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十八岁那年,只因为纪云舒不小心看到了邻家小叔的雀雀,说了句好小。 从那以后,他俩就互看不顺眼。 他破坏她的所有恋爱,骂她不知羞耻。 她就放狗、咒他将来孤独终生娶不到老婆。 不曾想三年前,一纸豪门契约联姻将两人绑在一起。 自从,他们成了京圈人尽皆知的纯恨夫妻。 白日两人打得鸡飞狗跳,恨不得将对方拆骨剥皮。 夜里两人抵死相缠,将恨一遍又一遍做到极致。 两人也不止一次的互相提过离婚,但每次都不欢而散。 直到那日她被仇家追杀,危在旦夕之时,被路人施救,捡回一条命后。 纪云舒突然就想通了,她有钱有颜有身材。 从今日起,不喜欢她的人,她全部不要了。 所以等身体恢复的差不多时,她请律师来拟定了两份协议。 一份是离婚协议书,从拟定到结束,她从未有过半分停顿。 一份是断亲书,内容很简单,只有寥寥一句话。 【我纪云舒,死后既不做纪家的鬼,也不入傅家的坟。】 因为不管是纪家还是傅家,所有都只爱她的养姐,她不愿意将来死后还被他们扰乱清净。 做完这一切,律师将两份协议拿回去做公证手续。 她刚到别墅书房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傅楷勋和纪家父母的谈话声。 “城外疗养院?楷勋你真打算把云舒送到城外调养身体吗?” “也是,她爱你爱的太偏执,的确有病,确实该送出去治治了。” “她终生不能生育的消息一旦放出,傅家绝不会留她。” “依我们所见,不如趁这段时间,让雪棠住进来,为傅家生个孩子,楷勋,你觉得呢?” 傅楷勋却迟迟没有说话,心头没来由的燥郁阵阵升起。 忽然,他视线一瞥,看向了门口那道纤细的身影。 他冷睨着纪云舒,声音不悦:“躲在门口听什么?” 纪云舒神色平静:“就算我不听,这件事你不也是要找机会告诉我吗?” 话一出,空气像陷入了死寂。 傅楷勋薄唇微抿,顿了顿,还是说出口:“傅家人丁稀薄,你身子受损无法生育,我不可能因为你没有后代。” 纪云舒只觉得指尖发凉,没想到她耗尽热忱的真心,在他眼中竟比不过一个“孩子。” 许久,她扯动唇角,露出一抹苍白的笑:“好。” 与其留在这偌大的别墅看他与纪雪棠恩爱,她更想去一个没有他们的地方。 傅楷勋本以为纪云舒会大吵大闹一番,却不曾想只听到这一声清浅的“好。” 如同一记重锤,砸得他心头微震。 望着纪云舒孱弱的背影,他鬼使神差的开口。 “你要去哪?” “收拾东西,不是要送我去疗养院吗?” 半晌过后,纪云舒提着黑色皮箱下楼。 坐在沙发上沉默许久的纪父纪母微微偏过头,像是不想看见她。 从她进来那一刻开始,他们就她视若无睹。 傅楷勋眸色微动,难得起身上前走近。 “我和雪棠只是要个孩子,等孩子生下来便过继给你抚养,不会影响到我们的。” 说完,他看着纪云舒毫无波澜的眼眸,喉结滚了滚,又说了一句。 “等你把身体养好,我再接你回来,给你补过生日。” 纪云舒眼睫轻颤,恍然想起过几日就是她的二十五岁生日,嘴里猛地涌起一股苦涩。 她早已记不清有多少年没过过生日了。 每逢她生日那天,养姐纪雪棠不是上演"旧疾复发"就是“失足落水”。 从前是纪家父母为纪雪棠抛下她。 后面嫁给了傅楷勋,他也为了纪雪棠抛弃她。 再后来,就没有人记得她的生日了。 她正想说不用了。 这时,推门而入的纪雪棠的声音先一步响起。 “云舒,你不待在医院好好养病,怎么跑回来了,快,我送你回去休息。” 说着,就伸手抢过她手中的皮箱。 “砰!”的一声,黑色箱子重重坠地,东西散落了一地。 其中最显眼的,是一沓沓她曾经写给傅楷勋的情书,还有各种他们曾经年少时期的合影。 纪雪棠轻笑:“云舒,你还真是爱惨了楷勋,连这些东西都要带走。” 若是以前,傅楷勋听到这话早已冷了脸。 可此刻,他却出奇的平静,只双眸静静地看着,蹲在地上收拾东西的纪云舒。 心中的不安消散,唇角一勾,声音依旧冰冷道:“走吧。” 到了医院。 在傅楷勋和纪雪棠一起做婚检打算备孕时,纪云舒烧了和他有关的所有东西。 在纪父纪母鞍前马后的伺候纪雪棠抽血时,她卖了父母曾经送她的金锁。 一切都处理好后,纪云舒带着那两份协议去找了纪雪棠。 她把协议推到纪雪棠面前,平静道。 “我不想掺和你们的游戏了。” “让他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签下这两份协议,对你来说,不难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