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暖帐轻纱,旖旎春色无边。 好热...... 白韵灵只觉得昏沉至极。 隐约间,似乎听到男人充满厌恶与怒气的低吼:“蠢货,滚下去!” 她不耐烦地堵住他微凉的唇,将他撩拨得动情不已。 男人闷哼一声,眸底猩红,终是忍不住欺身而上:“贱人,记住,是你自己送上门的。” 她彻底丧失理智,恍惚间只瞥见男人惊艳至极的容貌,与那摄人心魄、极具侵略性的眼睛。 **初歇。 榻上浑身痕迹的绝色女子蓦地睁开双眼,身周散发出与那娇艳容貌完全不同的强大气场,美目中掠过的狠辣更令人心惊胆战。 她环视四周,咬牙切齿地质问道:“哪个混账,敢给本老祖下药?” 这可是她保持了上千年的清白之躯啊! 话音未落,方才还与她抵死交欢的男人,此刻猛地喷出鲜血,苍白的面孔因剧烈的痛苦而扭曲,倒在榻上,奄奄一息。 她惊讶地看着眼前的美男,莫名觉得眼熟无比,可又分明从未见过。 若她没看错,此人身周黑气缭绕,分明已经被煞气侵入肺腑,这煞气乃是至凶之物,凡人若被缠身,恐命不久矣。 而他,怕是因为方才剧烈的房事,就要嗝屁了! 想到她方才的疯狂,白韵灵不禁扶额,暗骂自己干的好事。 正当她想动用灵力驱赶那煞气时,却发现自己丹田空空如也,并无丝毫灵力。 这,是怎么回事?! 疑惑间,她忽然感到浑身血脉逆流,筋脉如被重塑般痛苦不堪,大片记忆涌入脑海。 她本是魔道第一人——灵嵇老祖,千百年来,魔界唯一的女魔尊。 这天,她去天界赴会,斋戒沐浴之时,却发现冥界酆都大帝偷看她洗澡,便与他打了起来。 不料,却与他双双落入仙界禁地,被神秘凶兽所害。 而眼下这具身躯的原主,乃是千百年后与她同名的白家嫡小姐。 白家乃玄学世家,无奈家道中落,原主性子软弱,自母亲死后便备受欺凌,此次被继母硬塞进了侯府,给侯府病秧子世子冲喜! 可洞房之夜,竟有人给原主下药,以至于原主承受不住药力嗝屁了,强烈的怨气使她重生在这副身躯中。 捋清记忆后,白韵灵心情复杂。 想她堂堂灵嵇老祖,众人见了都要尊称一声姑奶奶,没想到竟然一身修为全无,还变成了一个弱鸡? 最可恨的是,还被另一个弱鸡玷污了清白! 就在这时,天边轰然炸响一道惊雷,门被重重推开。 外头的人似是掐准时间,闯入洞房之中后,便惊呼道:“天呐,姐姐,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世子爷根本承受不住房事,你这是要害死他呀!” 白韵灵眉梢微动,挑起散落的衣裳。 闯入洞房的少女身形窈窕,朱颜乌发,头戴宝石嵌金流苏簪,身着织金绣月云锦裙,颈间红玉髓珍珠璎珞熠熠生辉,足下蜀锦鞋更是一寸千金。 原主的嫁衣,都没她一根簪子值钱。 这少女,正是她的继妹,陆宛儿! 新婚之夜,陆宛儿突然闯入,看来,她也不用找给她下药之人了...... 原主与病秧子身体皆弱,嫁进来只是表面冲喜,若不是交杯酒中的药,原本可以相安无事。 可她的好继母与好妹妹,却连这点希望都不想留给她,不仅要原主死在洞房夜,还要她背负不知廉耻、害死侯府公子的罪名! 小厮与丫鬟们齐齐围过来,见自家世子奄奄一息,俱是慌张无比:“快来人啊!” “白小姐恬不知耻,害死了世子爷!” 狂风夹杂冷雨吹入,红烛剧烈摇晃。 比风更冰的,是众人宛若淬毒般,鄙夷愤恨的眼神。 白韵灵裹好衣裳,这娇娇身子受不得风寒,好不容易得来的命,可不能轻易丢了。 侯府的长辈们匆匆赶至。 凌乱的床榻,让他们一眼便能够看出,此处发生了什么。 老夫人看着马上就快咽气的儿子,发出凄厉的哭声:“我的儿啊!” 她踉跄几步,一口气没上来,竟是昏死过去。 侯府老爷气急败坏地道:“贱人!我知你心中有怨,早已嘱咐你新婚之夜只是冲喜,不办实事,却不料你竟然狠毒至此,成心要我儿子的性命。” 郎中匆忙上前,替昏迷的男人诊脉。 随即,他的胡须不住抖动,悲伤地道:“世子爷本就是身体孱弱,又泄了元阳,被索取得太狠,此刻怕是......不成了!” 此言一出,四下皆静,甚至响起细碎啜泣之声。 “世子爷原本还能活几天的。” “早知如此,我堂堂侯府怎么会让一不要脸的毒妇进门?” “谁能想到,这堂堂白家大小姐,黄花闺女,竟然会狠心到用自己的清白之躯,害世子爷的命啊?” 侯府老爷只觉头脑晕眩,有些站立不稳,一股气直冲心头,急需发泄。 他没有给床上少女任何辩解的机会,吼道:“取刑具来,动家法!” “不可啊老爷!”一位老嬷嬷哭着道,“家法森严,岂能用在这贱人身上?” 侯府老爷怒道:“难不成,要我轻放了她?” 老嬷嬷垂首,做怯懦状,眸中闪过精光:“奴婢以为,可以扒了这贱人的衣裳,吊在庭中先打三十鞭,再用烧红的烙铁烫去这身贱皮子,召集全城之人,将她放进猪笼,浸入江水,活活淹死,如此,才能让可怜的世子爷有几分安慰!” 这闻所未闻的恐怖刑罚,获得了侯府老爷的满意。 众人虽觉此法残忍,却都赞同地点头,纷纷献策:“还要将她乱刀砍碎,丢进乱葬岗,让她孤魂野鬼永无祭奠!” “这样的毒妇,只该世世沦为娼妓!” 而白韵灵懒洋洋打了个呵欠,瞥过角落。 那里,挑起事端的陆宛儿与老嬷嬷对视一眼,听着众人的指指点点,低眉窃笑不已。 浑然不知,危险即将来临...... “世子爷被下了药。” 略带嘶哑的声线,却不知为何,令沸腾的人群安静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