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为给欠债被抓走的丈夫点天灯,我和妈妈拼命赚钱. 妈妈却因此得了胃癌。 当我拿着钱想送她去医院时,却发现她为了不连累我们,已经投河自尽。 我抱着妈妈的骨灰,在拍卖场颤抖着点起了天灯。 锤音落定,我冲向后场想见丈夫,却在门外听见他和债主的对话: “楚总,你本来就是拍卖会的幕后老板,这么骗她们母女俩是不是不太好?” “听说为了给你筹钱,她妈都累病了。” 楚明修的声音轻松得刺耳: “这是我对她们的最后一个考验,现在她们通过了,我自然会告诉她们真相。” “我这么有钱,累病了算什么?她就算累死了我也能用钱给救回来。” 我看着妈妈的骨灰,泪水砸在冰冷的瓷面上。 原来我倾尽所有换来的,不过是一场残忍的测试。 在他眼里,我母亲的命只是个可以用金钱衡量的数字。 可她再也回不来了。 楚明修,我也不要你了。 1. 一门之隔,屋里的声音还在继续。 楚明修的小青梅林语迟娇滴滴道: “明修哥,虽然沈知薇能陪你吃苦,可要是她知道了你的身份,会不会......?” 楚明修声音依旧不紧不慢。 “我明白,只要她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后还能不贪慕虚荣。” “我就会娶她。” 我死死抱住怀里的饼干盒,里面装着妈妈的骨灰。 为了给楚明修还债,妈妈的遗书里特意嘱咐, 别在她身上乱花钱,用这个装骨灰就行。 拍卖结束后,只要我能和楚明修好好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可到头来,我和妈妈呕心沥血赚钱还债,只是一个谎言。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场馆的, 只是麻木的抱着饼干盒,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家的方向走。 路过市中心时,人渐渐多起来。 突然,天空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我抬头看去,整个夜空被烟花照亮。 天空中,数百架无人机缓缓排列成“C&;amp;L”的字母组合,在夜空中闪烁着银光。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惊叹声。 “听说是楚氏集团总裁楚明修的手笔。” “他们总裁消失了三年,今天是特意为未婚妻生日回来的。” 我低头看了看怀里的饼干盒,眼泪又忍不住落下。 楚明修是总裁,也有未婚妻。 既然如此,那我和妈妈这些年受的苦算什么呢? 他的一句考验,就草草结束了我妈妈的一生。 我继续往前走,脚上这双打折时买的球鞋已经出现裂口。 一颗碎玻璃扎进了脚掌,但我已经感觉不到疼了。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 是楚明修,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了接听。 他的声音透着焦急, “薇薇?你在哪儿?我在拍卖会找了你很久都没找到你,出什么事了?” 我没说话,耳边只剩下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楚明修的语气突然变得欢快起来,像是要奖赏我一般: “薇薇你怎么不说话?你在听吗?” “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其实我是楚氏集团的现任总裁,之前那些债务、拍卖会,都只是......” 没等他说完,我就按下了挂断键。 夜空中的无人机还在变换图案,现在组成了一颗巨大的爱心。 路边的情侣们依偎在一起,女孩们捧着鲜花,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我多希望妈妈还能像小时候那样,把我搂紧怀里说“薇薇别怕”。 可现在,我只能用力地抱紧怀里的饼干盒。 手机很快又亮起来,是他发来的消息:【薇薇你别生气,以后我会给你和阿姨最好的生活。】 我把手机调成静音,塞回兜里。 不会了,楚明修。 没有了妈妈,我不会再有更好的生活了。 我以后的生活里,也不会再有你了。 2 我睁开眼时,熟悉的消毒水味道传入鼻腔。 护士告诉我,我因为血糖低晕倒在了路边,是好心的路人把我送到了医院。 我哑着嗓子“嗯”了声,手机在枕边震动。 屏幕显示43个未接来电,全部来自楚明修。 最新一条短信写着: 【接电话,我们谈谈好吗?】 