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豪爸妈说他们破产了。 他们还得了绝症,家里一贫如洗。 为了双倍工资,元宵节我还在坚持送外卖。 更为了抢回被烈性犬叼走的外卖,惨遭撕咬致死。 我的尸体躺在太平间等着家属认尸时, 富豪爸妈正带着假千金妹妹,在大别墅里放烟花。 直到警察电话通知他们,我死了。 我妈看着我已经冰冻的毁容脸,呸了一声, “大过年的真晦气!烟花都没放完!” 妹妹抱着家里的贵宾狗,笑得合不拢嘴, “妈,姐姐总算死了,我们再也不用装穷啦?” 我的灵魂飘在半空,流出血泪。 原来他们所谓的破产,绝症,都是骗我的。 再睁眼,我重生了。 我发誓要离他们远远的。 可我没想到,重生的却不止我一个。 1 “知予,爸妈对不起你......” 我看着眼前这个穿着朴素、面容疲惫的女人。 我妈握着我的手,眼眶发红, “家里真的很穷了,而且......爸妈都得了绝症。” “你妹妹也快辍学了。” 听到这句话,我的脑袋嗡的一声炸开,眼前熟悉的场景让我瞬间明白过来 ——我重生了。 上一世也是这样。 刚从孤儿院接我回来的爸妈,哭着说家里一贫如洗,为了治病负债累累,两人还患上了无法医治的重病,我那没有血缘关系的假千金妹妹,眼看书也没有念完,就要辍学。 我信了。 为了给他们赚救命钱、给妹妹赚学费,我不眠不休地打几份工,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 我放弃了出国参加研究项目的机会,每天在公司里拼命加班、兼职送外卖,只为了拿到春节期间两倍工资。 可就是元宵节那天,寒风刺骨,我送着最后一单外卖。 看到前方别墅区,我那命不久矣的爸妈,竟然和我的妹妹在豪宅里,拿进口鱼子酱喂狗。 那狗没牵绳,烟花声中失控,冲过来将我扑倒在地。 对着我的脸拼命撕咬。 我再也没有站起来。 元宵节的街道好冷啊...... 我努力想爬起来,可身上的电瓶车那么重,天空的烟火那么热烈。 “妈妈你看,那边那个快递倒了!他送的是不是宝宝的进口鱼子酱啊?诶,宝宝你嘴里是什么脏东西?快吐了!” “真晦气,别过去!” 在这个被遗弃的角落里,我的呼喊太微弱了,没人听得到。 直到外卖超时被爸妈投诉,我的尸体才被人发现。 躺在冰冷的太平间里,我冻得发硬,无人认领。 而爸妈和那个被宠得如珠如宝的假千金妹妹,吃着住家厨师做的、热气腾腾的高档年夜饭。 我的灵魂漂浮在别墅里,看着他们笑着给狗喂年夜饭,三人一狗,满眼亲昵。 直到电话铃响,警察告诉他们,我死了。 家人收到我死讯的第一反应,不是伤心,而是嫌晦气: “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大过年的!” 嫌弃我省吃俭用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不吉利,我妈转眼就把那根我送她金项链,从狗脖子上拽下来, “我们家狗宝可别沾了晦气!” “装了那么久穷鬼,狗宝吃也吃不饱,都瘦啦!” 我不知道原来灵魂也可以哭。 眼泪顺着面颊留下,变成空气里的晶莹。 我曾满心欢喜,以为从孤儿院出来后,自己终于有了一个家。 我以为自己终于有了姓氏,有了爱我的人们。 哪怕妹妹不是亲生的、也只是多了一个值得守护的亲人。 可偏偏最亲近的人,却亲手将我推下地狱。 这一世,我不想再做一个懂事的孩子了。 2 “没关系的,知予姐姐......你才刚刚回家,爸妈的钱都是你的,我可以不读书......都是我欠你的。” 宋知意吸了吸鼻子,仿佛忍受受着天大的委屈。 ——上一世,她也是这么说的。 可是转头她一哭闹,爸妈立刻拿出赞助,让宋知意无痛进名校。 而我,每年拼死拼活地考全额奖学金,结果到最后,我申请的研究项目名额却被她顶替。 就算是亲生的,我也永远比不上宋知意。 没关系,我根本不需要比。 我低头轻轻笑了一声: “宋知意,三门补考,两科重修,你辍学就是及时止损。但没关系,我可以带着你去送外卖攒钱。” 