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被迫跟孟婆安晴签订了契约,成为孟婆赘婿。 而她最爱的男人,我的弟弟萧规活到了99岁,娶了三个老婆,生了6个孩子。 只要弟弟跟别的女人亲密接触,安晴就将我扔进十八层地狱接受惩罚。 “都怪你捡了契约,让我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最爱的男人跟别人结婚生子!” 整整九十九年,弟弟在人间快活,我在十八层地狱轮番受酷刑。 骨头打断又连接,皮肉被一片片切掉,烧掉,油炸,又复原。 头颅被打碎脑浆崩出来又混着泥土塞回去,五官被割掉又缝补好。 直到弟弟寿终正寝进入地府,我才彻底结束了这悲惨的一生。 再睁眼,我重生回到上辈子捡红纸那天。 这一次,我再也不手贱了。 可一向眼高手低的弟弟这次却争着抢着捡起了地上的垃圾。 1. 在成堆垃圾中捡起红纸的一瞬间,一辆疾驰而来的大货车把弟弟撞得血肉飞溅。 周围人都惊恐的捂住眼睛,我身上溅了一身血点,惊讶的神情不亚于其他人。 可不是因为恐惧。 上辈子我什么刀山火海没受过,又怎会惧怕这场车祸。 我吃惊的是,弟弟为什么抢先捡了红纸,难道他知道了什么? 没有人看到,孟婆安晴的幻影出现在弟弟消失的地方, “这是怎么回事?” 弟弟还心有余悸, “我死了吗,为什么感觉不到痛?你又是谁?” 安晴无比激动, “阿规,我终于等到你了。你捡了地上的红符,就跟我签订了契约。” “你现在是孟婆夫婿了,跟我一样拥有无限的生命,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身旁小鬼惊慌的翻着名册, “怎么是他?可名册记载有天命之象的人是他旁边那个男人啊!” “闭嘴。” 安晴低吼一声,大手一挥,小鬼瞬间消失。 “可我只是个平凡的男孩啊,我怎么能成为孟婆夫婿这么高贵的存在呢?” 看着如此谦逊纯洁的少年,安晴心中泛起涟漪, “阿规,我们两个是命定的一对,从你生下来金光闪过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你,你注定是我的夫君。” 什么金光闪过,我从来没听说过。 可孟婆既然这么说了,难道弟弟真的是天命之子富贵之相?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只知道弟弟作为家中最小的孩子一直很娇气,爸妈让我们外出实践,他连弯腰都觉得脏了自己。 因此我才能捡了地上的红纸被迫跟孟婆缔结契约。 在她为了弟弟娶了别的女人伤心的时候,我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烈火烹油的痛苦。 契约之人不可杀,我就这样在十八层地狱里折磨了整整九十九年,身上206块骨头,全身皮肉,没有一处不经历过摧残。 直到弟弟寿终正寝进入地府,安晴才给了我个痛快。 因为她不想让弟弟吃醋。 极度的痛苦让我眼前模糊。 “阿规,跟我回地府,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盛大的仪式,这次再也没人是我们的阻碍了。” 安晴挑衅的瞥了我一眼,可看到我满脸泪水时,她难得怔住了。 思索良久,她牵起弟弟的手走进空间漩涡里。 她可能认为我在嫉妒,可我巴不得不当那个什么狗屁孟婆赘婿。 呜哇作响的警车和救护车很快赶到,可弟弟碎成渣的尸体已经没了抢救的必要。 由于我是离事故最近的人,又是弟弟的家属,我被带去了警察局做笔录。 “畜牲,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收到信息的爸妈重进警局第一时间给了我一巴掌。 耳朵开始耳鸣,我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你真是我们家的克星,我就应该把你掐死!