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宋明宜从不束胸,出水芙蓉般摇摇颤颤。 她是京城第一高门闺女,也是萧抒琰的私有。 白日,他克己复礼,不近女色;却在一个个深夜闯入她的闺房。 他不许她被别的男人觊觎。 可他在平定南域归来后,带回一个姑娘。 第一回,这位南胥国来的小公主说自己从未骑过马,央求宋明宜载上她。结果中途她将宋明宜推下马背:“抱歉啊,本公主实在不喜欢和别人共乘一骑。” 第二回,她在宋明宜的杯子里下了蛊虫,宋明宜吐了三天,她捂嘴偷笑:“谁知道你那么笨嘛,这都没看出来。” 这是第三回,她将宋明宜的脸画到春.宫图上。 那些不堪入目的东西传遍京城。 臭名昭著的色胚贾三公然高价收图,扬言要将宋姑娘的春.宫摆满寝室,枕席入睡。 宋明宜从噩梦里吓醒,不敢出门,大病一场。 那些羞辱着她的目光,仿佛淬了毒,将她的衣服扒光,能寸寸割下她的肉。 而良树在湖边喂着鱼,漫不经心地说:“开个玩笑而已,干嘛这么生气啊。” 宋明宜气得发抖。 父亲教她行止合度,母亲教她礼仪教养。 这是她第一次打人耳光。 愤怒得几乎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 良树捂着脸,目光霎时阴毒:“你敢打我?” 长公主的桃花宴,宾客众多。 大家本就都拿斜眼余光瞅着近来“春.宫图”事件的主角。 此刻,乌泱泱的人群更是涌了过来。 不知谁低语一声:“九殿下来了。” 气氛霎时冷凝。 萧抒琰玄衣墨发,眉眼冷峻,强大的气场让人不自觉就垂下眸去。 众人怕他。 不仅仅因为他不久前不费一兵一卒收服南胥,十有八.九是未来的太子。 更因他素来的处事手腕。狠厉,冷酷。 谁敢不尊称他一声九殿下? 偏偏那小公主良树,委屈极了地直呼其名:“萧抒琰!她打我!” 宋明宜紧紧攥着衣角,竭力控制着自己颤抖的身子。 一双通红的眼睛,倔强地望着他。 可萧抒琰只是目光淡淡地掠过她,就抬起良树的下巴,声音染上几分疼惜:“还真是肿了。” “我不管!你说了要一辈子照顾我的,你要给我做主!” “那你想如何?” “你们云国有句话。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可我是公主,动手打她有失身份。我要她......” 良树眼中闪烁着兴味十足的恶毒:“自己扇自己十下。” 宋明宜死死咬牙:“做梦!我绝不!” 可下一瞬—— “好。” 轻飘飘一个字,如大石头狠狠砸在宋明宜心口。 她怔怔望着眼前的男人。 竟喘不过气来。 忽然想起那年。 他骗她,说他叫小狼。 两人在苍澜山中过了三日,他弯弓射鸟,下河刺鱼,她还真当他是山中猎户的孩子。 他开玩笑说:“我们就在这山中做一对猎户夫妻也不错是不是?” 她红了耳廓,别过脸去,轻哼道:“谁要嫁给你。我出生时钦天监批命‘凤栖梧桐’,皇上说我未来要嫁给他的儿子的。” 后来宫宴再遇,他竟是当今九皇子。 四下无人时,他将她抵在假山边低低笑言:“我说了吧,你得和我做夫妻的。” 宋明宜心如刀绞,泪水不觉盈眶。 他平静的眸子,淡淡望着她:“来人,帮一帮宋姑娘。” 他的随身侍卫应声而上,死死抓住她的手腕。 宋明宜慌乱无措:“放开我!萧抒琰!你想干什么!” “十下,一下也不能少。” 浑身血液凝固,宋明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萧抒琰......他竟然为了别的女人,逼她自扇耳光! “啪”得一声脆响,宋明宜被强行抓着手,狠狠扇了自己第一下。 “啧啧,堂堂宋相嫡女啊,当年在宫宴上被皇上钦定为未来皇子妃,羡煞多少京中贵女。如今竟然当众自扇耳光?我要是她都宁愿跳湖了!” 第二下! 牙齿咬破皮肉,血腥味弥漫在口腔。 “谁让她得罪了良树公主呢。你们没听说么,九殿下对这位南胥国的小公主可是千般宠纵,前些日子的朝夕节,还为她买下所有的河灯,陪她放了一晚上!” 第三下! 脑袋意识不清,耳边嗡嗡作响。 “可我怎么听说六年前九殿下就早已心悦宋明宜啊?” “呸,如今宋明宜的名声都烂臭了,九殿下怎么可能还看得上她?” ...... 十个耳光打完,宋明宜终于嘴角流血,重重摔倒在地上。 “消气了?” 她听到萧抒琰无奈中带着些许宠溺的声音。 良树绕着自己的辫子,娇嗔道:“一点点吧。除非你今晚陪我去看烟花,不然我一整天都不能消气!” 宋明宜疼得几乎快要昏死过去的瞬间,她似乎看到萧抒琰笑了一下。 他淡淡转动着食指指节上的骨戒:“好,陪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