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知道我弟弟有凝血障碍! 我跪在地上磕头求他,“我以后再也不敢故意无视林巧巧了,我求你把我家人拉上来。我爸妈年纪大了受不了这种折磨!” 他却笑得冷血,“谁让你爸妈收养了巧巧之后又故意弃养,你知道她到孤儿院之后受了多少苦吗?我找她这个救命恩人这么久,结果近在咫尺!” “这样吧,我跟你玩个游戏,俄罗斯转盘听过吧?你赢了就带走你家人,输了就任由巧巧撒气。” 我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答应他。 没想到好不容易赢下游戏,却在轮船周围看见了逐渐靠近的鲨鱼鳍。 “快把他们拉上来!鲨鱼来了!”我崩溃大喊。 傅宣墨却根本不动,还大声呵斥我。 “够了!你父母和弟弟压根就没上船,我吊在船底下的是生猪肉!你到底要演多久?” 1. “一共七枪,有四颗实弹,三颗空弹。只要你打出两颗实弹就算你赢。但是每打出一颗空弹,就必须任凭我吩咐给巧巧出气。” 俄罗斯转盘,我怎么可能没听过呢? 三年前,我被傅宣墨仇家绑架。 他为了救我,答应和对方玩俄罗斯转盘,被打了三枪差点死掉。 到现在身上还有没清理干净的弹片。 我摸了摸脖子上那条用从他身上取出的子弹做成的项链,心如刀绞。 当初他多么爱我,现在却为了给包养的小雀儿出气要和我玩俄罗斯转盘。 “我答应你,但是能不能先把我的家人拉上来一点。吊得太低鲨鱼很容易就会被引过来!” 我红着眼求他。 傅宣墨却冷冷瞥了我一眼,“你没资格和我谈条件。” 他是海盗帝国太子爷,本就是座冷血冰山,只有遇到我才会融化。 他从前说我永远是他的例外和偏爱,现在却把偏爱给了别人,把冷漠给了我。 我不敢再提,只能寄希望于尽快赢下游戏。 傅宣墨举起枪抵在我额头,我害怕得眼皮都在颤抖。 他却突然冷哼一声,把枪打向靶子。 这是颗实弹,要不是他挪开,我就已经没命了。 我眼神复杂看了他一眼。 第二枪我打出了一枚实弹,下意识寻找傅宣墨想和他分享喜悦。 却发现他搂着林巧巧,眉眼温柔地看她吃东西。 我不断祈祷让我再打出一枚实弹,可惜第四枪是空弹。 也就意味着,我得接受一个惩罚。 “把巧巧鞋上的荔枝汁舔干净,我可能会考虑给你放放水。” 傅宣墨仔仔细细地给林巧巧擦着她手上残留的荔枝汁水,看都不看我一眼。 林巧巧脚上是傅宣墨亲自给她挑的精致小皮鞋,现在上面满是粘腻。 他是不是忘了,我荔枝过敏。 我皱眉红了眼眶,心里满是酸楚。 平常只要我皱眉他就心疼得什么也不管不顾了。 但如今无论我怎么皱眉也没用了,他的目光始终不为我停留。 为了救家人,我眼睛一闭豁出去。 缓缓跪下舔林巧巧的鞋。 无数种屈辱的情绪涌上心头,我强忍着情绪把她的皮鞋舔得干净如新。 林巧巧却故作娇俏抬脚撞了下我的下巴,“好恶心啊,都是苏浅姐的口水。” 傅宣墨对她满是宠溺,下一秒就一脚踹开我。 “行了,继续游戏吧。” 过敏反应逐渐爬满全身,我一边挠着冒出来的红疹,一边打出第六枪,还是空的。 “苏浅,你总是故意无视巧巧让她难堪,她一个单纯的小姑娘哪里承受的住这种恶意?小姑娘嘴一瘪眼睛红得让人心疼,你知道我哄了多久才哄好她吗?你跪下重复再也不敢无视她这句话一百遍,到她满意为止。” 我二话不说就照做,只想快点结束游戏救我家人。 2. 傅宣墨从前虽然宠我,但也有自己的脾气,从来不会哄我,只会给我个台阶让我自己下去。 原来他遇到真正想宠的人是会哄她的,只不过那个人不是我。 他惊讶于我的乖顺,“这就对了,小姑娘得用宠的。巧巧从小受苦,身体不好,今后得你来伺候她生活。这本来就是你欠人家的。” 我一言不发,迫不及待打出最后一枪实弹,然后冲去救家人。 “快拉他们上来!” 