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官汇报成果,神色认真。 一旁低着头的女孩薄肩轻颤,双手死死的拽着迷彩裤,迫切的渴望离开魔窟。 “看来......送对了。” 冷漠的声线令女孩浑身僵硬,眸染痛色。 说话的人是养了她十年的哥哥池宴礼,是凉城一把手,手段狠厉,也是送她进青少年特殊机构的人。 但,他拥有一张温尔文雅的俊脸,金丝框下的那双眼眸深邃的要命,鼻峰英挺如雕塑,薄唇总是荡着三分笑,给人一种矜贵儒雅的错觉。 那年,父母双亡只剩下年仅十岁的她,被江家二房扫地出门。 在绝望的时候,肩上多了一件宽厚的外套,很暖,暖的她停止了哭声,还跟他回了家。 她上学是他送的,家长会是他去开的,收到的礼物更是豪横,有金银珠宝,房产商铺,等等。 在他的呵护下成长,她被宠成全凉城最幸福的千金大小姐。 结果,在她二十岁那年,得知他要和裴绾妤联姻,逼的她疯了一般的作妖,作到他厌恶她。 呵! 是她不知天高地厚,仗着没有血缘关系,一步步的爱上养哥。 终获此劫。 突然,后背有一只手推了她一下,身子重心不稳的朝着车里扑了过去。 她惊慌地瞪大眼睛,眼看着自己要扑进池宴礼的怀里,头顶传来一声怒呵。 “江汐言!” 手腕被狠狠的拽住,腕骨好似要被捏碎,疼的她浑身冷汗直冒。 “哥......我,我不是故意的,是不小心绊脚了。” “我发誓!” “我真的不敢再对你大!逆!不!道!” 对,就是“大逆不道”四个字定了她的罪,让她承受了一年非人类的身心折磨。 滚烫的泪灼了池宴礼的手背,下意识的松开。 车门被关上,江汐言心慌的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绾妤说的没错,送你来这里会让你回归正途。” 池宴礼看得出江汐言有改变,毕竟她从前不会承认自己品行不端。 可不知为何? 他看着她胆怯的闪躲自己,胸口有些闷。 手机铃声响起,他没注意身侧面色苍白的女孩,而是柔声安抚电话那头的人,说快到酒店了。 车子朝着七星汐悦酒店开去。 从前宠她是真宠,连他的酒店名字都冠上她的名。 窗外豪车如云,抬眸映入眼帘是池宴礼和裴绾妤的结婚照。 原来接她回来,是想让她亲眼看见他们结婚,好彻底断了她的念想。 可她被折磨了那么久,怎么还敢有念想呢? “绾妤让我接你回来当她的伴娘,能做到?”池宴礼眯起黑眸,迟迟等不到她的答案,眉色不悦。 瞬间燥意上头,还未开口,听到女孩乖巧的声线。 “好。”江汐言应声,也许只有这样,裴绾妤才会放过她。 还她自由。 “你和徐秘书先去换衣服,我还有事情。” 池宴礼瞥了一眼她身上宽松的迷彩服长袖,长长的松了口气。 到了化妆间,江汐言换上了香槟色的伴娘服,闭了闭眼,鼓足勇气跟徐秘书去了婚礼现场。 刚踏入宴会厅,耳边传来宾客的祝福声。 “哇!裴小姐今天也太美了,与池少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 “就是,池家和裴家联姻,绝对是强强联手,哪还有江家孤女什么事儿啊。” “这......一年过去了,也不知道江汐言在特殊教育机构混成什么样了。” “呵呵!她没了池少的护犊子,能拿那些狼性的教官怎么着?我猜她肯定被驯化成......乖乖狗了。” “你注意言辞,当年江小姐桀骜不驯,谁也不看在眼底,小心她今天会听见。” 讥讽的笑声,江汐言早已麻木,好似听到那些教官的声音,无波无澜。 是她的错。 她以前不该觉得池宴礼对她是偏宠。 “江汐言,你还敢来!” 身后传来一声嘶吼,没等江汐言回头,肩膀被人狠狠地撞了一下,身子不受控制地扑向了香槟台。 "哗啦"一声,数百杯的香槟浇灌在她的头上、身上,地上一片狼藉。 动手的人是裴绾妤的闺蜜,也是她的亲堂妹江梦沅。 周围的人闻声围了过来,个个神色嘲讽,吃瓜看戏。 “你这个贱人怎么还有脸回来?你是不是以为大家都忘了你一年前干的好事?”江梦沅大声的呵斥,目光带狠。 江汐言低着头,垂落的发丝滴着液体,身上的礼服早已湿了身,干瘦的骨架若隐若现。 狼狈的身姿落入池宴礼的眼中,眉头微蹙。 他疾步走进人群,冷声:“你弄得?” 江梦沅见池宴礼还护着江汐言,心底不安,急忙告状:“池少,我没用力推她,是她故意又想在绾妤姐的婚礼上搞破坏,我才生气骂她。” 破坏婚礼? 江汐言的唇边带了几分的苦涩,无法反驳她的话。 一年前,得知池宴礼和裴绾妤联姻,她崩溃的搞事,得罪了所有人。 裴绾妤还自导自演的刺伤自己,嫁祸给她,成功让池宴礼把她送进了青少年特殊教育机构。 她百口莫辩,没人相信她的话,连哥哥都说她是在狡辩,为自己脱罪。 上次没人相信,有前科的她,更不会有人相信她了。 池宴礼沉默的看着她,眼眸渐渐的暗了下来。 “又不乖了?” 听着暴风雨前的威胁声,江汐言的心跳如鼓,深知不乖的后果,颤抖道:“我没有。” 她不想再被送去青少年特殊教育机构受尽折磨了。 “你还狡辩,你又不是第一次破坏绾妤姐的婚礼了,上次在婚礼前刺伤了绾妤姐,这次改自己受伤的戏码了?”江梦沅火上浇油的挑刺,嘴角上扬。 “闭嘴。”池宴礼迅速的脱下外套,扔在了她的身上。 现场一片噤声,连江梦沅都不敢蹦跶了。 江汐言怔怔的看着他,听到一道女人的声音。 “宴礼,发生什么事了?” 只见一袭白色鱼尾婚纱的裴绾妤,面染胜利的笑意,朝着她走过来:“原来是汐汐妹妹啊,伴娘服湿了没关系,我有备份的,我陪你去换。” 她很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裴绾妤死死的拽着,被迫一步步的向前走,略过池宴礼。 走了几步后,耳边传来很轻的声音。 “你怎么不死在里面?” 江汐言的脊背传来一阵凉意,惊悚的抬头瞪着她,听到她恶毒的话。 “你想继续回缅北?还是想体验教官玩弄你的......新手段?” 缅北...... 脑海里涌现出一段段痛苦的噩梦。 江汐言面色煞白,使出浑身的力气甩开裴绾妤,崩溃的嘶吼:“别碰我!” 随着一声“啊”的惊呼声,裴绾妤被狠狠的摔在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