我没有回,也没有接。 出院后,我打车来到楚氏集团,找到经理说要辞职。 经理抬起头,有些诧异: “下个季度考核通过以后,你就能升职加薪。我记得你家里好像很需要钱......” 我知道经理是为了我好,但还是打断了他的话, “谢谢经理,我已经不需要了。” 经理看着我坚决的样子也不好多说什么。 只是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抽出一张离职申请表。 我在桌子上填写,看着上面的入职日期,思绪不由回到五年前。 那年校招会上,楚明修是被请来演讲的优秀学长,我是待毕业的学生。 恋爱后他得知我是单亲家庭,不仅毫不介意,还对我妈妈像亲生母亲一样孝顺。 连妈妈都说, “你一定要好好珍惜明修这样的好男人。” 所以当他说创业失败欠下巨债时,我毫不犹豫答应和他一起还。 妈妈也把退休金都取了出来,打了三份零工一起为他还债。 可想不到,我工作的公司都是他的。 经理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楚明修大步走了进来。 他直接来到我面前,声音小心翼翼, “薇薇你昨晚去哪了?我找了你一整夜。” 我合上正在填写的离职申请表,抬头看他。 “在医院。” 听到我的话,楚明修以为我在医院照顾妈妈, 他眉头舒展了些,从内袋掏出钱包。 “阿姨又住院了?哪家医院?我晚上去看她。” 一张黑卡被推到我面前, “先拿去给阿姨缴医药费,在给阿姨多买些营养品,不够再跟我说。” 我果断地接下了这笔钱,毕竟这是他欠我们的。 妈妈的墓地和骨灰盒都需要钱来解决。 楚明修看到我毫不犹豫地接下,眼底划过一抹失望。 也许在他看来,我是见钱眼开的女人。 可那又怎样呢? 现在的我,早就不在乎他怎么想了。 楚明修嘴唇微动,似乎有话要说,但就在这时,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 里面是我熟悉的林语迟的声音。 他接了电话,脸色微变, “我马上到。” 临走时他回头看我, “下班等我,一起去医院。” 楚明修离开之后,我将离职申请递交给了经理。 经理刚从公司董事长就是我男朋友的信息中回过神来,对着我语气小心: “原来你辞职是要去过好日子啊......你放心,这个流程我马上加急通过。” 我知道他是曲解了一些事实,可我也没有解释。 毕竟这样的误会能让我更快地离开这里,才是最好的。 3 刚走出公司门口,我就看见了站在喷泉旁的楚明修和一名女生。 女生穿着当季新款香奈儿套装,正踮脚替他整理领带。 我低头加快脚步,但楚明修已经看见了我。 他叫住我,女生也跟着转头。 “薇薇!” 女生挽住楚明修胳膊的动作很熟练,笑得眼睛弯起来, “这位就是沈小姐吧?” “我是林语迟,明修哥的娃娃亲对象。” 她特意在“娃娃亲”三个字上加了重音。 楚明修皱眉抽出手臂, “都是长辈小时候的玩笑话。” “薇薇,你别往心里去。” 从前的我或许真的会吃醋,会和楚明修闹,要他给我一个解释。 可现在的我只觉得无所谓,甚至有些厌烦。 我没接话,林薇突然突然捂住嘴, “沈小姐不会生气了吧?我就是开个玩笑。” “薇薇没那么小心眼。” 楚明修说着要来拉我的手,我后退半步避开。 我看了眼手表。 “没生气,我还有事,先走了。” 这个反应显然出乎楚明修意料。 “薇薇,你......” 楚明修上前想要拽住我的手腕,却被林语迟抢先一步挡在了我们中间。 她一把抱住他的腰, “明修哥!董事会马上就要开始了,王董他们都在等着呢。” 楚明修看着我,眼中带着犹豫,想说什么 却终究被林语迟拉走了。 ...... 南山公墓里,我选了最靠东边的一块地。 那里早晨能晒到第一缕阳光,妈妈生前最喜欢晒太阳。 骨灰盒选了黑檀木的,这是店里最贵最好的。 全部用的是楚明修卡里的钱。 回到家时已经傍晚,防盗门上插着份《财经日报》。 头版照片上,楚明修穿着我熟悉的黑色西装,正为林语迟拉开椅子。 标题写着《楚林两家联姻打造商业新格局》。 我没兴趣再看,直接塞进了垃圾桶。 收拾行李没花多少时间。 在这里住了五年,我和妈妈的行李竟然都装不满一个行李箱。 正要拉上拉链时,门锁传来转动声。 楚明修带着一身寒气进来,目光落在我行李箱上, “你今天去哪了?银行卡今天刷了二十八万。” “你哪里用了这么多钱?” 我听着他一声声质问,平静开口:“陪妈妈。” 他表情明显缓和下来,脱下的西装随手搭在沙发上, “阿姨的病是该好好治。明天我让陈院长安排个专家会诊。”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个丝绒盒子, “你看看这个。” 