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微雨对这宋时低声冷笑:“勾引?你把这罪名扣我身上,是嫌宋氏一族声誉太好听是吗?” 宋时一时语塞,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牙尖嘴利。 还真是小瞧了她。 “好了,都住嘴!” 文肃帝眼底晦暗不明,他暗中打量宋微雨,长的还算不错,倒可以给缙王开枝散叶。 京城的大家闺秀,都嫌弃君墨云是个傻子,没人愿意嫁给他,他身为一国之君,更不可能强迫别人嫁给一个傻子。 上了年纪后,他经常会在夜里梦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她面目狰狞,每回都问他有没有好好善待她的儿子。 这回,朕给他找了媳妇,你可别再来烦朕了。 不过宋微雨只是个庶女,顶多只配当个侧妃。 “等事情调查清楚,朕自会主持公道,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就将错就错。” “将宋微雨赐给缙王做侧王妃。” 说着,便一边着人拟旨。 听到赐婚一事,崔远霎时变了脸色。 他费尽心思筹谋,岂能赔了夫人又折兵。 “父皇,不可!” 这时,殿外传来一道急切的声音。 听到声音,崔远不露痕迹地又松了口气。 “儿臣参见父皇。” “免礼吧,你来所为何事?” 文肃帝抬头瞥了太子一眼。 太子君墨霖义正言辞道:“父皇,天子犯法,当与庶民同罪,更何况崔侍郎乃我朝国之栋梁,父皇应当还他一个公道,理应责罚三弟,而不是将错就错。” 听到太子拦阻,文肃帝眉头微皱:“他不过是个傻子,你跟个傻子有什么好计较的。” “谁是傻子,我才不是傻子!” 站在老皇帝一旁的君墨云好像听懂了老皇帝的话,一脸生气的怒怼了回去。 “好好好,云儿不是傻子,云儿是朕的乖儿子。” 见君墨云撒泼,老皇帝语气宠溺,眼中却暗藏冷意。 “父皇怎可一昧纵容溺爱,儿臣提议罚三弟也是为了他好,否则等他日铸成大错便晚了。” 崔远也俯首重重磕头:“求陛下严惩,还微臣一个公道。” “......你们。” 文肃帝到底年纪大了,说不到两句便觉乏累,他缓了缓神色。 “爱卿,此事确是缙王不对,可事已至此无法挽回。这样吧,朕罚他禁足三个月,全京城的大家闺秀,无论你看上了谁,只管和朕说,朕力排众议也要给你赐婚。” 崔远暗握着拳,内心十分不甘,一时不知该回答。 皇帝紧接着又说:“你先回去想一下。” 接着他摆摆手让他们通通下去,只让留下宋微雨一个人。 太子和崔远心有不甘,他们本意是缙王调戏宋微雨时进来捉奸,可盯着他们的人不知所踪,竟让二人生米煮成熟饭。 崔远趋炎附势,但对青梅竹马的宋微雨尚有几分喜欢,没想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也没能动缙王一分一毫,如何能甘心。 可再不甘心,他们也不敢一而再再而三触皇帝的逆鳞。 只有缙王嚷着不想被禁足更不想娶宋微雨,被人架出去时眼神竟暗了暗。 皇帝转头看向宋微雨,缙王都罚了,这女人,也得敲打敲打才行。 “宋家女儿,这事你也有错,就算缙王逼迫于你,你也完全可以反抗大闹,而不是任由事情发展而无法挽回。所以朕罚你三十大板,禁足一年,你可有异议?” 宋微雨一听,自然是不乐意。 她才是受害者,如今皇帝不仅让她嫁给一个傻子,还要罚她。 可笑! “民女是被下药陷害的,还请陛下明察。” 皇帝的话提醒了她。 洞房时原主的确没有反抗,这很不正常。 方才她暗中给自己把过脉,才知道原来自己也中了药。 如此一来,宋微雨便对原主的死了然于心。 原主的身子本就虚弱,若过量服食劣质催.情药,又在担惊受怕中被缙王侵犯的话,猝死也不奇怪。 禽.兽。 要是原主不死,说不定她也不会穿到这个时代受苦受罪。 若让她知道是谁向原主下的药,她定要弄死他。 “你说你是被下药陷害的,你可有证据?” 皇帝微眯着眼瞧她。 这,现下她肯定是没有。 “请陛下允许民女去找证据,若查清楚民女确实是无辜被陷害的,还请陛下收回赐婚成命。” 反正她绝不嫁给一个没有感情的傻子。 “好,朕就给你一个月的时间。” 没想到皇帝竟一口应下她的请求:“不过,若你到时候找不到证据,就要死心塌地嫁给缙王,不得再有二心,你可想好了?” 一个月? 这时间线让她有种怪异的感觉,似乎长了一点? 她权衡利弊后回道:“民女愿意。” 皇帝想了想又道:“方才朕旨意已下,君无戏言,你先嫁进王府去,若一个月后寻得证据,朕再赐你一纸休书,如何?” “这......” 宋微雨刚想说点啥,却见皇帝冷冷地瞥过来,君威不容蔑视,她一个激灵,心道还是要卖皇帝一个面子。 见她无异议,文肃帝扶了扶额,只道身子不舒服,便召来陈公公扶他回去休息。 宫门外,崔远和缙王都还没离开。 见了她出来,崔远欲言又止,十分不甘想问一下陛下和她说了些什么,却又碍于缙王在场。 缙王则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拉着她的袖子:“你会打人,你是母老虎,我才不要娶母老虎。” “我是母老虎?” 宋微雨抽出袖子,眼眸中盛着怒火,“占了我便宜还倒打一耙,你也配。” 