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国外的死对头竹马放弃了马上到手的学业,回国后只是洗了个澡,便到了我家。 我发誓,以后要省着点吃棒棒糖了,因为太好吃了。 从此以后,哪怕后来我变成了假千金,周怀景想娶我也是豪门圈子里公开的秘密。 沈家执行家法,打在我身上的那100鞭子,是他用身体挡住了99鞭。 沈家将我关进地下室,黑暗中,他每天的呐喊成了我唯一的光。 “枝枝,别怕,我一定会救你出来。” 他说到做到,果然把我救了出来。 也让我亲眼见证了他和真千金的旷世婚礼。 曾经连棒棒糖都舍不得让我等的男人,为了救我,说了三次让我等等。 第一次,是婚礼当天,他脸上全是痛苦。 “枝枝,我不答应娶沈初宁,他们就不会放过你。你等我三年。三年后,我依然娶你。” 第二次,是三年后,他看着沈初宁凸起的孕肚,脸上全是犹豫。 “枝枝,初宁毕竟怀了我的孩子,你再等等。” 第三次,是昨天。他将离孩子一步之遥的我推翻在地,脸上全是警惕。 “沈南枝,你就不能安心等等吗?非要对孩子下手吗?” 阳光洒在他那张曾经爱过我的脸上,再没有了当初的神采。 既然如此,我也应该离开了。 1 “爷爷,我已经下定决心,要离开周怀景。” 电话另一头的爷爷只是叹了口气: “孩子,你能想通最好,我会让人安排好一切。” 电话挂断,我虚弱的走下楼,想看看厨房有什么吃的。 就看见周怀景正抱着三个月大的二胎,宠溺举高。 而沈初宁,用娇嗔的语气让他小心点,二人皆是满脸幸福。 时间过得真快。 他好像已经完全沉浸在丈夫与父亲的角色里。 余光看见我,他连忙放下孩子,表情有些许不自然。 “枝枝,这一年你受苦了。” 原来他还知道我受苦了。 被关在地下室,见不到一丝阳光,每天也只能靠送来的水和食物活下去。 没办法洗澡,我也只能把喝的水攒着。 才能在这一年里,没让自己发臭发烂。 可当他们打开地下室的那一刻,看见我邋遢的模样。 哪怕光亮再如何刺眼,都遮挡不住周怀景嫌弃我的眼神。 我的心,也是在那一刻,彻底死了。 此时,周怀景走到我面前,目光中闪过一丝心疼。 “你的脸色很不好,哪里不舒服吗?” 他想伸手拨开我额前凌乱的头发。 却被我后退一步,和他保持着距离。 手在空中停留了一秒,他皱了皱眉,这才解释道: “枝枝,当年,如果我阻止他们把你关在地下室,他们就要撕毁协议......” “我知道你有幽闭恐惧症,可是这一年,就可以换我们一辈子。” “我也是为了我们以后着想。” 他轻描淡写的一句,只是为了我们好。 却没有想过,这一年,我是怎样在恐惧的空间里, 确保自己没有疯掉。 我低下头,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我等了三年,又被关了一年,现在你可以带我离开了吗?” 我的质问,让周怀景有些局促。 从他躲闪的目光中,我看到了犹豫。 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倒是沈初宁,抱着几个月大的婴儿,主动走到我的面前。 “姐姐,这些都是爸妈的决定,你不要怪怀景。” “而且为了能让你们在一起,我心甘情愿配合你们演戏。” “只是被关了一年,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一个说为了我们以后着想。 一个说心甘情愿配合演戏。 所以他们就能心安理得的三年抱俩,还口口声声为了我好。 我点点头。 “我知道了。” 最后的挣扎,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我刚想离开,沈初宁突然后退了两步。 我来不及反应,她已经抱着孩子,倒在地上。 婴儿撕心裂肺的哭声瞬间响起来。 下一秒,我被人揪着衣服大力的向后面扯去。 力道之大,让我整个人摔在玻璃茶几上。 被砸碎的玻璃刺进我的后背,温热的血,立刻浸染了我的衣服。 “沈南枝,你怎么这么恶毒,连几个月的婴儿都不放过。” 周怀景看向我时,目光像是淬了毒。 他明明看见我倒在血泊里,明明知道如果玻璃扎穿内脏,我很有可能会死。 可他还是抱起孩子就往外冲,连头都没回一次。 我知道我们之间,再也回不去。 也不会再有以后了。 2 再醒来时,我趴在医院的病床上。 听给我送饭来的保姆说,如果玻璃在刺深半厘米,就会扎进心脏。 也是她发现我躺在血泊中,把我送来了医院。 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我住院的这一个星期,除了保姆,再没有人来过。 