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沈疏月将关于对方的纪念物放入其中。 约定在五十年之后打开。 期间谁不能偷看对方放了什么。 “等咱们老了,再一起打开。” 沈疏月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时光胶囊傻傻的笑。 次日,她便急匆匆地赶往外地出差。 我在把时光胶囊送去保管的途中。 不慎摔坏了她的那一个。 可是她装进去的东西,我一个都没见过。 我开始仔细翻开,看见了那个刺眼的名字。 她的初恋白月光:江屿白。 原来,沈疏月的未来里, 从未为我准备半点位置。 1、 我握着手机的手在发抖,连续给沈疏月打了二十七个电话。 始终无人接听。 最终我点开微信小号。 江屿白的朋友圈更新了一条动态。 沈疏月穿着米白色沙滩裙,赤脚踩在银白的浪花里。 身边的男人搂着她的腰,背景是我手绘过无数次的月牙湾灯塔。 那是我从大学起就缠着她去的地方。 每次提起她都皱着眉推开我的手: “林深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我的工作真的很忙。” 可现在江屿白的配文写着: 她说想陪我看月牙湾的日出。 于是就有了这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她的笑容比我们任何一次合照都要明媚张扬。 评论区里共同好友的祝福不断弹出。 我疯狂重拨号码。 听筒里终于传来她烦躁的声音: “林深你烦不烦?” 背景音里隐约传来海浪声,还有江屿白刻意压低的嘲笑。 “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一直不接电话?” 我的声音比想象中平静,却能听见胸腔里的心跳。 “我都说了我在出差,你非得一天24小时查岗是吧?” 她不耐烦地叹了口气, “都要结婚了,你给我成熟一点行不行?” “关于你的时光胶囊......” 我话还没说完,她便提前打断, “你没偷看吧?千万别给我弄坏了!” 她的声音瞬间拔高,带着前所未有的紧张。 我轻笑道: “这里面的东西,应该对你很重要吧?” “那是当然。” 她的语气突然变得柔软,带着我从未听过的温柔, “这些都是我和最爱的人,那些最珍贵的回忆。” 听了这里,已经没有继续沟通的必要了。 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主动挂断了沈疏月的电话。 “你慢慢出差吧,我不打扰了。” 我来到婚庆公司。 接待我的小妹还在喋喋不休: “林先生,您确定要取消全部布置吗?定金不退的......” “我要取消婚礼。” “通知所有宾客,就说婚不结了。” 给沈父沈母打电话时,听筒里先是长久的沉默。 随即传来沈母如释重负的声音: “林深啊,其实我和你叔叔早觉得你跟疏月不合适。” 沈父在旁边插了句: “既然想通了就好,以后别再纠缠疏月了。” 他们本来就看不上我,江屿白才是他们眼中的最佳女婿人选。 忙完一切后,回家收拾行李。 衣柜最上层掉出个盒子,里面是我准备的婚礼誓词手稿。 扉页贴着我们唯一一张像样的合照。 沈疏月笑得敷衍,我却傻乎乎地比着剪刀手。 现在看来,那笑容像层薄冰,一戳就碎。 我正把最后一件衬衫塞进箱子,门锁突然打开了。 沈疏月拖着行李箱进门,她随手将一件西装甩在沙发上 “给你的礼物,特意让助理从米兰带回来的。” “婚礼上,你就穿这套吧。” 这件西装明显不合身,而且我在江屿白的朋友圈里面看见过同款。 我苦笑一声,我和她的婚礼,她还打算让我穿江屿白不要的垃圾。 “江屿白不要的东西,以后别拿来恶心我。” 2、 “你胡说什么呢!怎么又提到屿白了?” “整天江屿白江屿白,你能不能别这么小心眼?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我看着她脖颈处若隐若现的红痕,一言不发。 沈疏月仍在喋喋不休, “我都愿意嫁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要是再针对屿白,这婚不结了!” 这句话像把钝刀,七年来反复割着我的心。 每次吵架,沈疏月总喜欢用分手和取消婚礼威胁我。 而我每次都会担惊受怕地求她原谅我。 因为我真的很怕失去她,可现在不会了。 “既然你想嫁给我,为什么时光胶囊里面没有任何关于我的东西?” 我的声音很轻,却让空气瞬间凝固。 沈疏月的脸色骤然变得煞白,微微颤抖: “你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偷看我的胶囊了?” “谁让你看的!你太过分了!” “那是我们的约定!你居然偷偷打开!” 我看着她涨红的脸,只觉得讽刺。 “你该不会把屿白的东西弄坏了吧?” 我没说话,指了指茶几, “都在那,完好无损。” 