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上,许京毅承诺永远支持我当独立女性。 我毫无顾忌的奋斗事业,承担了家庭所有的开销,家庭和谐美满。 直到孕晚期羊水破裂,我颤抖着拨打了他的电话。 电话那边传来他陪青梅产检,小心翼翼呵护的声音。 对我,他却极其的不耐烦, “老婆,你是独立女性,生孩子自然也要独立,” “别打120,那花出去的钱是共同财产,坐公交去医院吧,能独自把孩子生下来,你才是真正的独立女性!” 我如坠冰窖,脸色惨白。 终于明白,我将他当精神支柱,努力兼顾家庭与生活, 他却将我当成免费生孩子,还能养家的工具人,毫无情意。 可既然我什么都能做,那我要他这种废物干什么? 1. “老婆,羊水破了离生孩子还早呢,你独立惯了,这些事情你自己能处理好的,对吧?” “现在你直接出门坐68路公交车,10分钟就到军区总院了......” 他话还没说完,忽然被一道娇嗔的女声打断。 “京毅哥哥,快轮到我产检了,人家真的好怕怕呀,你不要再打电话了,陪我说说话好吗?” 许京毅连忙敷衍我: “我这里还有急事要忙,老婆你可以的!加油!你是独立女性!” “可是,”我的腹部坠痛感骤然加剧,像有一把钝刀在里面搅动,痛得眼泪涌了上来。 “许京毅,我现在真的好痛。” “嘟嘟嘟......” 他果断而又残忍的挂断了电话,彻底掐断了我最后一丝渺茫的求救信号。 在我和孩子生死攸关的时刻,他选择挂断了电话,去陪另外一个女人产检。 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 只剩下了我粗重的喘息和剧烈的心跳声。 每一次宫缩都像要将我活生生的撕裂,冷汗浸透了我单薄的睡衣。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我用尽全身力气,拨通了120求救电话...... “救救我,我羊水破了,好痛,地址是......”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出了地址。 随后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神情恍惚中,我的身体被医护人员们抬上了担架。 “产妇大出血!血压持续下降!快!建立双静脉通道!通知血库备血!通知手术室准备紧急剖宫产!” 一道女声在耳边急促地喊着,带着职业性的紧张,但更多的是惊怒。 “家属呢?产妇家属在哪里,这里需要家属签字!” 我虚弱地睁开一条缝,模糊的视野里是护士焦急而愤怒的脸。 “我老公,”我张了张嘴,喉咙干涩的像被砂纸磨过,只能发出微弱的气音,“他陪别人......做产检去了......” 护士眼睛瞬间瞪圆了,满是震惊和愤怒。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骂什么。 但最终只是用力握了一下我冰凉的手,“别怕!有我们在!你一定要挺住!” 救护车一路呼啸着冲进医院。 我被推进了手术准备区。 意识在剧痛和失血的眩晕中,沉沉浮浮。 这时,一道异常熟悉又尖刻的声音,穿透了手术室厚重的门板,无比清晰地钻进我嗡嗡作响的耳朵里。 是我婆婆。 她声音洪亮,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冷漠和刻薄。 “哎呀亲家母,你就别瞎操心了!死不了人的!她自己选的当什么独立女性,生孩子都不让男人沾边,现在受点罪不是活该嘛!” “正好给她长长记性!什么?让我进去看看?看什么看!晦气!让她自己折腾去!我们京毅忙着呢!” 婆婆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利刃狠狠扎进我已经千疮百孔的心。 原来在他们的眼里,我所说的拥有事业独立,我为家庭所有的付出,和此刻在生死线上挣扎的痛苦...... 都只是一场咎由自取的闹剧,是活该承受的“长记性”。 剧烈的疼痛和冰冷的绝望彻底攫住了我。 眼前最后一点模糊的光亮也熄灭了。 等我再次恢复意识。 小腹位置那曾给我带来无限期待和温柔的隆起,消失了。 