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两个健硕的姑婆子闯了进来。 “你们是谁?”碧螺警惕的盯着两个婆子,强撑着坐在床边。 “姑娘莫怪我们,要怪,只怪你无权无势,却还挡了富贵人家的路。”两个婆子互相对视一眼,动作迅速的取出怀中白绫,系在了她的脖颈上缓缓用力:“姑娘好走,黄泉路上,阎王跟前莫要告错了人......” “呃......”碧螺痛苦的张开嘴,脖颈上青筋暴起,她死死抓住两个婆子的手,却无力反抗。 一记惊雷划过,门口屹立的男人带着笑意,正是与她有过婚约的秀才郎。余光中,眼中带着无穷尽的恨意:蒋叶青你好狠心...... 她的家财被他尽数骗走,也就罢了,如今,竟连她一条命也不放过。 “蒋叶青,我碧螺就算做鬼,都不放过你......”她垂死诅咒着,声音沙哑又决然。 “做鬼?你当我蒋家门第,是什么鬼怪妖魔都能进的么。”蒋叶青冷笑挑眉,一副看畜生的眼神,不带感情。 碧螺双目爆裂,布满了血丝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门外方向,身子缓缓下落,唯有手指僵直不放下。 ............ “嘶......” 眼前似乎有光,耳中珠帘的声音簌簌作响,像是熟悉至极的样子,隔着眼皮都觉得外头明亮亮的, 碧螺惯性咬着下唇吃痛,一下便挣扎起了身子。 “姑娘醒了,可是做了什么噩梦?瞧您睡的可不安生。”木香手里托着浣洗好的帕子递了过去。 “木......春?木春!真的是你!” 碧螺不可置信,使劲的揉着眼角,偏头打量着四周,惊讶的愣了神:“这......是我的婉茶园?” “姑娘您怕是浸在噩梦里没醒过来吧。”木香跟自家的小姐面面相觑,愣愣的答话:“这不是婉茶园还能是那里?” “那我?”碧螺迟疑,心中满满的不可相信,瞧着木香问道:“那我如今,年岁几何?” “小姐刚过十六生岁,怎么这都忘了?”木香又涤洗一遍帕子,亲手擦似着小姐脑门,生怕主子再说胡话:“小姐可不能耽搁,如今姑爷高中榜首,听门口的小厮说,怕是明日就要到了,该让园子里的奴才好好准备着。” 高中? 姑爷? 蒋叶青! 上一世,她被这畜生夺了家,害了命......这是老天爷开眼,怜悯她被害的如此之惨,又让她重活一回。 碧螺身体微颤,双手死死掐着掌心,眼神像淬了毒般。那个畜生!这一世,她断不能让他活痛快了! “姑娘,您若是身子不爽,我这便去请大夫来?”木香瞧着自家小姐懵懵然震惊的样子,顿时有些担忧,手上抚过她的额头,这也不烫啊?! “不必。”碧螺低头,木香的小脸还是一如既往的蜡黄,她把这心思都用在了自己身上,前一世跟着自己,也没逃得过那个混账人的陷害。 “确实有件事,但需要你亲自做。”她勾手,低身覆在木香的耳边细细交代,末了,还不放心的叮嘱道:“切记,不可被旁人知晓!” 她要复仇,谁都不能拦,也不准挡! 木香愣愣的点头,神色古怪的看着碧螺,张了张嘴,想问什么,最终也没说什么。虽不知道小姐的意图,但是自家小姐吩咐的事情,她全力做好就是了。 隔日清早,碧螺早早起榻,今天说来,那得算是个‘好日子’。 她刚过碧玉年华,一双桃花眼生的动人,秀眉弯弯显得格外水润,加着刚醒,脸颊处的红晕消散干净,似是打了绝佳的胭脂妩媚动人。 嘴角带着邪邪的笑意微微勾起。引人无比的怜爱。 一身湖色织金纱轻薄,白玉似的肌肤尽显。腰间系着茶香裙带。姣好的身姿尽显无疑。 “姑娘,姑爷到了,在正厅等您。”小厮慌慌张张,磕在门口禀告。 “一起走吧,兵分两路,如此更快些。”碧螺点了点头,牵起了木香,沿着石板路往后内院走,分成了两路,一路引向大门口,一路引向了正厅。 踩着熟悉的石板路,周围的一切是那么熟悉,硕大的吊脚古楼就在前面,男人穿素衣长袍就门口守着。 瞧见她来,便紧忙涌了过去, 蒋叶青伸手想要拥着碧螺入怀,只看着她皱了皱眉,侧身躲过怀抱,抬腿踏屋内。 “秀才郎小心,主殿的门槛高,小心磕伤了脚。”碧螺提裙端坐在主殿的椅子上,微垂下眼帘,遮挡住眸中抑制不住的恨意。 “夫人这话说的,咱家的门槛我都走了多少次了。” 蒋叶青诧异这女人平时见着自己都是一副牛皮糖的样子,今天突然转了性? 大喜的日子,碧螺的公婆也没因这样的小事数落儿媳,自家儿子高中怎么说都是光耀门楣的好事。 “是吗?”碧螺阴森一笑:“我当这只是我家呢?” 公婆没明白是何意,以为自家儿子在外求学,由得儿媳独守空房一年的牢骚话。 只有蒋叶青心中清楚,眼中闪过些自卑,顿时又消散不见。 他家门第清贫,当初也是碧螺的父亲看中自己,才捐了银两,读了书,一来二去,他便也住这女人的家中。 而后,跟碧螺也算了定了情,自家的爹娘也接到了碧螺家中养着。 说句不好听的,他这算是上门女婿,倒插门的郎! “夫人责备是,怪我久未回家。如今考了功名,也是光她家门楣。”蒋叶青低着头,眉眼闪过一丝阴冷,现如今他得了功名,即便这发妻是出了名的当家,也该要恭敬对待他。 话音一转,他故作无力的叹了口气:“也罢也罢,这功名烫手,不要也罢,我便归家,与夫人一同打理着茶叶生意,倒也逍遥快活。只望夫人不嫌弃为夫无能就好。” 呵。 碧螺无声的翻了个白眼,前世他没有高中之前,住进她的茶园。端茶倒水,锦衣玉食,她何曾嫌弃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