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邢瑶没有抬眼,也能感受到那如同鹰隼般巨大的压迫力。 她倒是经历惯了这种刀尖舔血的生活,一张清冷的小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陈宴白凤目微敛,眸中闪过一抹饶有兴味。 倒是个有些胆识的女子。 “邢瑶,是么?” 他声音微顿,带着不容反抗的威严,“江赋可是你S的?” 邢瑶抿了抿唇,脑海疯狂运转。 根据原主记忆,邢家父母就是江赋所害,原主躲在柜子里才逃脱一死。 但江赋在S人前曾经得意忘形地说出,邢成岭是得罪了上面的人,有人买他的命。 那这江赋,很有可能也只是狡兔尽走狗烹而已。 这活她可是熟悉的很。 邢瑶眼睛一转,躬身施礼。 “陛下,小女并未S害江大人,倒是我的爹娘,是江大人派人S死的。桩桩件件,我亲眼所见!” 陈宴白微微挑眉:“哦?你这么说,可有证据?” 要是有,原主也不至于这么白白死了。 邢瑶咬了咬唇,做出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实话实说,小女并非不想至这个畜生于死地,可我不过是一介女流,如何能入得尚书府这样戒备森严的地方,让江大人吃下我准备的毒物?怕不是江大人看到我的第一眼,便一刀就将我捅死去了。” 陈宴白似是而非地点点头:“你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你这样的瘦弱女子,确实不堪成事。” 邢瑶嘴角抽了抽。 早晚要让这个狗皇帝体验体验她能不能成事。 “而且江大人与家父虽然政见不合,可也没到了要以死相拼的地步,这其中有什么缘由,小女......就不知道了。” 陈宴白定定地看着她,目光如同吐着信子的毒蛇般阴鸷。 即便是邢瑶,也有几分发毛。 就在她思索着不然还是硬闯出去吧的时候,男人突然低笑出声。 “你说得对。” 邢瑶抿了抿唇,小心地抬头瞥去。 对上的那双妖异眸子,却没有一丝笑意。 “江尚书是乃是朝廷命官,凶手这般狡诈,宁可错S,不能放过。” 说着,陈宴白薄唇勾出残虐弧度,骨节分明的手指便往签筒伸去——什么玩意?! 邢瑶差点忘记了,虽然这小说里的剧情许多地方对不上号,但这暴君,还他喵的是暴君啊。 她在跟暴君讲什么道理? 邢瑶忍住想暴走的冲动,她可以逃,可这里这么多无辜的人,逃不了。 原身还有个在家守丧的姐姐邢玲,更别说邢家那些家仆,一个也逃不了。 “若是我可以找出真凶呢?” 邢瑶紧了紧指尖,掌心微微渗出些汗来。 看来这家伙,比她之前见过的所有敌人都难搞。 “哦?邢姑娘刚刚的意思,不是没有证据么?” 陈宴白倚在椅背上,撑着头似笑非笑。 邢瑶刚要说话,陈宴白修长的手指已经慵懒地掏出一支签来,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看在你父亲为官清正的份上,朕便法外开恩,给你一天时间。” 绿头签当啷落地。 “把嫌犯尽数压到大理寺去,明日带去江府统一审问。” 顺天府尹连忙应下:“是!” 两侧紧张兮兮的侍卫连忙一拥而上,将剩下的犯人拖了起来,押入大理寺大牢。 邢瑶嘴里叼了根草根,在地上盘腿而坐。 这监牢简陋的很,只有一些稻草堆了一个“床”,她这间的稻草堆下面还有个耗子窝,耗子大摇大摆进进出出,完全没有怕她的意思。 好歹是不用死了。 陈宴白这个死疯子,就好像是看穿了她的权宜之计一样,堵死了她的话头。 就原身那点碎片记忆,根本无法找出真凶,她需要亲自到案发地看看,才能推断出来。 