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一名士兵冲进大帐之中,带来阵阵刺骨寒风。 楚现一身戎装,手持利剑双目紧闭,端坐于铜案之上,随着寒风刺骨,脑海里无数呐喊停滞。 “将军......” 士兵话音未落。 楚现蓦地睁开双眸,一双虎目凌厉如刀:“杀!” “是......” 士兵对上他双眸霎那,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慌忙应了一声,迅速退了出去。 刹那间,帐外杀声一片。 只见楚现抓起铜案上一道明黄色的圣旨投入面前的火炉之中,烧得正旺的炭火顷刻间将那一层薄绢吞噬,随着一阵风灌入,火苗四窜。 “将军,小心!” 唔! 门外亲兵追着两名混入军营的细作刚到帐门之外,楚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剑,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不费吹灰之力,两名细作脖颈一股热血喷涌,洒在火炉里,浇得炭火滋滋作响。 “将军,军中混入多名细作,与包围圈中敌人里应外合,我军将士未曾察觉......” “敌人此番目的不在突围,而是直奔中军大账而来,意在将军,还请将军暂避锋芒......” 几名将士单膝跪在帐外。 楚现睨了一眼那两名躺在地上抽搐的细作,浑身沐浴着一股肃杀之气:“传我军令,追杀敌军,一个不留!胆敢有后退一步者,斩!” “将军,不可......” “敌人狡诈,此处又是漠北,我军远离内地救援不及,万一敌人这是诱敌之计,我军一旦追击,此时又是深夜,如若失了方向,于我军不利。” “户部答应的军饷迟了一个多月,军中粮食只够十天,如若于敌军僵持,军心涣散,被敌人反扑,朝廷怪罪,我等罪责难逃......” “敌人目标或在将军,还请将军暂避锋芒,待户部送来粮饷,我军再与敌人决战,定能大破敌军......” 听着众人絮叨,楚现面色一沉:“违令者,斩!” “楚现!你刚愎自用,不听谏言,你这是要把我十万大军全都给害死!如此乱命,我李昭断不能从!”副将李昭猛地站了起来,冲着楚现怒目圆睁。 “我楚现刚愎自用。” 楚现嘴角微勾,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是吗?” 随着他话音一落,气氛陡然间陷入诡异的沉默之中。 大乾国大将军楚现,十三岁入军营,十五岁领兵作战,十三年来杀敌无数,立下赫赫战功。 两年前,漠北频频侵扰大乾国边境,杀害边民千余人,占领甘州。 楚现奉命率领十万大军破敌,深 入漠北腹地,直捣漠北都城,漠北几乎灭国,向大乾投降。 不料一个月前,就在楚现率领大军班师之际,敌人突然反扑,楚现当即率领大军御敌,将敌军三万大军困于溪云山。 面对李昭抗命,楚现立剑于前,眸中掠过一抹寒光直逼带头闹事的副将李昭。 只刹那间,李昭浑身一颤,一股无形威压扑面而来。 “楚,楚现......” “你,你瞒得了全军上下,却瞒不了我李昭!” 李昭强压着内心的恐惧,面向着众人从怀里掏出一道明黄色的圣旨: “早在三个月前,圣上就已经下诏班师,可他楚现却罔顾圣命,带领大军深 入漠北腹地,这才有了今日漠北反扑,堵我大军去路!” “楚现欺君误国,实为不赦之罪,眼下漠北二十万大军将我军四面包围,我大军面临险境,皆为楚现抗旨所致!漠北国王已经向我大乾投降,使臣已经抵达京都向圣上称臣,他们此番作为只在楚现!圣上有旨,将楚现就地处斩,杀楚现者,赏金十万!” 一番铿锵有力的话夹杂着周遭杀喊声,更添几分戾气。 众人却是一言不发,眸光如刀直逼李昭。 见状。 李昭紧张的咽了一口吐沫,高举手中的圣旨大喊:“楚现欺君误国,圣上有旨,你们想要抗旨,和楚现谋反不成!” “尔等可得想清楚了,这是圣旨,谁要敢抗旨不遵,那就是灭九族的重罪!” “楚现自恃于国有功,屡次违抗圣命,此番我军陷入敌人包围,大军危在旦夕,皆是因楚现贪功冒进所致,杀了楚现,我们都能活!” “临别京都之时,我军有十万之众,可如今折损近半,是他害死了那么多兄弟!” “......” 几名将领纷纷冒了出来,附和李昭。 闻声,李昭底气更足了些,将圣旨高高举起。 楚现冷嗤了一声,道:“在此次征讨漠北之战中,我军行程部署屡屡被敌军获悉,这内鬼是谁,本将军一直没有查出来,不想今日,你们反倒是自个儿跳出来了。” “此时你说什么都没用,是圣上要你的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敢抗旨吗?”李昭紧盯着他的双眸,可在对视瞬间,却又不自觉的心惊肉跳。 “抗旨?” 楚现睨了他一眼,嗓音深沉透着一股肃杀之气:“我楚现这些年抗的旨,还少吗?” 说话间。 楚现直接越过了他,飞身上马。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我们是奉圣上圣旨......” 数十名亲兵涌了上去,将李昭等五名将领斩杀。 ...... 一夜激战过后。 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青草覆盖的溪云山被鲜血染红。 经过一夜厮杀,楚现铠甲之上布满了鲜血,一股血腥味浓郁。 太阳高升,让原本寒冷的漠北仿佛覆盖上了一层金色的被褥。 楚现坐在马背上,仰头望着那一轮冉冉升起的太阳,没有大胜过后的喜悦,有的只是无比的沉重。 两年前,他母亲被毒死在家中,等他闻讯赶回家中之时,父亲已经奉旨娶了她人,母亲尸骨未寒,还未等他查清母亲死因,安葬母亲,皇帝一纸诏书将他赶到漠北。 而今日,正是母亲忌日。 “将军,抓到漠北国王!” “漠北五万俘虏,如何处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