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过来,死八婆!身上臭死了!” 陶青青伸手狠狠一推,捂着鼻子,一副嫌弃的看着瞎眼阿婆。 阿婆的拐杖没撑住,险些摔跤,幸得陶桃及时揽住阿婆! 陶桃的眼中渗出一丝冷冷,陶青青只看了一眼,便顿时觉头皮发麻,后退了一步。 陶桃伸出手去,语气加重,道:“把阿婆的钱还回来。” 陶青青咬着牙齿,双手放在身后说道:“还个屁!你爹娘死了个精光,你们几个吃我们家住我们家的,我跟我娘还不能收点钱了?” 说着一脚就把瞎眼阿婆的破碗给踢飞了,那破碗直直的飞到一处,砸了个稀巴烂! 陶桃冷眼看着。她若是此刻怒了,便是输了。陶青青要的就是她生气,跟她撕起来。 她偏不能如她意,不能落到她的圈套里。 于是,陶桃坦然说道:“砸的好。砸了破碗,才有新碗!破费的仍旧是舅母。等着舅母买个新碗给我们,我们再继续讨饭!” 陶桂兰的脸色惊变,陶青青顿时恼羞成怒,道:“你......想的美!自己出去捡破碗去,给我讨饭去!” 陶桃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继续说道:“若每次讨饭,这钱都被你们收走,那我们大可不用再讨饭。不过,妹妹要是喜欢讨饭这营生的话,我可以教你!” “我......”陶青青气急败坏的跺脚,脸红脖子粗。 陶桃转身扶过阿婆与弟弟,说道:“阿婆,我们回家。” 阿婆含泪拄着拐棍,步履蹒跚的转身要走。 陶桂兰却冷冷指着她们,说道:“别想走!” 许是陶桂兰的嗓门太大,便吸引了一些围观凑热闹的百姓过来。 陶桃便坦然道:“舅母,表妹,我们身上都是被你们毒打的痕迹。我们所有讨的钱都交给了你们,却连个包子都没得吃。你还不肯放过我们么?” 陶桃掀开阿婆破烂的袖子,弟弟的后背,自己的肩头,给围观的众人看,说道:“这些伤疤,便都是被你跟舅舅打的!” 陶香已经是六十岁的老人,那如树皮上的老胳膊上,却布满了青紫! 而陶木只是个八岁的孩子,后背上满是一道道棍子交叉抽过的鞭痕! 陶桃的肩头,可怖的疤痕阴恻恻的出现在众人眼中! 如此惨烈的伤痕,没人敢多看一眼! 可她那双清澈的眼中,却带着坦然。 “这、这太不像话了......这怎么能打人啊!” “我还以为他们几个讨饭是自个儿糊口呢,原来钱都交给别人了啊!” “不像样啊!” 人们将几人包围在一起,纷纷指点着陶桂兰跟陶青青。 陶桂兰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厉声说道:“你莫要胡说八道,我几时打过你了!” 陶木躲在姐姐身后,说道:“你们把我们的钱都抢走啦,在兜里头!” 陶青青赶紧把兜里的铜板都拿出来,攥在两个手里,死也不给他们。 “抢个屁,你乱讲!” “我、没有乱讲!” 萌宝的眼眶红红的,豆大的泪珠掉落在地上,心里委屈。 陶桃走上前去,瞬间用力抓住陶青青两个手腕的经络。 陶青青吃痛的松开,只听一阵清脆的响声,十几个铜钱依次掉落在地上。 “别抢我的钱!”陶青青大惊失色道。 陶桃却把地上几个铜钱捡起来,她说道:“各位!我阿婆的破碗,原是家里的油碗,一直没洗过,向来油的很。导致这些滚过的铜板也都带着油!” 她把部分的铜板,都放在街边一个人随手放在那儿的水桶里,丢了进去。 “你们看。” 没过一会儿,铜板都沉了下去,水桶表面干净的水,竟浮上了一层油脂! “......我去,果然是抢的人家阿婆的钱啊!” “太卑鄙了,还要不要脸啊?” “什么人真是!” 百姓们痛斥指责,陶青青气急败坏的躲到母亲的身后。 “贱人!”陶桂兰低低的咒骂了一口,自以为丢脸至极,脸色极是难堪。 母女俩杵在原地,受着奚落,面红耳赤,满心怒意不敢言。 正议论纷纷的人群中,走进来一名周身不凡的人,“借过。” 他的声音清冷,带着几分单薄。 男子五官深邃如雕刻,腰束弓箭短剑,单手提着一坛子女儿红。 他身着狼裘中衣,外披鹤麾衣袍。那双弯弯的唇角,有意无意的挑起。灼然幽深的目光,正定向处于焦点中玲珑小巧的陶桃。 她含泪控诉不公,吸引人们围观。演戏卖惨,揭开伤疤,驳得人们同情。别出心裁自辩铜钱归她阿婆所有,坐实她亲戚的恶行,将残局一点点向自己扳回。 这个女人,显然不简单。 陶桃察觉到一抹非比寻常的目光炙热的看向自己,正对上男子的眼眸。那是双像是虎豹豺狼般的眼,带着霸道与狠绝。 她继续自若的站在原地。 回过头,陶桃便发现陶青青不见了,只见陶青青朝着一个方向秘密而去。 人群里那名男子的目光,仍然毫不避讳的看向她,她对上那张俊朗深刻的脸庞。 “让开!都让开——县衙办案,闲杂人等速速避让!” 一阵拔刀的声音响起,捕快尖锐的声音扬起,陶桃迅速护着阿婆和弟弟后退。 百姓们纷纷惶恐避开,道:“怎么衙门的人都来了?” 陶青青一脸得意的回来,指着陶桃道:“就是她!我亲眼看见她拿刀S了别人家的黑猪!” “......竟敢当街S黑猪!” 捕快便冷冷地亮刀。 陶桃舅舅陶大山在县衙里做打杂工,陶大山跟面前捕快很熟。方才定是陶青青去搬救兵,企图诬陷她。 瞎眼阿婆连忙护住陶桃,说道:“官爷,我外甥女她没有S黑猪。黑猪还活着!” “活着?”捕快回头一看,地上躺着的黑猪乌黑的眼睛还在睁着。 只是因为受伤,起不来。猪身伤口的线被缝得十分精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