子名节重于泰山,她被六皇子萧宗救下之时被那么多人看到,为了她的名声,无奈之下,祖父同父亲只能将她嫁给了他。 不曾想...... 夏晚棠深吸一口气,一只手用力的抓在自己的心口处,那里钝钝的疼。 临死之际,她那温柔小意的夫君坐在她的病榻前如平常般同她说了许多话。 他说那日推他落水的人就是他安排的,为的就是让自己跟镇国公府联系在一起,只要娶了她这个镇国公府最疼爱的嫡姑娘,便如同得到了镇国公府的兵权,到了某个特定之时便可用她威胁,让她的祖父同父亲站队。 他诱哄着她,在她面前装了五年品行端正,无意于高位的谦谦君子,让她的一颗心几乎全落在他身上,她蠢的竟帮他劝说祖父父亲,推着他登上那高位。 整个夏家几乎成了替他扫除一切障碍的傀儡! 他不止在坐稳皇位之时亲手切断了送往前线的粮草,害的她祖父父亲战死沙场,甚至还冤枉夏家通敌卖国,男为奴,女为娼,永世不得脱了贱籍。 只要忆起这些,她便恨不能亲手活剐了那畜生不如的东西! 血气翻涌,竟一口鲜血直接喷了出来,夏晚棠便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大姑娘......来人啊,大姑娘吐血了,快去请大夫来......” 原在门外守着的几个姑娘焦急的跑进来。 “大姐姐,大姐姐~”夏晚星焦急的扒在床边上,看着一旁帮着夏晚棠擦拭嘴角血迹的夏晚锦。 “二姐姐,大姐姐她不会有事吧?” “虽不知大姐姐为何会胸口积瘀,不过吐出来了应当是好事。” 夏晚月收回手,将夏晚棠的手放回到被窝里。 “吐血还是好事?” 夏晚星瞪着圆眼,很是惊诧。 没过一会儿大夫便来了,同夏晚月说的大致相同,只说夏晚棠心有郁气堵着,又受了风寒,如若不是她原些身体好,这会儿应当还昏迷着。 大夫又道:“虽说吐了血却是好事,但若不能散去心中郁气,恐得伤到自身,我先给大姑娘扎几针银针,再开了药吃下去便会好些了。” “我们知道了,谢谢大夫。” 夏晚锦吩咐道:“老三,你一会儿同大夫去抓药,顺便付一下诊金。” “知道了二姐姐。” * 夏晚锦坐在床边,满眼心疼的看着床上面色惨白的夏晚棠。 “小四,平日里你同大姐姐最是要好,你可知大姐姐因何会郁结与心?” 夏晚星摇摇头,“昨晚大姐姐同我在湖边许愿之时还挺高兴的。” “那便是昨晚落水吓到了吧。” 夏晚锦喃喃的说着,心中却是生了疑。 夏晚星却是拧了眉心,“大姐姐将门虎女,又怎会因区区落水便给吓到如此地步!” “确是同那无关的。” 夏晚棠听着耳边姊妹担心的言语,心头酸涩,愧疚难掩,哑着声音开口。 真好,她们都还好好的。 “大姐姐你可算醒了!” 夏晚星高兴的扑了过去。 夏晚锦赶忙拉住她,剜了她一眼,“你这丫头,是想压坏你大姐姐吗?” “我就高兴嘛。”说话间原本高兴的眼却不知为何红了一些。 “你这是怎了?是我话说重了吗?” 这丫头平日也不至于这般不禁说。 夏晚星抹了一把眼睛,“我也不晓得为啥,就高兴,然后它自己就这么着了。” 说着还嘿嘿的傻笑了一下,伸手抓住夏晚棠的手就不放了。 夏晚棠也任着她拉着手,转而同夏晚锦说道。 “二妹妹,我有件事想拜托你,需你现在即刻便去办了。” 老天爷既然让她回到了现在,那她或许还有机会化解自己的危机。 这辈子即使名声有损,终身不嫁,她也绝不会让自己再成为那个畜生牵制夏家的一根线! 如今细细想来,昨夜宫灯虽亮,远看却是瞧不清人脸的,她同四妹妹穿的又是普通的襦裙,混在人群中根本不可能有人知晓她的身份。 如此又怎会到处传她被萧宗救下,上一世他便承认过一切不过都是阴谋。 萧宗根本就是在利用百姓舆论来逼着镇国公府嫁女! 夏晚棠眼底略过一丝冷芒,凑到夏晚锦耳边悄声的说着。 “你去换一身白色男装,去悦来客栈,然后......” 夏晚锦听着,时不时惊诧的看一眼她,郑重的点点头。 “大姐姐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说着便是起身。 “四妹妹便留在这里照顾大姐姐,知道吗?” “知道了,二姐姐。” 夏晚星最是活泼爱热闹,却也知道这会儿没有事情比她大姐姐更重要。 夏晚棠伸手摸摸她雪白俏丽的脸蛋,“放心,晚些有你出场的时候。” * 上一世,祖父和爹爹死后,萧宗为了羞辱于她,羞辱夏家,故意将她带到了寻芳阁,他要让她亲眼看着他们被人踩在最底下,沦落青楼给最低贱的人卖笑,侮辱。 她看到她的二妹妹满身鞭痕,三妹妹被人挑了手筋再也不能行医,四妹妹被人用油腻的手指捏住脸,却还是努力的她看到她的笑,她想安抚着她,告诉她自己没事。 她想救她们,她拼命的想带她们离开,她跪在萧宗的脚下卑微的求他,求他放过她们,可他却用最残忍的话来侮辱着她。 二妹妹她们受不了,想冲过来拉她起来,她们求她站起来,求萧宗放了她,最终却被萧宗逼的在她的面前自刎而亡。 就连最怕疼的四妹妹在即将闭眼的那一瞬,却还在笑着让她别哭,因为她们的大姐姐是这个世上最坚强的人,即使她们都不在了,她也要勇敢的活下去。 她哭到晕厥,自那以后便日日与病榻为伍,才知道原来自成亲后,萧宗便在她平日喝的汤里下了慢性毒药。 不止她,还有她的祖父,她爹爹的死也没有那么简单。 她气急攻心,一口血直接喷到了他的脸上,鼻孔间,眼睛里。 真希望,也能毒死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