君墨云被她骂的一愣:“你还敢骂我,你就是母老虎。” 宋微雨嗤了一声:“啊对对对,我就是。你有本事就去说服陛下不要娶我,而不是就只会哭哭哭......” “......你” 君墨云被气得不轻,指着她恐吓:“好,你害我被禁足,等入了王府,我就叫人打死你。” 宋微雨心说,谁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真是点背。 穿越到封建社会不说,还被一个傻子占了便宜,真是连死的心都有。 此时她看君墨云的表情就像吃到苍蝇屎一样恶心。 缙王府的马车早在等着,可缙王府的人根本没有带她回府的打算,宋时更不必说,如避蛇蝎一般躲着她。 所以宋府的马车也没她的份。 崔远红着眼眶看了她最后一眼,也上了崔府的马车离开。 圣上开了口,如今宋微雨已不再是他的妻子,又在缙王眼皮子底下,二人再不能单独相处。 宋微雨身无分文的走在街上,一时竟不知何去何从。 崔府是不能回去了,缙王府她不知道在哪儿,也不想去看那个傻子,便循着原主的记忆来到宋府门口。 “水性杨花的婊.子,臭不要脸,宋家门风不正教出这种女儿,大家快来看啊!” 宋府门口,一个老婆子指挥着几个壮汉从马车上搬下几口大箱子,一边吆喝附近的人来看热闹。 宋微雨认得,那是原主少得可怜的嫁妆。 这个婆子,正是崔府的下人。 在她的卖力吆喝下,宋府渐渐围观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你们猜这宋家女是什么样的人?” 王老婆子煞有介事般地说:“她呀,成亲那晚,不知廉耻地勾引缙王,就在我们崔府里苟合,你们说她是不是水性杨花。” 宋微雨一步上前,猝不及防啪啪扇了她两巴掌。 “你再嚷下去,必活不过三天。” 王老婆子捂着火辣的脸颊,见了是她,怒道:“贱人,你敢威胁我。” 说完,就要扑过去,却被宋微雨一脚踹翻。 宋微雨冷笑:“不知死活的东西,缙王是谁?你敢在外面这样丢他的脸,你以为陛下会放过你吗?” 缙王代表的是皇家脸面,连陛下都想压下这个事,这婆子倒好还到处嚷嚷。 真嫌死的不够快。 这时宋府的门开了,出来一个小厮,冷冷瞥了一眼宋微雨她们。 “这里是尚书府,岂容你们撒野,赶紧滚。” 王老婆子不知是被宋微雨的话吓到,还是顾及尚书府脸面,把嫁妆放下后,也不敢再多说,带着人悻悻地走了。 小厮又对宋微雨说:“夫人说了,小姐你败坏门风,德行有亏,以后都不要再回来了,快走吧!” 说完嘭的一声又把门关上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开始对着她指指点点。 宋微雨一怒之下,从地上的那几个嫁妆箱子里翻出几样廉价的首饰,然后就去叫马车,直奔缙王府。 人渣。 你害我至此,我也绝不会让你好过。 至于冷酷无情的宋府,有朝一日,她定会回来找宋时讨回那一巴掌。 而此时,宋府的书房内,宋时正在烦躁地走来走去。 他万没想到陛下会转头将宋微雨又赐婚给缙王。 不过这*障看似攀上了缙王这个高枝,可缙王是个傻子,嫁过去只会被人耻笑。 再说缙王又一点也不喜欢她,若是哪一日说动了陛下休妻,到时候,宋微雨的下场只会更凄惨。 “哼,到时候莫要连累了我宋府才好。” 宋夫人见状添油加醋道:“我早说她和她生母一样,是个不要脸的贱人,哪比得上我的莹儿。” 她疼惜地轻拍着身旁一女子的手背,那正是尚书府的嫡女宋莹莹。 她乖巧地坐在一旁,时而蹙眉担忧,时而宽慰父母几句。 “依姐姐的条件,能嫁给缙王已算天大的福气。” 她有理有据:“虽说缙王痴傻,可这样的人最没心机,姐姐若能争气些将他拿捏住,不愁日后没有好日子过。” 她语气柔柔,可眼中却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当日若非她买通崔府的下人,给宋微雨喝的茶里下了催.情药,并将守卫引走,还看不到这一出好戏呢。 她原给宋微雨准备了一个身带暗病的男人,谁知她竟和缙王搞上了,不过没关系,那只是个傻子。 还想和她抢崔哥哥,简直做梦。 宋时哼了一声:“她那个蠢货,怎么可能拿捏得住缙王。” 宋夫人继续叹气:“早把她赶出去不就好了,哪像现在,宋家的脸都让她丢光了,以后我们宋家的姑娘还怎么找婆家,怎么在京城立足。” 她眼中满是对宋微雨的怨恨,皆因她还有两个女儿正在议婆家,若是因为这个事被人耻笑掉了身价,她定饶不了宋微雨这个贱人。 宋时听到这,脸黑了又黑。 “我这就去找族老们商议,将她逐出宋家,和她断绝父女关系,从此她这个人和我们宋家再没有一点关系。” 宋时心中好生懊恼。 他应该早日将她逐出宋家,才不会在今天被人耻笑痛骂。 宋夫人想起十年前,宋微雨的生母岑氏跪在她和老爷面前苦苦哀求,说自己没有偷人,求他们放过她一马的场景。 她若早知道有今日,当初就该连宋微雨这个贱人一起弄死。 宋时雷厉风行,立马就去找了族中长老,因为此事闹得满城风雨,族老们都有所耳闻,便都同意将宋微雨的名字从族谱上剔除。 宋时还开了一张父女断绝书送到缙王府,撇清他与宋微雨的关系。 宋微雨站在缙王府外,脚踩着那几个被她打趴下的宋府下人。 她捏着那一张断绝书,嘴角冷笑,然后收入怀中,抬脚就去踹缙王府的大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