然而就在我刚能下床活动的那天,不止周怀景,沈初宁带着父母也都一起来了。 他们进门后气势汹汹,完全没有对我一丝关心。 只有铺天盖地的指责: “沈南枝,因为你推倒初宁,孩子受了伤还吓到了,一直高烧不退。” “你不止想拆散我女儿的婚姻,还想害我的乖外孙。” “和你那恶毒的妈,简直一模一样。” 是啊,他们并不是我的亲生父母。 他们恨我的生母,把他们的亲生女儿换走。 他们更恨我,顶替他们的女儿,在沈家长大,承欢他们膝下。 可我呢,又做错了什么。 我看着他们怨毒的目光,指甲掐进掌心,却觉不出来疼。 二十多年的感情和了解,不及他们亲生女儿的一句空口诬陷。 见我不为所动,沈初宁激动的把我从病床上拉下来。 “姐姐,我知道你怪我,怪我抢走爸妈,怪我抢走怀景。” “可你也不能对我和怀景的孩子下手,他还这么小,才三个月啊。” “我求求你,姐姐,你有怨气可以冲我来,放过我和怀景的两个孩子。” 一口一个她和周怀景的孩子,好像生怕我听漏了一般。 她哭喊得痛心疾首,激动得就要给我跪下来。 父亲一把拉住沈初宁,把她护在身后。 “别求她,本来就是她欠你的,是她应该求你原谅。” “沈南枝,你但凡还有点良心,就该给初宁道歉。” 父母对我恨之入骨,偏向他们的亲生女儿,我早已习以为常。 可那个说着爱我,事事为我们将来考虑的周怀景。 如今也站在我的对立面,一言不发,满眼皆是失望。 我们从小相识,年少相知,十分清楚我的为人。 可面对沈初宁漏洞百出的诬陷,他甚至没有去查家中的监控。 因为他,从一开始就认为是我做的。 想到这,我的心狠狠地抽痛起来。 “我什么都没做,我不会道歉。” 听了我的话,父亲气得拍了桌子。 随即喊来门外的两个保镖,直接把我按在地上。 我反抗着,尖叫着,后背的伤口在挣扎中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缝合线崩开的钻心感,鲜血顺着胳膊流在地上。 视线扫过周怀景的脸,是他不忍的闭上眼睛。 被按着磕下的第一个头,恍惚间,我想起沈家刚认回沈初宁的那一天。 外面大雪纷飞,天寒地冻,我穿着薄衫,被父母赶出门。 是周怀景脱下外衣披在我身上,把伤心欲绝的我,背回他的家。 也是他对我说: “枝枝,哪怕全世界都抛弃你,你还有我就够了,我永远都不会抛弃你。” 被按着磕下的第二个头,疼痛让我的意识有些恍惚。 我仿佛看到他为我反抗他父母的那天,他跪在烈日下的院子里,大喊: “我的妻子只能是枝枝,我只要她。” 最后他中暑被送进医院,我看着被晒黑脱皮的周怀景,笑着笑着就哭了。 被按着磕下的第三个头,我终于支撑不住倒在地上。 回荡在耳边的,是他曾经说了无数次的话。 “枝枝,等我三年,就三年,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可是周怀景,你曾经奋不顾身来爱我的努力, 如今却成了你伤害我的理由。 所以,我不打算再等你了。 3 在我失去意识的这段时间,我后背的伤再次缝合包扎好。 可当我醒来后,还是被医院无情的赶出去。 原因是沈家拒绝付治疗费和住院费。 我没有纠缠,拖着残破的身体走在街上,竟发现自己早已没有家。 就连手机也一直遗忘在沈家,没办法和住在沈家老宅的爷爷联系上。 我想快点离开这里,离开这让我千疮百孔的地方。 若不是周怀景找到我。 我很有可能会死在某一个角落。 “枝枝,我去查了监控,的确是初宁冤枉了你。” “你别怪我,我也是被气昏头了,毕竟是我的孩子。” “你父母只是让你给初宁道个歉,你偏要反抗。” “你要学会审时度势,也要为我们的将来考虑。” 是啊,爱子心切,那可是他和沈初宁的亲生骨肉。 可他或许忘了,在他们刚结婚的时候,他曾信誓旦旦的向我保证。 他不会和沈初宁有夫妻之实。 现在,他们第二个孩子已经三个月大了。 我虚弱的低下头,身体情况差到极致。 他明明知道我伤的有多严重,没有一句关心就算了。 看似好声好气的劝导,实际从头到尾皆是指责。 连沈初宁的故意栽赃陷害,也只是轻飘飘的四个字。 冤枉了你。 多么讽刺的四个字。 还是他根本没察觉到,他已经和父母一样,完全偏向沈初宁的那一边。 “没什么可考虑的了,我可以成全你们。” “你们已经有两个孩子,你也不想他们一出生就没了父亲。” 周怀景表情一怔,下一秒脸上瞬间染出一抹怒色。 他疯了一般朝我怒吼。 “沈南枝,我为你做了这么多,牺牲了这么多。” “你现在要成全我和别的女人?” 牺牲吗? 是有一些。 在沈初宁刚被沈家认回的那段时间。 整整半年,他都在为我们的未来而努力。 可自从他和沈初宁结婚,他变了。 变成口口声声为我们将来考虑,却一直做出伤害我的事。 “枝枝,不要闹了,我爱的一直都是你。” “我已经说服初宁,她同意收留你了,我们很快就能离开了。” 收留两个字,像无数钢针扎进我的心脏。 寄人篱下的日子,我已经过了四年多。 他们不爱我,折磨我,却不肯放我走。 的确是很快就能离开了。 只不过不是我和周怀景,而是我自己离开。 正好我的手机还在沈家,我总归是要拿回来。 临走之前,我想给自己和周怀景的过去告个别。 “我走不动了,你能背我吗?” 在那个冰天雪地的夜晚。 周怀景曾毫不犹豫的脱下外衣裹在我身上,一步一个雪脚印的把我背回他的家。 而四年后的今天,我却在他的眼中看到犹豫和躲闪。 “前几天孩子的满月酒,有不少媒体报道过。” “如果我现在背你回去,被人拍到......” 我心死的闭了闭眼睛。 “随口说说而已,我可以自己走。” 爱与不爱,真的挺明显的。 4 艰难回到沈家,我第一时间回到房间,给爷爷打去电话。 “爷爷,您明天就派人来接我好不好?我真的很想快点离开。” 爷爷沉默片刻。 “枝枝,爷爷已经派人去查了,刚知道拿到结果,你确实是我们沈家的孩子。” “你受了什么委屈,爷爷明天会亲自过去给你主持公道。” 心猛地一震。 原来,我不是被恶毒保姆掉包的假千金。 原来,陌生人拿着假的鉴定报告,就能抹杀和父母二十多年的感情。 多么讽刺的结果。 电话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挂断的。 抬头的瞬间,沈初宁站在房门口。 她虚情假意的走到我面前,拉住我的手。 “姐姐,是我不好,那天是我不小心摔倒,太害怕孩子受伤,还以为是你推的我。” “我真心向姐姐道歉,能原谅我这一次吗?” 沈初宁绝不会这么好心,主动来找我道歉。 果然她的身后,还跟着周怀景。 “初宁已经和你道歉了,你就原谅她吧。” 他语气重带着一丝催促,好像我有多不知好歹。 我没说话,只抽出手想转身离开。 可沈初宁却死死抓着我的手。 “姐姐,你不想原谅我也不要紧,反正你还要在沈家再住上三年。” “以后有的是时间,让姐姐原谅我。” 听了她的话,我不可置信的扭头看向周怀景。 此时的他动作一僵,心虚的错开目光。 看见我的惊讶,沈初宁怪笑起来: “怎么,姐姐还不知道吗?” “怀景为了让沈家收留你,要再留在我和孩子身边三年。” “这么多年过去,他对你的痴情,一直没变呢。” 他的承诺,他让我的等待。 三年之后又一年,一年之后又三年。 既然不想离开沈初宁和他的孩子,又为什么一而再的骗我。 他刚想解释什么,手机铃响,他接了电话便出去了。 沈初宁也瞬间变了脸色,突然一把抓住我的头发,就往外拖去。 “沈南枝,你怎么还不去死呢,你这么活着到底累不累啊。” 家里没人,我后背的伤还没好,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下楼时她没有一丝手软,直接将我推下楼梯。 翻滚的同时,我能感觉到后背的伤再次渗出血。 “我已经决定离开了,今天就会离开,周怀景我不要了,我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们面前......”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又被她抓住头发。 “不行啊姐姐,你怎么能离开呢,你现在离开,我怎么让怀景彻底对你死心。” “你若是不死......沈家那个老东西迟早会查出我的身份。” “等你和老东西死了,我会说是你闹脾气躲在地下室,想引起大家的主意。” 原来爷爷调查沈初宁,已经被她发现了。 所以她想杀了我,甚至还想去杀死爷爷。 “反正我说什么他们都会相信,你就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室,慢慢等死吧。” 地下室的门重重关上。 黑暗再一次把我完全吞噬,熟悉的恐惧感蔓延全身。 不管我如何呐喊都得不到半点回应。 没有人知道我在这,所以我也只能让沈初宁如愿。 在这里慢慢等死...... 另一边,周怀景和沈家人一起刚到沈家老宅。 不知怎的,他突然觉得心口一紧,似是感应到了什么。 “枝枝身上还有伤,把她自己留在家里,有人照顾吗?” 沈初宁也只是撒娇揽着他的手臂。 “她又不是沈家人,爷爷肯定不想看见她,我已经让保姆会照顾她了,你放心吧。” 就在这时,除了沈初宁,周怀景和沈家父母的手机,都响起短信提示音。 一份亲子鉴定报告。 以及一行留言。 【糊涂东西,我带着枝枝去国外疗养,你们以后再也不会见到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