只剩下一种被彻底掏空后,麻木又尖锐的钝痛。 护士走进来换点滴瓶,见我醒了,动作顿了一下,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同情。 “你好好休息,别想太多。” “孩子呢?” 我的声音带着自己都不敢深究的颤抖。 护士眼神躲闪了一下,带着不忍,轻轻摇了摇头。 那无声的动作,像一把重锤,狠狠砸碎了我最后一丝侥幸。 在这一刻,属于我的世界瞬间失去了所有色彩和声音,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悲伤。 病房门被推开。 许京毅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脸上没有焦急,没有愧疚,只有一丝被打扰的不耐和一种......奇异的轻松? 他身后,跟着我那位永远精明刻薄的婆婆。 “醒了?” 许京毅踱步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苍白的脸,语气平淡得如同在谈论天气。 “医生说了,月份大了又送来得太迟,保不住也正常。” 他顿了顿,嘴角甚至扯出一抹讽刺的弧度。 “老婆,你不是一直要做独立女性吗?独立女性,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这,大概也是独立路上必经的考验吧?怪不了别人。” 婆婆立刻在一旁帮腔,尖细的嗓音在安静的病房里格外刺耳。 “就是!京毅说得对!” “自己逞强,非要做什么独立女性,家里帮衬不要,男人照顾不要,现在好了?连孩子都‘独立’掉了!这就是活生生的教训,你得认!”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利刃,狠狠捅在我的心上。 积蓄的绝望、愤怒和失去孩子的巨大悲痛,在这一刻轰然爆发。 “许京毅!你还是人吗?!” 我用尽全身力气嘶吼,眼泪混着屈辱汹涌而出。 “那是你的孩子!你为了陪别的女人,连我和孩子的死活都不顾!现在你还有脸说这种话?!” “那个女人是谁?!你告诉我,她是谁?!” 我挣扎着想坐起来,腹部的剧痛却让我瞬间脱力,只能狠狠瞪着眼前这个面目全非的男人。 “行了,吵吵嚷嚷干什么?!” 许京毅不耐烦地皱眉。 “你现在需要的是冷静!别像个泼妇一样!独立女性,就该有独立女性的样子!” 婆婆也加入了战局,叉着腰,唾沫横飞。 “就是,孩子是你弄没的,是你没本事护住孩子,冲我儿子撒什么气?” 最终,他们以“让我好好冷静反省”为由,拂袖而去。 根本不管在病床上还虚弱的我。 讽刺的是,直到我拖着虚弱的身体,自己办完出院手续, 独自回到那个曾经被我视为港湾、倾注了所有心血和金钱的“家”。 他们母子二人,都没再在医院出现过一次。 推开家门,扑面而来的不是熟悉的冷清,而是饭菜的香气和......一种陌生的、其乐融融的喧闹。 客厅里灯火通明。 我那“忙碌”的丈夫许京毅,我那位“嫌我晦气”的婆婆,正满面红光地围坐在餐桌旁。 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远比我怀孕时任何一顿都要丰盛。 而那个在电话里娇嗔着“怕怕”的女人,此刻正挺着明显隆起的孕肚,像只勤劳的蝴蝶,在厨房和餐厅间轻盈地穿梭,端汤布菜,脸上洋溢着满足和女主人才有的娴熟笑容。 她身上甚至围着我买的围裙。 这温馨和谐、一家团圆的画面,像一盆滚烫的油,猛地浇在我刚刚结痂的伤口上。 听到开门的声音,空气瞬间凝固。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这个突兀闯入的、苍白虚弱的“外人”身上。 青梅脸上的笑容僵住了,随即迅速换上一种怯生生的、无辜又委屈的表情,下意识地往许京毅身边缩了缩。 “回来了?” 许京毅放下筷子,语气平淡,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 婆婆则皱起眉头,嫌弃地瞥了我一眼。 “出院了?回来也不说一声,吓人一跳。” 看着眼前这刺眼的一幕,听着他们若无其事的语气, 在医院里积攒的所有冰冷、绝望和愤怒,终于冲破了理智的堤坝。 