都是你没有保护好你弟弟,我真恨不得你替他去死!” “你不是我的儿子,滚!就当我没有生过你!” 耳朵还在嗡嗡作响,脸肿了一片,热热的,心却凉到极点。 “难道你们对我这个儿子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妈妈闻言恼羞成怒,又要冲过来打我,被爸爸一把拦住, “阿规的后事重要。这些天你先别回家了,你妈受了刺激,缓一缓吧。” 爸爸错开我求助的眼神,拉着妈妈去看弟弟的遗体。 我早该知道的,即使爸爸对我有一分好,可是他对弟弟有九十九分好。 这一天,我失去了弟弟,也失去了所有的家人。 可我身无分文,又该何去何从? 目光转移到警局门口立的和南山道观一起打击封建迷信的牌子上。 道观招收义工,包吃包住。 天无绝人之路。 2. “我愿意。” 我还没说出自己的请求,道观俊秀的小道姑就红了耳朵将我引到宿舍门口, “这是单人间,给你住。” 过了九十九年没合眼的日子,今天又经历了这一番,我早已疲惫不堪。 爬上晒得干燥有淡淡洗衣粉味道的床时,我瞬间陷入沉睡。 在梦中,我又回到了地府。 与前世冷清的样子不同,孟婆殿到处挂满了红绸,就连门口两个恶鬼雕塑都带上了红色领结。 正准备掐自己大腿离开梦境时,盛装打扮穿着红色喜服的弟弟一把拉住我, “哥哥,你来了,不要怕,这是在地府。” “我是地府孟婆的丈夫,我马上要成婚了,你可以陪着我吗?” “爸妈年纪大了我怕他们接受不了,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弟弟祈求着我,楚楚可怜。 我们的兄弟之情哪有这么深,怕他只是想炫耀吧。 “你是我孟婆的夫君,是地府的男主人,你想要什么做不到?” “如果有人敢违逆你,那就让他尝尝十八层地狱的滋味儿!” 所有小鬼瑟瑟发抖,孟婆一挥手就能要了他们的命,他们不觉得有人敢拒绝她。 可我知道她的死穴,碍于孟婆身份的规则,她不能干涉一个死期未到的活人。 而我曾偷偷翻看命簿,我的寿命被掩盖掉了。 但总之我觉得,我至少现在还不该死。 “既然你已经死了,这辈子我们的兄弟情谊也就到头了。我一个凡人不配跟孟婆的丈夫攀亲戚。爸妈把我赶出了家,我还要干活养活自己,就不奉陪了。” “你敢拒绝阿规?” 安晴震惊于我的态度。 “我堂堂孟婆的丈夫要你留下,你敢不从,那就是找死!” 安晴脸上的怒气加深,就在即将抓到我时,一声叫喊把我拉回现实世界。 “缘尘,放晚饭了。” 我满头汗水从梦中惊醒,门外双丫髻的小道姑又敲了敲门, “你还好吗,今天的晚饭有红烧肉。” 小道姑华灼说自己不喜油腻,将自己的碗里的肉都夹给了我。 我吃着吃着,眼泪情不自禁留下来。 在人间活着的感觉真好。 华灼慌了,手忙脚乱给我递纸巾,手不小心碰到我时,她快速缩回手,红了脸。 她的手放在下面捣鼓了半天,拿出来一张叠的精致的黄纸纸鹤, “我看你身上似有黑气缠身,可能会做噩梦,这是我画的安睡符,带着这个会睡得安稳些。” 弟弟还没有放弃,刚接触枕头,我又被拉回地府, “哥哥,我等了你几个时辰,没有你在我身边,我宁愿不举办这个大婚!” 3. “哥哥,你是不是不开心我成了孟婆的丈夫?我虽然拥有无尽的寿命,容颜也不会老去,可我也失去了我最爱的父母,还有你。” 弟弟哭的哽咽,扑在孟婆怀里, “晴晴她对我很好,哥哥你不用担心。这是我人生最重要的时刻,哥哥,你一定要亲眼见证弟弟的幸福好吗?” “乖阿规,你先去梳洗,都哭成小花猫了。放心,你哥哥一定会答应的!” 安晴三两句把弟弟哄走,转身脸色立马沉了下来, “他是你亲弟弟,你就如此嫉妒他,让他在大婚当日哭花脸吗?” “我知道你忘不了曾经是我的赘婿,可你知道,我最爱的是阿规,他才是我的命定之人。” 我心中一惊,她果然也是重生回来的。 