水手们一点也不听我的话,没有一个人动身。 没想到这时候突然有一只大鲨鱼一跃而出,直接把我的家人们咬进了海里。 我瞪大了眼睛,疯狂哀嚎,不断磕头求情。 “救人!救人啊!求你们!” 傅宣墨却不耐烦了,“苏浅,你够了!下面吊着的都是生猪肉,你对着一堆猪肉都能演得这么入戏,不就是想让我心疼你吗?” 我的家人们生死未卜,傅宣墨却抱着林巧巧欣赏游动的鲨鱼。 “好酷!鲨鱼简直太厉害了!”林巧巧踮着脚一副天真做派,故意夸赞吃了我家人的鲨鱼来恶心我。 “喜欢?小孩子气。等会让人捕了放水族馆里给你玩。” 我求他S鲨鱼救人,他不为所动。 林巧巧说喜欢,他就要为她抓捕鲨鱼,甚至建一座水族馆送给她。 我绝望地回头看傅宣墨一眼,然后坚定地冲刺跳入海中。 他不救,我自己救。 傅宣墨瞬间变了脸色,一想到刚才我和他对视的眼神就感到心颤。 甲板上一团乱。 “愣着干什么?救夫人!” 我奋力挣扎,却还是被渔网捞了回去,躺在地上像一条死鱼。 傅宣墨一巴掌打在我脸上,语气冷得刺人。 “你疯了?下面可是鲨鱼!想争宠也不该赌上性命!” 他从来舍不得我磕着碰着哪怕一下,现在却打了我一巴掌。 林巧巧搂住傅宣墨的胳膊,靠在他肩上。 “墨哥哥别生气,苏浅姐只是太想把我赶走了。” 她以为傅宣墨会因此对我发怒,但是没想到他听到我虚弱地一直喃喃“救人”之后终究是心软了。 “浅浅别闹了,乖。我答应你就是了。” 我终于放心地晕了过去。 林巧巧眼神不甘又怨毒地瞪着我。 醒来之后,有人给我端来一碗热汤。 “傅总说泡了海水容易着凉,给夫人暖暖身子。” 我接过碗,却发现碗里只剩一点残渣,碗边还有口红印。 这是林巧巧喝剩的汤,傅宣墨却施舍给了我。 我本来升起的心又猛地沉了下去。 把碗扔在一旁,急切问道。 “找到我家人了吗?” 船员一愣,“傅总没吩咐我们找人啊,他陪林小姐捞发光水母去了。” 我自嘲地笑了,笑得泪花四溅。 傅宣墨从前永远把我的事摆在第一位,我说一句想吃法棍,他推掉所有事千里迢迢坐直升机飞到法国给我买。 现在却轻易把我的诉求忘掉,抛之脑后。 只记得讨他的小雀儿开心。 那可是我的家人啊! 难道还没有发光水母重要吗? 3. 我听见船舱外有点细微的动静,往外一看,熟悉的衣服飘在海面上。 是弟弟的衣服! 我偷偷跳了下去,发现真的是弟弟。 他被父母拼命护住,托举着没被鲨鱼咬死,恰巧挂在了船外壁。 但他现在状态也不好,失血过多,脸色苍白。 我喜极而泣,把他抱回自己的房间,然后狂奔出去找医生。 但是医务舱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 傅宣墨明明带了整整五十个医生。 我抓住路过的船员问。 他说:“林小姐玩得太久有点晕船,傅总就把所有医生都叫过去了。” 我马不停蹄地转而向傅宣墨的房间跑去。 “傅宣墨,我找到弟弟了,他一直在流血,求你让我带走一个医生吧。” 我哭得语无伦次。 林巧巧虚弱地窝在傅宣墨怀中,“墨哥哥,我没事,你去吧。虽然知道苏浅姐在撒谎,不过就是想把你从我身边抢走,但还是她更重要。” 傅宣墨瞬间黑了脸,怒不可遏。 “苏浅,你又来这一套!巧巧刚晕船,你就说找到弟弟要带走医生,哪有这么巧的事?” 我拼命摇头,急得直跺脚,“我没有说谎,我弟弟有凝血障碍,他等不了了!” “闭嘴!就知道作妖,苏浅你到底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一个泼妇?现在都到了拿你最疼爱的弟弟撒谎的地步了?” 他看着我的眼神满是厌恶和失望,深深刺痛了我的心。 原来我在他心里早已是这种人。 我再也不想顾及什么,直接上手把一个医生往外拽。 “跟我走!” 傅宣墨被我气得不行,竟是直接大步一迈,用力在我脖子上劈了一掌,把我打晕了。 “都是我平常太顺着你,才让你几次三番欺负到巧巧头上。把夫人扔到房间外,看着就生气。” 船员看不下去,摇醒了我。 “夫人,船马上靠岸了,陆地上有医院。” 我不顾脖子上的疼痛,爬起来就往房间跑。 对,我得做好准备,一靠岸就抱弟弟去医院。 弟弟这种情况肯定需要一大笔钱。 我刚打开手机,却发现银行发来所有卡被冻结的消息。 绝望涌上心头。 傅宣墨非要这样堵住我所有的路吗? 我的目光看向手上的玉镯,这是傅宣墨送我的定情信物,全球孤品,我决定当掉它给弟弟治病。 但我却发现玉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磕了一个角,里面露出的质地竟然是塑料! 我猛然想起,林巧巧说过喜欢我的玉镯,问我借我不给。 傅宣墨那天突然说要我脱下玉镯,去开个光。 他肯定是那时候把玉镯掉包给了林巧巧。 我无声哭泣,泪流满面。 最后的退路也没有了,我该怎么办? 在通讯录里翻来覆去,只有一个人可以借钱,我的前男友。 我抖着手给他发了消息。 “能不能借我点钱?” 4. 他秒回。 “你遇到什么困难了?记得我送你的手镯吗?是银包金,先卖掉应急。等我回去找你。” 我愣神,想起分手时他扔过来一个银手镯说是分手费,我气得随手扔进了行李箱角落。 立刻从床底下翻出行李箱,摸遍所有地方才在一个角落找到卡住的手镯。 把塑料镯子扔进垃圾桶,换上了这个银手镯。 我心酸不已。 有人用塑料换走玉镯只为讨情人欢心,有人用银包金手镯偷偷给我留一条退路。 我见船还没靠岸,出去问询。 没想到船员说林巧巧突然吵着闹着要留到晚上看蓝眼泪,不许船靠岸。 我立刻去找林巧巧。 “让船靠岸。”我双眼血红瞪着她。 林巧巧轻笑了一声,“我凭什么听你的?你越不好过我越开心。敢和我抢东西?那我就让你全家都陪葬!你爸妈和弟弟被吊在下面的时候,舌头都被我拔了,连求救都做不到,好可怜啊。” 听见自己家人死前遭受了这种折磨,我全身的血液都好像凝固了,扑上去对林巧巧又抓又咬。 “住手!”赶来的傅宣墨一下把我踹飞了三米远。 他心疼地抱住林巧巧,眼中狠戾都快藏不住了。 “来人,把夫人用刺网吊起来,拿耙刺给我狠狠打!敢动我的人,就得想想后果。” 我措不及防被高高吊起,刺网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尖刺,刮得我全身都是伤口,痛得头皮发麻。 耙刺一下又一下打在我身上,带出一个个血洞,汩汩往外冒血。 我痛得死去活来,哭天喊地,恨不得就这样跳进海里一死了之。 “傅宣墨,你混蛋!我也有凝血障碍,你忘了吗?” 他充耳不闻,只顾着安慰受惊吓的林巧巧,用手抓着水母逗她开心,答应她给她买一座庄园。 一个小时后,终于结束了这场酷刑。 我被放了下来,身上一直在流血。 但我只想快点回到弟弟身边。 然而回到房间只看见一条爬行后留下的血迹。 桌子上有一张纸,字迹歪歪扭扭。 “姐姐,他们说你为了给我找医生被欺负了。我不想拖累你,所以我先去找爸爸妈妈了。” “啊!”我叫喊着往外面看去,只看见弟弟被刮下的一块衣角。 我弟弟为了不连累我,自己用尽仅剩的力气爬到窗边跳海了。 脑海中出现这个信息之后,我痛不欲生,瘫坐在地上抱头痛哭。 血和泪混在一起,格外刺眼。 我没有家人了。 我什么也不想要了。 傅宣墨,船靠岸之后我就会离开,我们再也不见。 我悲痛地收拾行李,在船靠岸的那一刻就头也不回地离开。 傅宣墨这时候手里拿着创伤膏走了出来。 “夫人呢?怎么没看到她?” 船员支支吾吾,“船一靠岸夫人就拉着行李箱走了,走之前还把这个子弹项链扔进了垃圾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