宋知意的哭声戛然而止,面孔涨的通红。 爸爸的手“啪”地一下拍在茶几上, “你反了天了!刚进家门就想着图我们的钱是吧?我告诉你,没有!家里一分钱也没有!!” 爸爸冲过来就是一耳光,打的我偏过脸。 嘴里顿时一股血腥味。 宋知意,露出得意眼神: 和上辈子一样。 上辈子,我再怎么努力,我爸都怀疑我图他的钱。所以故意住破房子,骗我家里穷,都是为了考验我的真心。 后来,哪怕我上交所有工资,给他们“治病”。 他们还是觉得我贪慕虚荣,总有一天会露出嘴脸。 妈妈也红了眼,指着我骂, “知予,你变了,心怎么变得这么狠?妹妹怎么可以去送外卖??” 说完,三人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把我反锁在连暖气也没有的家里。 ——他们以为这样,就能让我乖乖屈服。 第二天,爸妈满心期待地想看到我蜷缩在墙角,脸色苍白地对他们认错、哭着求原谅。 可一进门,他们就僵住了。 “这门怎么回事?!” 门板破破烂烂,锁歪斜地挂着,整个门框被硬生生砸开。 我根本不在这间破房子里。 此刻,我正在大别墅里,在警察的陪同下,吃着住家厨师做的鹅肝。 3 “你这是私闯民宅!” 警察局里,爸爸气得浑身发抖,一抬手就要朝我脸上扇。 警察一把扣住他手腕,脸色冷硬: “这里是警察局!请你克制一点。” 爸爸的脸瞬间涨红,对我指了半天,却只能硬生生把怒火憋回去。 警察翻着档案,皱眉道: “奇怪,你们明明是上市公司股东,怎么会穷到让孩子住那么破的房子?还把亲生女儿,一个人锁屋子里面?你们涉嫌虐待罪了知道吗?” 空气安静了一瞬。 我眨了眨眼,故作惊讶地看着他们,眼神那叫一个清纯无害: “爸妈,你们不是说自己得了绝症,家里破产了吗?!那为什么还有大别墅?警察叔叔把我从屋子里救出来,送我去别墅的时候,我多惊讶啊!” 妈妈刚要开口解释,爸爸已经抢先一步: “宋知予她吃我们家的,喝我们家的,用我们家的,她有什么资格住豪宅?!” “我们说自己得了绝症,也只是为了培养这个不成器的女儿,早点自立而已!我们当父母的,难道还会害她吗??” 说着,爸爸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早就准备好的欠条,拍到我面前, “宋知予,既然你这么不知感恩,那你自己睁开眼看看,爸爸妈妈这些年为你的付出!!” 我低头。 欠条上,写满了从我回家后的一笔笔花费 ——衣食住行,水电费,学费,甚至连几顿饭的钱都被算了进去。 总共也就三万。 我忍不住笑了: 毕竟上辈子,我可没见过爸妈这样丑恶的嘴脸。 警察都看不下去了,我却眼神淡淡的: “行啊,那我还。今天在警察局,也请警察做一个见证,等我还清了这些钱,就和宋家一点关系也没有了。” 爸爸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痛快,冷哼一声: “宋知予,你必须在三天之内还清,否则——” 他压低声音,目光阴狠: “否则,宋知予,你就等着吃官司吧!” 出乎爸妈意料,我丝毫没有犹豫,轻轻点头, “好。” 重来一次,我不想再和这个家有任何瓜葛。 为了快速赚钱,我去夜总会端盘子。 背后,一个熟悉声音响起, “姐姐?” “你怎么在这里陪酒?” 我手里的托盘微微一抖,顺着声音转头。 穿着一身昂贵名牌的宋知意,站在我面前。 她手里,挽着一个高大的男人。 那张熟悉无比的脸,让我呼吸一滞, “......谢清珩?” 而男人看我的眼神,先是疑惑、震惊,再是怒其不争的失望。 4 上辈子,谢清珩为了救我,早早死于一场车祸,只有一捧骨灰陪我走到人生最后。 重生一世,我早早拉黑他,不敢再接触,生怕命运重蹈覆辙。 而这个从小和我青梅竹马、和我扮家家酒,说要娶我的男人。 这个上辈子,说会永远保护我、爱护我的男人,此时此刻,却揽着宋知意的腰,看我的眼里满是鄙夷, “你是......宋知予?你怎么沦落到陪酒了?” 指甲紧紧抠进手心,我的心里,窒息一般疼痛。 