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在妻子的灵堂外。 我亲手养大的儿女,像两条疯狗一样将我死死拦住。 只因那份遗嘱上,赫然写着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赵志强。 一个我恨了一辈子的名字。 我毕生血汗换来的家产,竟要分他一半。 更可笑的是,儿女指着我的鼻子,嘶吼出那句让我坠入冰窟的咒骂。 “老野种”。 原来,我从不是周家的儿子,只是一个被拐卖来,为他们当牛做马的牲口。 那张本该属于我的大学录取通知书,那被偷走的人生...... 我付出一生,不过是为周、林、赵三家,做了几十年任人宰割的“长工”。 我被真相活活气死。 再睁眼,我重生回录取通知书被夺的前一天! 白眼狼全家,你们的末日到了! ** 我死了。 又活了。 睁开眼,是那间我住了二十年的,漏风的泥坯房。 刺鼻的霉味是那么熟悉。 “景明,你还愣着干什么?” 林晚霞的声音,像砂纸摩擦着我的神经。 “志强哥身子弱,队里分的活他干不完,你快去帮他把那几分地的草给除了。” 她站在门口,逆着光,脸上满是理所当然。 前世,我就是听了这句话,像条狗一样跑去给赵志强当牛做马。 可现在,我只想笑。 我看着她姣好的面容,那曾让我痴迷了半生的脸。 如今只剩下刻骨的恨意。 “他的地,凭什么我去?” 我的声音很轻,却像一块石头砸进平静的死水。 林晚霞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她似乎不敢相信这话是从我嘴里说出来的。 “周景明,你什么意思?志强哥是为了看书才累坏了身子,你帮帮他不是应该的吗?” 她拔高了音量,带着惯常的指责与不耐。 “他看书,关我屁事?” 我从床上坐起,慢条斯理地穿着布鞋。 “周景明!你!” 林晚霞的脸涨得通红,手指着我,气得发抖。 “你今天吃错药了?我让你去帮忙,你哪来那么多废话!” 我系好鞋带,站起身,与她平视。 “我说,不去。” “他赵志强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 争吵声很快引来了左邻右舍。 人们围在我的家门口,探头探脑,窃窃私语。 林晚霞的眼眶瞬间就红了,泪水在里面打转,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景明,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快要结婚了,志强哥是我的朋友,也就是你的朋友啊......” 她开始抽泣,试图用眼泪博取同情。 人群中,赵志强也闻声赶来,他脸色苍白,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恰到好处地印证了林晚霞的话。 “晚霞,别怪景明,可能是我自己不争气,这点活都干不好。” 他开口,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所有人都听见。 好一出郎情妾意,颠倒黑白。 前世的我,就是被他们这副嘴脸骗了一辈子。 村队长王叔也来了,他皱着眉,看向我们。 “大白天的,吵什么!” 林晚霞立刻像找到了主心骨,哭着扑过去。 “王叔,你快评评理!我让景明去帮志强哥干点活,他就跟我发脾气,还说难听的话!”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带着审视和不赞同。 我没有理会林晚霞,而是径直走向王叔。 “王叔,你来的正好。” “我想问问,我周景明,是欠了赵家的,还是林家的?” 王叔愣住了。 我抬手指着赵志强。 “他赵志强的活,我凭什么要干?就因为他身子弱?我看他是懒得干吧!” “村里谁不知道,他每天都躲在柳树下‘养身体’,地里的活全是别人帮着干!” 这话一出,人群里响起一阵细碎的议论。 赵志强的脸瞬间没了血色,嘴唇哆嗦着。 “你......你胡说!” 林晚霞更是尖叫起来,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周景明,你就是不想帮忙才胡说八道!你太自私了!” 我冷冷地看着她,一字一句。 “是你逼我的。” “林晚霞,你每天想的,念的,都是你的志强哥。” “既然你这么心疼他,不如就嫁给他。” “这婚,我们退了吧。” 整个院子,死一般的寂静。 林晚霞和赵志强的脸,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精彩至极。 一道夹杂着暴怒的吼声,从人群后炸响。 “**!你说什么!” 周大山拨开人群,手里还提着锄头,满脸铁青地瞪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