正好明日要去江府提审,那家伙,倒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方才真是吓死老子,陛下亲自过问江大人的案子,江大人也算死的瞑目了。” “嗨,你想的真多,我听我在宫里当值的兄弟说的,圣上其实还是为了找那个什么预言之女!” “又是为了预言之女?还是上这儿来找?没事吧?” “这预言之女,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能让咱们圣上,一个天下至尊的男人记挂了这么多年,想得到的女人,一定是倾国倾城的绝色美人!” “难怪背上骂名也要登基,可怜小殿下被关在别宫......” “住嘴!你小子活腻了?!” 听着狱卒们的讨论,邢瑶眉头微蹙。 预言之女? 又是一个原著中不存在的信息。 刚好,她的系统也是具有预言功能。 系统在她身上时,是一块在手腕内侧的蝴蝶型胎记。 难不成,陈宴白脸上的是...... 邢瑶抿了抿唇,晃了晃脑袋驱赶走杂念。 若有机会能接近,还是试探下为好。 剧烈的咳嗽声从身后传来,邢瑶回头,眯眼半晌才认了出来。 哦,是那个差点被S了的。 那江家婢女缩成鹌鹑一样,似乎很冷,咳得厉害。 刚刚聊天的狱卒走了过来,一棍子敲在牢门上恐吓。 当看到牢里人物时,眼睛都直了。 女人尽管满身伤痕骨,却依旧难掩天生的丽质。 从破烂的衣裙中微微露出的白 皙皮肉,勾得狱卒心痒难耐。 他蹲下身,露出一口的黄牙:“邢小娘子,在这苦寒之地是不是很寂寞啊?要不要哥哥陪你聊聊天?” 邢瑶眉头一蹙,藏在身后的指节轻微响了响。 这张脸太过猥琐,弄得她拳头都硬了。 狱卒却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来临,看她垂眸不语,猥琐一笑,把手伸进监牢里,想要摸一把她清秀的小脸。 可下一秒,他就感觉手指传来一阵彻骨的剧痛。 “啊!” 狱卒惊叫一声,惊恐地想要抽回手,却发现邢瑶纤细的手指如同铁钳一般,死死箍着他的手指,根本挣扎不开。 邢瑶勾了勾唇,眼中透出一抹泄出的S意。 “好久没打人了,手都痒了,不如你陪我打发打发时间吧?” 狱卒的目光更惊恐了几分。 无趣。 邢瑶猛地一松手,那狱卒狠狠在地上跌了一个屁股墩。 若不是现在还没搞清楚状况,原主的身子也太虚弱,这小小的监牢根本困不住她。 狱卒没敢多停留,心惊胆战地跑走了。 但很快,邢瑶就感觉到了他的报复。 看着周围人都开始啃窝头,而自己的碗里空空如也,邢瑶微微挑眉。 “还真是弱智的报复手段,小学生吗。” 她翻了个白眼,正准备回去睡觉,隔壁的监牢里就响起一个弱弱的声音。 “你......你是不是很饿啊?” 邢瑶侧目,看向那个一脸羞怯的江家婢女。 看着她闪烁的目光,邢瑶摇了摇头:“不饿。” 话音刚落,肚子就不配合地响了起来。 邢瑶老脸一红,窘迫地摸了摸鼻子。 小婢女笑了笑,将自己的窝头掰了一半,递给邢瑶。 “给你吃吧,要不是你在陛下面前说了那些话,我们可能都要死了。” 邢瑶没有接,反而盯着小婢女的表情。 见邢瑶没有任何动作,小婢女没有勉强,冲她笑了笑,转身缩回去啃剩下的窝头了。 反应很自然。 邢瑶她垂下眼,躺在草堆上休息。 翌日一早,邢瑶就和嫌犯们一道被侍卫粗暴地拉扯到了江府。 江府挂满了白事幡纸,尤其是江赋送命的书房,更是白日里平添阴森萧肃。 几个胆小的瑟瑟发着抖后退。 “他妈的都过来!” 审问的还是那个草包府尹,昨日脚好歹是接了回去,大夫却也看不出什么端倪,生吃了个亏,心情格外恶劣,上来就照常要用酷刑。 邢瑶连忙开口。 “且慢!大人,既然相关人等俱在,不若让臣女等人还原下当初案发的样子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