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别想了,剃光了这一头的烦恼丝也没用。还不如去睡觉呢,过一天是一天算了。” 亦简单掀起被角,迅速的蜷了进去,再把自己从头到脚裹了个严严实实。 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去他妈的情人节,去他妈的呆萌小可爱,去” “不好了,不好了,风儿晕过去了”穿着灰布麻衣的中年妇人惊慌失措地冲出屋子,一手扶着门框一手紧紧的攥住自己胸前的衣襟,扯着嗓子叫嚷开来。 “树儿——树儿——树儿——”声音之大,似是要把嗓子喊破了才肯罢休。 蹬、蹬、蹬的脚步声急促的从灶间传来,其间还夹杂着碗碟摔碎的声音和男人急促和惊慌的应和声。 应该是男人太过着急,碰倒了周围的碗碟。 “娘,娘,”一个面容白净却又十分憨直的男子匆匆赶来。一身粗布短打上到处是未干的水渍。 “娘,咋了,咋了?风娘咋了?”声音嘶哑的仿佛要哭出来一样。 “快,快,快去村东头把你张奶奶请来,快点,快点,一定要快点。” 牛氏把手指狠狠地掐进来自己的手心,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惊慌。树儿已经风一般的跑了出去。 牛氏不停地在原地来回打转,嘴里不断的念着,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好像还嫌弃这样的祷告不够诚心似的,妇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边咚咚咚的磕着头,一边不停的祈求老天保佑。 “娘,娘,张奶奶来了,张奶奶来了——“ “哎呀,张奶奶你快点,快点呀。” 伴随着催促声响起地还有一个老妇人气急的吓(he)骂声,“松手,松手,哎呦,你慢点,快慢点,老婆子要被你拉散架了,你这混账小子,快松手。” 张奶奶已年过六旬,是这十里八乡有名的稳婆。 据说她年轻的时候是专门给大户人家接生的,被她接生的人家个个都母子(女)平安。 到不是她运气好,没有遇到难产的,大户人家里的腌臜事她也遇到过不少。 但都凭着自己那一套顺胎催胎的绝活,楞是把产妇和孩子从鬼门关里救了回来。大家伙都称她是“福婆子”。 她现在这把岁数,也早已经不再给人接生了,只是偶尔还有人上门讨教一二。 一来粘粘她老人家的福气,二来也是希望能多听听她老人家的指点,以便生产时能够顺顺利利、平平安安。 张奶奶一边插着腰呼哧呼哧的喘气,一边扶正头上的玉簪,嘴上还不忘笑骂两句“你个龟孙子,你想要了你张奶奶的命是吧。” “婶啊——婶儿——救命啊,”牛氏急忙从地上窜起来,一把拉住张奶奶的手就往屋里冲。嘴里不住的叨念着:“救命啊——救命啊” “婶,婶,快、快看,风娘晕过去了,快、快” “快让开,让我看看。”张奶奶一把推开树儿娘的手,弯下腰认真的查看起来。 “风丫头这是胎位不正啊,这怎么突然就胎位不正了,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张奶奶撑开风丫头的眼睛仔细看了看,又认真的摸了下胎位才直起身道:“没事,只是晕过去了,一会儿就能行,你赶紧去煮点吃的。多煮些鸡蛋,待会生的时候有力气。” “水烧好了没?这水一定要多烧点。别的你婶儿不敢说什么,但这生孩子上,你一定不能慌,得稳住” 要说这张稳婆能得个福婆子的称号,那也是有原因的,她不仅心善还热心,更是个极有眼力的人。 还总是不吝惜教你一些常见的处理方法,看似絮絮叨叨了点,却从不说人是非。 不管是大户人家还是十里八乡,都极爱找她接生。 加上在她手上接生过的孩子最后都活的很结实,所以大家都认为她是个有福的。 一传十十传百,这福婆子的名称就传出来了。 “别动,哎——哎——这什么情况。”亦简单极力的想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却还是不受控制的转着。 接下来就是一阵阵地的挤压,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感觉自己被人提了起来。惊得她一下子睁开了双眼。 “什么情况啊?”喊完就悲剧了,伴随而起的是一阵哇哇的大叫声。她都觉得是自己幻听了。 “难道是在做梦?”她艰难的转动自己的头,总感觉身体不是那么的听话了。 还没有来的及想清楚,就又是一阵天旋地转。 这会,她总算意识到了不对劲。自己这完全是砧板上的鱼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不是在睡觉吗?这感觉也不像啊! “孩子没事,白白净净的,一看就是个有福的。风丫头也没事,给她吃点清淡的。炖点鸡汤”福婆子一边简单的清洗着孩子,一边絮絮叨叨交待着。 “树儿,快,快去把后院那只老母鸡抓出来给你媳妇炖了。杀的时候下记得用热水烫一下,好拔毛。” “快去!赶紧些给你媳妇炖上。”牛氏交待完,就要回屋收拾。 “娘,俺能先看看孩子吗?您总得告诉俺是男娃还是女娃吧?”牛树憨憨地挠了下脑袋,脸上有着可疑的红晕,不知道是刚才紧张的,还是害羞的。 牛氏一听,脸刷的一下就变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