盒子里是一只翡翠吊坠,那是我姥姥传给妈妈的嫁妆。 当初为了给他凑钱拍卖,妈妈选择卖了它。 楚明修跪在妈妈面前声泪俱下,他发誓, “等我还完债务,我一定给阿姨再买回来。” 妈妈也被他的话所感动,从那以后更努力的赚钱替他还债。 只有我知道妈妈在无数个深夜里看着空空的盒子发呆。 她也在想她的妈妈。 我的喉咙突然发紧,那句“妈妈已经不在了”几乎要脱口而出。 就在这时,林语迟的声音传进屋内。 “明修哥,行李收拾好了吗?” 她像主人一样走进屋内,看到我也毫不意外, “沈小姐,明修哥和你说了吗,最近我公寓闹贼,明修哥临时过去陪我住几天。” “你别担心,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要真有什么,早就没你什么事了。” 听到林语迟那句刻意挑拨的话,我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好。” 楚明修明显愣住了,他大概以为我会哭闹。 林语迟也僵住了笑容,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干脆。 4 沉默片刻后,楚明修的目光落在我收拾好的行李箱上语气软了几分, “你今天要去医院陪床?” 他抿着唇,眼中愧疚越来越深。 最终,在林语迟的催促声中开口: “明天我一定去看阿姨。” 我没回答,拖着箱子走出小区。 天已经全黑了,墓园的夜灯亮着惨白的光。 我蹲在妈妈墓碑前,一件件取出她的遗物。 洗的发白的围巾、超市打折的营养品...... 褪色的钱包,夹层还放着我们三人的合照。 这些楚明修花十几块钱买来的东西,被妈妈视若珍宝地带出去炫耀: “这是女婿给买的。” ...... 我跪在母亲的墓前,一件件烧掉她的遗物。 她四十八年的人生,前半辈子含辛茹苦独自养大我,后半辈子劳心劳力替楚明修还债,短短一生,竟然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最后我只留下妈妈常穿的那件枣红色毛衣,是我亲手为她织的。 上面还有残留的,妈妈的味道。 ...... 我回到公司做最后的交接。 走到原来的办公区,我的工位已经空了,电脑、文件架都不见了。 实习生小王凑过来小声说, “沈姐,新来的林总监今早让人搬的,说你的新位置在......” 他欲言又止地指了指洗手间方向。 总监办公室的门打开,林语迟踩着细高跟走出来。 她胸前别着“市场总监”的工牌, 我用五年辛苦升上来的职位,她五天就坐到了我之上。 一切都是因为楚明修的一句话罢了。 她用指尖敲了敲我面前的桌子, “沈知薇,我办公室地板脏了,给我去打扫一下。” 见我不说话,她从包里抽出一张支票,轻飘飘地扔在桌上, “不愿意?三千万,这样可以了吧?” 那张支票上的数字,我整整记了五年。 三千万,一分不差,正是拍卖会上点天灯的价格。 我把支票收好,准备去拿拖把。 从前为了赚钱收到的侮辱比这多多了,这算什么。 我在转角撞见了楚明修。 看到我,他抬手示意正在说话的几个高管离开。 林语迟小跑过来挽住他手臂, “明修哥,我知道沈小姐需要钱,所以就花钱请她把地拖一下......” 我掏出那张支票和他展示。 “对,林小姐花了钱的。” 楚明修看清金额后,脸色突然变得铁青。 他死死盯着支票,又看向林语迟,空气仿佛凝固了。 “我去拿拖把。” 我转身要走。 楚明修一把拽住我手腕,对助理厉声道: “叫保洁来!” “下次谁再在公司让知薇做这种事,就给我滚蛋!” 说完,他不顾林语迟惨白的脸色,拉着我往电梯走。 走廊尽头,他松开手,语气缓和下来, “薇薇,你现在不需要为钱做这些。” “我请了德国专家为阿姨治病,下班一起去看阿姨。” “想吃阿姨做的炸酱面了。” 楚明修的话叫我觉得讽刺。 但凡他去医院看过一眼,都会知道我妈妈去世了。 而不是贪得无厌,以一个骗子的身份还在肖想妈妈的炸酱面。 我不想再和他说话,只是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他。 楚明修接过信封, “这是什么?” 我垂下眼:“等你见到妈妈就知道了。” 他的神色松动:“好。” 和楚明修分开后,我直接走出公司,拦了辆出租车直奔机场。 候机厅里,电子屏显示航班开始登机。 我掏出手机准备关机,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楚明修的消息也在不断弹出: 【为什么医院说阿姨前几天就办理了出院手续?】【你和阿姨现在在哪?】【你给我的是阿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