我指着那个穿着我围裙、挺着肚子、俨然一副女主人姿态的青梅,声音冷得像冰,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她,滚出去。” “这个房子,从首付到月供,家里的每一件家具电器,甚至她身上那条围裙,都是用我拼命工作赚来的钱买的。让她滚,不过分吧?” 青梅立刻红了眼眶,泪水说来就来,楚楚可怜地看向许京毅。 “京毅哥哥......我只是看阿姨和哥哥忙,想帮忙做顿饭......” 她捂着肚子,仿佛受了天大的惊吓和委屈。 “你发什么疯?!” 许京毅猛地站起来,护在青梅身前,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愤怒和维护。 “林晚刚出院身体不好,好心过来帮忙照顾妈和我,你这是什么态度?!” 婆婆也拍案而起,指着我的鼻子,声音尖利刻薄。 “就是!没良心的东西!林晚多懂事多体贴?知道心疼人!” “不像某些人,非要去当什么劳什子独立女性,结果呢?连自己的亲骨肉都保不住!” “现在还有脸回来撒野?独立女性不是挺能的吗?怎么,在外面混不下去了?” “是啊。” 许京毅接过话头,搂住青梅的肩膀,眼神轻蔑地扫过我平坦的腹部,语气充满了恶意的讽刺。 “有些女人天生娇弱,需要男人照顾呵护。而有些女人呢,心比天高,非要标榜什么独立,结果连最基本做母亲的责任都承担不了,孩子都‘独立’没了,真是天大的笑话!” 他们母子一唱一和,字字句句都淬着毒,精准地戳向我最痛的伤疤,将“独立女性”这个词扭曲成最恶毒的诅咒。 看着他们维护另一个女人的嘴脸,听着他们用我失去的孩子来羞辱我,心底最后一丝对这个家、对这个男人的眷恋,彻底熄灭了。 一股破釜沉舟的冷意席卷全身。 我忽然笑了,双手一摊,带着一种近乎破罐子破摔的轻松: “好啊,你们说得对。” “独立女性太难当了,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还要赚钱养家,看你们脸色。” “这班,谁爱上谁上,我不上了。” 我的目光直直射向脸色骤变的许京毅,清晰地说道: “许京毅,以后就靠你赚钱养活全家了,你承诺过要养我的,不想当什么软饭男,对吧?” 许京毅脸上的怒气和轻蔑瞬间凝固,像被按了暂停键。 最后,他强挤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脸,声音干涩地应道: “好,你刚流产,身体要紧。以后......我养你。” 辞职后的日子,表面风平浪静。 第二天一早,餐桌上竟然摆上了久违的、堪称“丰盛”的早餐: 牛奶、煎蛋、面包,甚至还有一小碟水果。 婆婆难得地没有冷脸,许京毅也显得格外“体贴”。 “小颜啊,多吃点,补补身体。” 婆婆把牛奶往我面前推了推,眼神却在我脸上逡巡。 “这身体啊,是革命的本钱。养好了,才能继续奋斗嘛。” 许京毅也接口,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引导。 “是啊,妈说得对。” “你以前工作能力那么强,是公司的顶梁柱。这段时间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得棒棒的,到时候回去上班,肯定还能更上一层楼!” “你的‘独立女性’梦想,可不能就这么放弃了,要坚持下去啊。” 他们看似关切的话语里,每一个字都暗戳戳地指向同一个目的: 休息完了,赶紧滚回去上班赚钱。 我心如明镜,只是低头默默吃着,不置可否。 很快,最后一笔工资结算到账了。 看着账户里那笔不算少的钱,我没有像往常一样计划着还房贷车贷,或者补贴家用。 我走进商场,走进美容院,走进我一直想去却舍不得报名的课程中心。 我买下了那件看了很久却嫌贵的羊绒大衣,预约了全套的产后修复和皮肤管理,报名了那个能提升我核心竞争力的昂贵课程。 我把所有的钱,一分不留地,投资在了“我自己”身上。 当许京毅发现账户里那笔钱不翼而飞,而家里却堆满了购物袋、课程发票时,他积压的怒火终于爆发了。 “苏安颜!你疯了吗?!” 他冲进卧室,把那些发票狠狠摔在我面前。 “那是我们夫妻的共同财产!是我们最后的积蓄!