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屠夫满脸肥肉唰的一白,糟了,朱春的身世若是在村里人面前暴露,日后还怎么待在村里! 他伸手去拦,但另一只手轻而易举地拽住了朱春的领子,跟提鸡崽一样将朱春提了起来。 顾燕泽嗓音暗哑,黑眸沉沉地盯着朱屠夫:“不就是几滴血,你发什么疯?” 不知为何,朱屠夫后退一步,整个人僵直在那里。 白叶叶瞥过顾燕泽轮廓清晰的下颌线,挑了挑眉,异常配合地接了碗清水来。 当年原主父亲是赤脚大夫,救了重伤的顾燕泽,顾燕泽便许了个人情给白父。 他性子沉稳寡言,甚至有些冷漠无情,但却对白家格外照顾。于是白父在察觉到自己大限将至时,才祈求他娶了自己的女儿。 就目前看来,顾燕泽是个挺靠谱的男人! 白叶叶拿了刀过来,朱春疯狂扭动起来,扯开嗓子大哭,冒出一个接一个鼻涕泡,对着林氏就大喊道:“娘,救我!娘!快救我!” “啊啊啊!!” 朱春的手指被划破一个口子,可他叫的撕心裂肺,听得人头皮发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受了重伤。 林氏脸色阴狠起来,满脑子都是不能让偷情生子的事暴露,爬起来就要去掐白叶叶,“你这个小贱种,赶紧放开他!” “继母这是心疼自己家的孩子了?”白叶叶故作疑惑地问了一句。 见此情况,村里人心底都有了谱,眼神诸多鄙夷,忍不住议论起来。 “朱春方才喊了娘,他不会真的是柳氏的孩子吧?” “私通生子可是重罪啊,柳氏应该不会那么糊涂吧......” 林氏听到周围人的猜疑,还是嘴硬的不肯承认,“你个贱蹄子你少瞎说......” 白叶叶勾了勾耳边发丝,看来只有用事实堵住柳氏这张破嘴了。 她余光瞥见朱春张嘴要咬人,眉头一皱正要出手,就见顾燕泽抬手掐住了他的脸颊两侧! 她眼神闪了闪,有些怪异的看向顾燕泽,他...... 不等多想,林氏像染了疯狗症般疯扑了过来! 于是就见男人侧身护住了她,一个拨手就推开人。 “啊!”林氏摔了个狗吃屎,嘴磕在石头上鲜血淋漓。 “再不配合,你就到官府里去说吧!” 天泽国国法森严,通奸是要蹲监的! 顾燕泽的动作毫不墨迹,迅速割开了林氏的手指头,往碗里滴了两滴血。 碗里早就装好了朱春的血液,两种血液在碗里慢慢融合。 顾燕泽冷嗤一声,这才放开了两人。 围观的村民看到结果,惊得议论纷纷! “我呸,这林氏果真不是个好东西!”有人直接朝林氏脸上吐口水,“白大夫之前对她多好啊,连活都不让她干,竟然还能出去偷人。” 林氏惨白着脸,百口莫辩。 顾燕泽冷冷盯着林氏,他周身散发着的威压吓得林氏不敢随意起身,直直得跪在他的面前,慌得痛哭流涕。 如今证据已有,她若是被押送到官府,怕是会被砍了脑袋! 林氏连忙爬到白叶叶面前,“千万别报官!叶叶,娘,娘知错了啊!“ 白叶叶环顾四周,当即扬起声宣布道:“今日大伙做个见证,林氏婚内不贞,我会请求里正替我父休了她。看在她往日对我的照顾,我给她二两银子,从此以后,我与林氏彻底两清!” 朱屠夫抱着孩子躲得老远,林氏瘫软在地上,面色灰白,村里人都看着她指指点点。 完了,她彻底完了! 各色眼神和咒骂声铺天盖地涌向林氏,她连白叶叶丢在脚边的银两都忘记捡,尖叫着起身,推开白叶叶就窜了出去。 林氏疯了! 处理完林氏,白叶叶这才有空仔细打量自己的便宜相公。 顾燕泽捡起方才扔下的野鸡,手里拎着血肉模糊的鸡脖子,见她看过来,便往身后藏了下。 谁知,往日怕血的妻子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顾燕泽压下疑惑,平静的说道,“一起去安葬了白先生吧,以后若有人再找上门来,我那里有刀剑,你就拿家伙事把他赶出去。” 一个猎户有刀剑不奇怪,只是他说这话的气魄,让白叶叶不由得高看了顾燕泽一眼。 对付泼皮无赖,就是得用真把式吓唬! 安葬白父的事,白叶叶没有操太多心,反而是顾燕泽出去找人,忙活了大半晌。 白叶叶拿了些白父留下的东西,回到了顾家。 见到顾燕泽携着夜色归来,他不知去做了什么,肩头上多了几分暗色。 白叶叶眉头一拧,她记得顾燕泽出去时并未受伤。 她没有多问,只是侧身让开房门,“你胳膊受伤了,进屋把药敷好吧!” 白叶叶翻出白父的药箱子,开了锁,“疼的话你忍忍,我先给你包扎一下,然后你再给我处理一下额头。” 屋里没有镜子,她没法靠自己处理头上的伤口。 顾燕泽抬眼,拦住她的动作,“先处理你的吧。” 说着,白叶叶就感觉额头一痛,她手指捏紧衣角,下一秒额头又传来温热的气息。 “呼” 白叶叶惊得后缩,顾燕泽拉住她的手腕,声音轻缓道:“忍着点。” 说完,他动作娴熟地给白叶叶包扎。 目光却多了几分探寻:“以前怎么不见你这么胆大?还敢和林氏打架?” 白叶叶后背忽然一僵,男人的手在靠近她额头处,想到他能一掌劈碎门板,她不觉得自己的头有那么硬气。 她低声解释道:“她要动爹的遗体。” 见顾燕泽目光仍有迟疑,白叶叶悄悄拧了把大腿,眼睛里瞬间积聚了一层泪雾,却露出几分坚毅,她知道,白父去世,是她转变的最好时机! “我没爹了,以后只能靠自己了......” 提及别人的伤心事,顾燕泽有些不自在,赶忙给她包扎好:“以后还有我。” 也是,白叶叶虽然胆小,但兔子急了还要咬人,更何况对她最重要的父亲去世,对她来说,打击一定不小。 “嗯。”白叶叶低低应了声,给顾燕泽肩膀上了药,转身去忙了。 顾燕泽盯着白叶叶忙碌的背影,眼眸深处闪过一道暗光。 之前娶白老的女儿,只是承个人情,以及掩护自己的身份,之前觉得她哭哭啼啼,但现在,白叶叶经历这些事后,展现出来的韧劲与坚强,倒是让他不由得高看一眼。 白叶叶不知顾燕泽的想法,只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连连叹息。 等到生火做饭时候,更是犯了难,虽然家里还有顾燕泽带回的野鸡,但就是翻不出一粒米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