宋知意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听到的声音说, “姐姐,看来不管重来多少次,赢的都会是我。” ——原来重生的,不止我一个。 “姐姐既然喜欢这种地方赚钱,今天可得好好表现呀。” 宋知意尾音上扬,谢清珩抬手打了个响指,服务员立刻端上来一整桌洋酒。 “你不是能喝吗?” 谢清珩居高临下,打开一瓶递给我, “把这些喝了,我付你双倍。” 我低头看着那些烈酒,眼神平静。 大概老天真的偏爱宋知意吧。 无论是爸爸妈妈、还是我上辈子的恋人,都会偏爱她。 而我,就算重生一次,还是那个阴暗角落里的配角。 我拿起一瓶,拧开瓶盖,仰头就喝。 辛辣液体涌进喉咙的瞬间,胃部传来灼烧感。 “砰——” 瓶底重重砸在桌上,包厢突然安静。 谢清珩眯起眼,似乎没想到我真的敢喝。他冷笑: “一瓶怎么够?” 我笑了一下,又拿起第二瓶。 然后是第三瓶,第四瓶...... 空气变得安静,原本还有几个起哄的人,都渐渐闭了嘴,看着我一瓶接一瓶地灌下去。 第五瓶喝到一半,谢清珩突然踹翻茶几。 不知道是在生什么气。 他站起身,猛地伸手把酒瓶从我嘴里夺走,怒道: “宋知予,叫你喝你就喝,不要命了?!” 谢清珩掐住我手腕的力道几乎捏碎骨头。 我依稀闻到他袖口熟悉的雪松香。那原本是他最喜欢的味道。 上辈子,他死在我怀里的时候,身上就是这个味道。 我笑了,眼神微醺又散漫,视线模糊,语气淡淡: “妹夫,不是你让我喝的吗?” 谢清珩的瞳孔缩成针尖一般,他皱起眉毛,还想说什么, “你......” “哗啦”一声响,宋知意突然摔了酒杯。 她“呀”一声,躲到谢清珩怀里, “清珩哥哥,我流血了!” 我低头看一眼酒杯碎片,碎玻璃溅进我的小腿,血珠顺着腿流下。 也不知是谁拿起酒瓶,昏暗中“哗啦”一下,剩下的酒全倒在我头上。 5 “喂,还有半瓶呢,你喝完呀!” “哈哈哈哈哈......” 有人起哄,气氛热烈。 冰冷液体顺着头发流淌,混着空气中的酒精味,刺激着我的鼻腔。 谢清珩搂着宋知意,把钞票甩过来的动作,像在扔垃圾。 他的神色冰冷至极,再也不肯多看我一眼: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为了钱,什么都肯做!” 宋知意躲在男人怀里,离开前,对着我做了个口型—— “姐姐,你又输了。” 我捡起钱,只来得及在更衣室擦了擦头发,又被领班推进另一个包间, “贵宾厅缺人手,赶紧先过去!” 一进门,聚光灯打我身上: 这里根本不是普通的宴会。 水晶灯璀璨,每个人都穿着精致昂贵的礼服,手里端着香槟,谈笑风生。 而我,身上还带着未干的酒渍,一出现,窃窃私语如同瘟疫蔓延: “这谁啊?” “不会是哪个陪酒的吧?” 所有的目光,或讥讽,或鄙夷,或嫌弃。 而站在舞台中央的宋知意,已经换了一条裙子,靠在谢清珩怀中,笑得无比温柔, “大家可能不知道,这一位宋知予,她是我的姐姐。” 会场顿时一片哗然, “什么?她也是宋家的千金?” “开什么玩笑,这姐姐居然是个陪牛女?和妹妹的差距也太大了吧?” “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 笑声此起彼伏,宋知意站在一旁,眼里的得意几乎要蔓延出来, 宋知意突然掀开我的口袋,藏在里面的钞票雪片般飞散。 百元大钞落在鱼子酱托盘里、掉进香槟杯、黏在贵妇人的貂皮大衣上。 此起彼伏的惊叫中,爸爸妈妈冲上台,护住惊慌失措的宋知意,一把将我推到在地。 受伤的小腿再次流血。 我忍不住,痛得流下眼泪,却又笑了。 站在舞台中央,看着母慈子孝、郎才女貌的场景,我笑得前仰后合。 “宋知予,你不要乱来!!” 爸爸妈妈护着宋知意,生怕我发疯,伤害他们的宝贝女儿丝毫。 “乱来的是我吗?” 我穿过爸妈,看着背后的宋知意, “宋知意,你真的觉得,这一次赢的还是你?” 仿佛为了映证我的话,大厅门突然开了。 “我们有一项调查,需要当事人宋家配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