安晴看我脸色突变,以为说中了心事,她叹了口气,语气软下来, “如果你真的忘不了我,我会动用私权划去你的寿命,收你做我的面首。” “虽然我爱的是你弟弟,但看在我们曾经是夫妻的份上,在我和阿规生下长子后,我也会允许你拥有一个孩子。” “不用了,孟婆大人,我真不想参与你们的事情。” “上辈子的事情我全都忘记了,这辈子我只想当个凡人,结婚生子,过完一生。” 我一句话踩中她的逆鳞,安晴的说话语调都变高了, “你还想结婚生子?你是我孟婆的男人,就算这辈子不是我的赘婿,我也不允许你找别的女人!” “你知道孟婆面首是怎样的存在吗,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你还是识相点。” “你想多了,让我当玉皇大帝我都不敢干,祝你们新婚快乐,我真的要走了。” 安晴听出我话里的讽刺意味,就要拉住我继续辩论。 可刚触碰到我的手腕,一阵金光飞过,她被击退几米远,手上冒着黑烟。 安晴大惊: “你身上为什么会有这个东西?拿下来!” 我才发现手里一直攥着小道姑给我的纸鹤, “你说这个?” 我挥了挥纸鹤,安晴忌惮的又后退几步。 我心中生出一记, “其实我已经订婚了。” “你居然跟她在一起了?呵,你以为她是什么好人吗?别忘了你曾经是我的赘婿,这辈子也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看着孟婆忌惮又无力的眼神,我知道自己赌对了。 横竖小道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梦, “那你就要问我未婚妻答不答应了。” “我真的没有时间陪你们闹了,我很累,明天还有早课,我走了。” 转身走进空间漩涡,安晴还要追,可她忌惮纸鹤的力量,只能恨恨盯着我的背影。 清晨醒来,手中的纸鹤已经被捏变形了,不知道还有没有用。 “小道姑,你还有别的纸鹤吗,或者其他安眠的物件?” 安眠的东西对我来说等同于驱魔,只要睡着看不到那俩癫公癫婆就行。 华灼红着脸,从自己怀里拿出一块玉佩, “你且用着,这个有我亲自念咒做法,效果比纸鹤好千倍。” 我千恩万谢,将玉佩宝贝一样挂到脖子上。 不知是我的错觉,怎么她脸色更红了,耳朵像烧起来一样? 4. 玉佩果然有用,我一连几天没再被拉进地府。 想来他们的婚礼已经结束,新婚燕尔,应该顾不上我了。 可我没想到,一辈子老实守在地府,只敢让自己的幻影进入人间的安晴,居然亲自来到道观门口。 这天我正在门口分香,脖子一疼就失去了意识。 醒来时被眼前破旧面目狰狞的石像吓了一跳。 “你醒了?竟然敢无视我的召请,重活一世翅膀硬了,就以为我拿你没办法?” 安晴趾高气昂看着我。 我立马看胸口,可玉佩已经不翼而飞。 注意到我的举动,安晴阴邪一笑, “别指望她能来救你,这地方谁都找不到!” “我知道你是欲擒故纵,上辈子在我身边近一百年都老实乖巧,你怎么可能心里没我?” “我承认你赢了,我许诺抬你做侧夫婿,婚礼还没举办,我们三个可一起拜天地。” 我万万没想到他们居然还没成亲,弟弟能忍到现在? “安晴,你最爱的男人是我弟弟,如今终于得偿所愿,就请你们一生一世一双人” “阿规不像你,他心地善良,小小一个侧夫婿还是能包容的,只要你喝了这杯酒,我就成全你的痴心。” 安晴拿着酒杯一步步逼近。 我想退,才发现自己被捆绑严实。 “不要,别过来,我不愿意…” 我在地上匍匐谢后退,安晴邪恶的脸越来越近,杯中的液体刺鼻的腥味渐渐明显。 她阴笑着一把掐住我的下巴,腥臭粘腻的液体粗鲁的灌进我嘴里。 完了。 我脑海中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千钧一发之际,时间逆转,液体倒流回酒杯里。 安晴被震退几步堪堪维持住身体,杯子碎成了渣。 她惊恐的望着空间波动的地方。 人未到,威压先至, “谁敢伤害我的未婚夫,找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