房贷车贷马上要还了,家里开销这么大,你竟然一声不吭全拿去挥霍了?!” 他指着我的鼻子,手指因为愤怒而颤抖,用尽全身力气进行道德绑架和指责: “你还有没有点责任心?!你知不知道现在家里就靠我一个人撑着有多难?” “你辞职在家,不赚钱就算了,还这么败家!你对得起我吗?对得起这个家吗?!” “独立女性?我看你就是自私自利到了极点!” 他咆哮着,仿佛我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 我平静地看着他歇斯底里的样子,看着他那张因为算计落空而扭曲的脸,心底最后一点波澜也消失了。 等他骂累了,气喘吁吁地停下来,我才缓缓起身,走到梳妆台前,从最底层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薄薄的文件袋。 我抽出里面的几张纸,转身,平静地递到他面前。 “既然这样,”我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冷得像冰,“那就签了吧。” 白纸黑字,顶端是清晰醒目的五个大字,离婚协议书。 许京毅的咆哮戛然而止。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份协议,又看看我,脸上血色尽褪。 “你......你什么意思?” 他声音干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字面意思。” 我迎着他惊疑不定的目光。 “你养不起我,我也不想再‘独立’赚钱养你们全家了。既然我们的婚姻只剩下算计和债务,那就到此为止。” “财产分割上面写得很清楚,房子归我,毕竟首付和绝大部分月供是我付的。车子你可以开走,剩下的债务,各自名下的归各自。签了字,一拍两散。” “我不签!” 许京毅猛地将协议书摔在地上,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 “苏安颜,你闹够了没有?!离了婚你能去哪?你以为你还是从前那个你吗?流产伤了身体,又没了工作,你以为谁会要你?!” 他试图用最恶毒的话打击我,挽回他摇摇欲坠的控制权。 我弯腰,平静地捡起协议书,弹了弹并不存在的灰尘,重新放回他面前的桌上。 “那是我的事。” 我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任何温度。 “签不签,随你。不过,从今天起,我不会再为这个家花一分钱,‘独立女性’的梦,我醒了。以后,我就安心在家‘养身体’。” 我故意强调了“养身体”三个字,带着一丝嘲弄。 接下来的几天,是令人窒息的冷战。 无论他们母子如何旁敲侧击、软硬兼施,暗示家里开销困难,房贷压力大,我都充耳不闻,真的像个甩手掌柜,心安理得地“休养”。 许京毅脸上的强颜欢笑越来越维持不住,焦躁和算计在他眼底越来越浓。 他大概终于意识到,我不是在开玩笑,他不仅彻底失去了一个提款机,还很可能背上我这个他口中“没用的累赘”。 终于,在一个沉闷的傍晚,当我再次将那份离婚协议书推到他面前时。 他盯着那几页纸,眼神剧烈地挣扎着,最终,他同意了离婚。 领证的那天,他抬起头上下打量着我,嘴角勾起一个极其恶毒和轻蔑的弧度。 “苏安颜,你记住你今天的选择!离了我,你什么都不是!我看你以后怎么活!” “而且我告诉你,我上次陪着去产检的林晚,是苏氏集团总经理的女儿,我跟她关系很好,马上要和苏氏集团合作一个大项目,很快我就要升职加薪,越过越好!” “只要我得到了苏家的赏识,以后什么样的女人我得不到?倒是你这样一个流过产的黄脸婆,以后很难有人要了!” 我懒得再看他一眼,转身拉开车门。 手机在包里震动,屏幕上跳动着那个久违的名字:爸爸。 “颜颜?” 我爸沉稳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离成了吗?” “嗯,”喉咙有点哽,我用力清了清,“成了。” 我爸沉默了一瞬,随后,是充满肃杀的安抚。 “颜颜别怕,爸爸很快就要让他们一家,彻底的下地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