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大姐姐。” “哥哥,大姐姐怎么还不醒?” “惊蛰,大姐姐最疼你了,你再唤唤她。” “真的吗?呜呜呜,大姐姐,我好怕,你快醒来。” “呜呜呜,大姐姐,我以后一定乖乖的,再也不顽皮惹你生气了。” “大姐姐,我前天写了一篇大字,表哥夸我写得好。” “大姐姐,我昨天吃肘子,半夜拉肚子了。” 唉,这一顿唠叨,真是比夏夜的蚊虫还闹人。 她记得,沈劲节小时候可没这么啰嗦啊。 凌负雪头痛欲裂,用力睁开眼。 “姐姐,你醒了!”有人惊喜地凑上来。 凌负雪眨了眨眼睛。 那人顿时笑了,转头吩咐道:“萱草,去请御医过来。蔓草,去瑞雪堂跟姑母说一声,让她安心。” “是,公子。”萱草蔓草同声应道,快步出去了。 “大姐姐。”圆脸小童趴在床边,乌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咧开缺了两颗牙的小嘴笑了笑。 凌负雪不由茫然:这是谁? “姐姐醒了就好。”十来岁的少年站在不远处,一脸疲惫却如释重负地道。 “唔。”凌负雪不动声色,心念急转。 显然,此处不是凤栖宫,也不是祁宁殿。 受寒毒所苦多时,此刻她并不觉得冷,只是有些头痛。 这两个孩子叫她姐姐,她却根本不认识他们。 她这是,借体重生了? “没错。”一道平直的声音突兀地在脑海中响起,“你现在既是凌负雪,又不是凌负雪。” 凌负雪蹙眉:“说清楚。” “你自己看吧。”话音一落,不属于凌负雪的记忆如丝绢般铺开。 林氏霜降,原太子少师林彧之女,在父母双亡后,带着弟妹客居武定侯府。 武定侯夫妇已逝,长房只有年幼的世子在,府里中馈由林霜降的姑母谢二太太掌着。 今年年初,林霜降出孝,谢三太太为嫡长子谢琨求娶她。 谢琨已是举人,下一科就要考进士,前途大好。 这门亲事,谢二太太乐见其成。 却不想,谢琨心有所属,在府里举办的花会上,将醉酒的同窗杨晖与林霜降引到一处偏僻的院子。 等众人找来,杨晖被拧断脖子,气绝多时了。 众人又惊又疑时,谢琨拿出一叠书信,揭露林霜降与杨晖早有往来,已私定终身。 林霜降这才知道,以往谢琨给她的信笺都是出自杨晖之手。 被愚弄,被算计至此,林霜降如何能忍?为证清白,当即撞了柱。 凌负雪:“......” “你,”她警惕地问,“是什么?” “我是——” 瑞雪堂。 虽开着窗,房中仍有浅淡的药味。谢二太太病恹恹地歪在锦榻上,齐妈妈熟练地给她捏着腿。 “妈妈这手艺,我当真是离不得。”谢二太太夸赞道,又厌烦地问,“杨郑氏还在闹吗?” 齐妈妈回道:“杨家来了人,把她架回去了。” “杨晖卑劣,妄想染指霜降,就那样死了,真是便宜他了。”谢二太太冷哼道,“杨郑氏养出这种儿子,竟有脸来闹,一时叫霜降偿命,一时又叫霜降跟她儿子结阴亲。一家子龌龊东西,我真是开了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