她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见时光胶囊里的钢笔、照片都整齐摆放。 紧绷的肩膀才松懈下来。 可下一秒,她又恢复了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林深,你太不尊重人了!窥探别人隐私很有意思吗?” 我突然觉得很累,连争吵的力气都没有了。 七年的感情,此刻像被戳破的气球,泄得一干二净。 “沈疏月,关于婚礼......” “你还敢提婚礼?” 她尖锐的声音打断我,眼角泛红,不知是气的还是急的, “我现在很生气!你如果不好好道歉,我是不会嫁给你的!” 说完,她猛地转身走进卧室。 大声地摔上卧室的门。 我站在原地,看着满地狼藉,突然觉得可笑。 曾经我以为,只要我够爱、够包容。 就能填满她心里关于江屿白的空缺。 现在才明白,有些缺口,是永远也补不上的。 七年来她每次闹脾气,我都会把过错揽到自己身上,像只摇尾乞怜的狗。 可此刻我只想赶紧结束这一切。 我走到卧室门前,轻轻敲门: “沈疏月,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她瓮声瓮气地开口,带着惯有的撒娇调子: “我是不会出去吃饭的。” “我还没原谅你偷看我东西呢......” 原来她以为我又像以前一样。 系着围裙端着讨好的饭菜来求和。 我靠在冰冷的门板上,听着她理所当然的语气。 胸腔里的火气突然烧起来。 时光胶囊里塞满别人的回忆。 她连一句解释都没有,反倒指责我窥探隐私。 现在我不过想谈取消婚礼,她却还在耍小脾气等我哄。 “沈疏月!” 我抬脚踹在门板上,木头发出沉闷的响声, “你看看时光胶囊里放了什么!你看看我们的婚礼在你心里算什么!” 里面的动静骤然停止。我能想象她此刻受惊的样子。 可这一次,我心里没有半分怜惜: “你不想嫁就直说!别拿取消婚礼威胁我,这婚我也不结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门板后传来压抑的哭声。 她抽噎着,声音断断续续: “林深......你变了......你以前不会这么对我......” 我没再说话,转身走向客房。 3、 次日清晨,煎蛋的焦香混着咖啡钻进鼻腔。 我睁开眼,就见沈疏月穿着我的衬衫趴在我身上。 她笑得眉眼弯弯, “醒啦?尝尝我新学的溏心蛋。” 这场景像极了我们刚恋爱时,可此刻我只觉得讽刺。 她亲昵地凑过来想喂我,被我侧身躲开。 指尖擦过空气的瞬间,她的笑容僵在脸上: “你还在生气呀?” 我起身去洗漱,冷水泼在脸上时,听见她在身后絮絮叨叨: “昨天是我不好,不该冲你发脾气......” 她抱着双臂倚在门框上,钻石婚戒在晨光里晃得人眼疼, “时光胶囊的事,我就是想着留个纪念嘛。” “江屿白都过去那么久了,我现在最爱的人是你呀。” 她晃了晃手机, “我都下单新的胶囊了,这次只放关于我们的回忆。” “早饭你记得吃,我先去上班了。” 门被关上的瞬间,我盯着保温袋上歪歪扭扭的爱心便当字样。 突然想起她曾说亲手做饭太麻烦,今天她居然破天荒地为我准备早饭。 手机震动起来,江屿白的朋友圈跳出新动态。 配文写着:“女老板亲自下厨准备爱心早餐,这手艺绝了!” 我突然觉得胃里翻涌。 原来这场早餐,不过是她在另一个男人面前表演深情时,顺手施舍给我的边角料。 我将保温袋扔进垃圾桶。 我订了今晚的机票,不过在走之前。 我还是想把话跟沈疏月彻底说清楚。 也算是给这段四年的感情画个完整的句号。 我给沈疏月发去短信。 约她在我们第一次约会的西餐厅见面。 我早早来到西餐厅,沈知夏却迟迟未到。 江屿白发来短信:“林哥,你还在等疏月吗?要不我帮你?” 我还没搞懂他这话什么意思。 就见沈疏月火急火燎地冲进餐厅,满脸怒容。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 她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扇在我的脸上。 “林深,你怎么这么恶毒!居然动手打屿白! 江屿白捂着自己的脸,跟在沈疏月身后, “林哥,我答应你,以后不会再出现在你们面前了。” 听到这话,我瞬间明白了。 “沈疏月,不是我,你别被他骗了!” 然而,沈疏月根本不听我解释, “林深,你还敢恶人先告状!” “我都和你说了,时光胶囊的事和屿白没关系,你为什么还要打他!” 江屿白拉住沈疏月的手, “疏月,别怪林哥,都是我不好。” 江屿白越是这样,沈疏月对我的愤怒就更多一分。 “你现在立刻向屿白道歉。 “不然,我们的婚约马上取消!” 我看着她,心彻底凉了。 低头自顾自地吃起面前的食物,不再理会她。 沈疏月见我这副模样,气得浑身发抖, “好,林深,你别后悔!” 她掏出手机给婚庆公司打去电话, “我要取消婚礼。” “沈小姐,您和林先生的婚礼预约早就被取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