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孕八月,癌症晚期。医生宣判:孩子和我,只能活一个。 忍着剧痛去找丈夫,却在门外听到他群聊语音: “嫂子八个月还表演杂技?琛哥,不怕出事?” 黎琛嗤笑:“慧慧想看,我演了这么久深情,收点利息不过分吧?” 原来我以为的救赎,不过是他们精心策划的游戏。 病床上,医生再次警告:“江小姐,必须终止妊娠......” “不必劝了,”声音冷得自己都陌生,“孩子,我不要了。” 毫不犹豫预约完一周后的引产手术,我拨通那个尘封的号码:“迟昼,你许诺我的‘迟夫人’的位置......还作数吗?” 1. 八个月的身子沉得像个灌满水的袋子,每一次细微的移动都牵扯着腹底的钝痛。 台下那片模糊的黑暗里,我知道黎琛和苏慧就坐在最好的位置。 脚踝的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声响,小腿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 冷汗瞬间浸透了鬓角,眼前金花乱冒。 我死死咬住下唇,铁锈味在嘴里弥漫开,才勉强维持住那摇摇欲坠的平衡。 台下爆发出稀稀拉拉的掌声,夹杂着几声刻意拔高的惊叹。 那声音像针扎进我嗡嗡作响的耳朵里。 我甚至能清晰地想象出苏慧此刻的表情—— 她微微歪着头,嘴角噙着那抹惯有的、看似天真又带着点残忍的好奇。 目光紧紧锁在我隆起的腹部,像是在欣赏一场精心设计的困兽之斗。 黎琛侧身靠近她,低声说着什么,脸上是那种我无比熟悉的、对着她时才会有的专注和温柔。 一个小时前,他结束群聊语音找到我。 “慧慧抑郁症又犯了,点名想看你演杂技。” 看着我瞬间煞白的脸色,他一脸无奈叹气:“你是芭蕾首席,不可能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到。人命关天,别这么不懂事。” 人命关天,不懂事...... 悲哀涌上心头,脚尖的剧痛猛地尖锐起来。 我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惊呼,笨拙而沉重地向侧面歪倒。 左手下意识地胡乱抓向旁边的钢索,粗糙的金属丝深深勒进掌心,火辣辣的疼。 腹部深处,那股一直隐隐存在的下坠感骤然变成了刀割般的剧痛。 冷汗像瀑布一样淌下,眼前阵阵发黑。 大腿内侧,一股温热的、粘稠的液体正不受控制地涌出。 血。 这个认知像冰水浇头,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 台下传来小小的骚动。 我艰难地抬起眼皮,视线穿过汗水和泪水,死死盯住那个方向。 黎琛站起来了,但并非冲向我。 他背对着我,正微微弯着腰,安抚性地、轻轻拍着旁边那个纤细人影的肩膀。 隔得这么远,我竟能看清他侧脸上那层柔和的、带着安抚意味的光晕。 男人嘴唇开合着,口型依稀可辨: “别怕,慧慧,没事的......她摔不死......” 每一个字,都精准地扎进我早已千疮百孔的心窝。 “晚晚!” 久久,直到确定苏慧不会被我“吓到”。 黎琛这才将脸上的温柔瞬间切换成一种表演痕迹过重的焦急。 他几步冲到我身边,半跪下来。 “晚晚!你怎么样?伤到哪里了?别怕,别怕啊,老公在呢。” 他打量着我,声音抖得厉害,眼里却是我难以忽略的笃定和有恃无恐:“都怪我!是我不好!不该让你上去的!疼不疼?医生!快叫医生!” 他拂过我汗湿的额发,动作轻柔得像在擦拭一件易碎的瓷器。 这熟悉的“深情”戏码,此刻只让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我闭上眼,泪水却像决堤的洪水,混合着冷汗,滚烫又冰冷地滑过脸颊。 我鲜少在他面前哭。 眼泪落到他手背上,像触电般,男人剧烈地抖了一下。 他眼尾也倏然红了,恍惚间,我居然看到了几分真情。 下一刻,男人猛地把我搂进怀里,一下下地轻柔地顺着我的脊背:“老婆,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