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是石女,和顾砚州结婚七年,即便没有孩子,他也始终对我宠爱入骨。 可结婚纪念日晚宴上,他忽然牵回一只金丝雀。 他的手覆在女人微隆的小腹上,看我的眼神冷得像冰: “念惜,我可以不在意你无法生育,但顾家需要继承人。” “婉婉是我妈特意找来的天生孕体,以后就住家里,你负责照顾她。” 我乖顺地应了声“好”, 引来现场一片爆笑: “还是顾少牛啊!坐享齐人之福!” “嗨!不下蛋的母鸡可不得上赶着伺候月子嘛!” 顾砚州随口安抚, “乖乖伺候好婉婉,顾太太的位置还是你的。” 我垂下眼,将手术单捏紧,藏进手心。 他不知道—— 这声“好”,是说给另一个人的。 而顾太太这个位置,我也决定不要了。 1 沈婉婉像菟丝花般攀着顾砚州的手臂,故作天真地眨着眼: “念惜姐,我好困哦~你们的铜婚纪念日能不能提前结束呀?” 她轻抚着小腹,垂着眼看似惶恐地补了句: “我们孕妇容易犯困,实在是对不起。” 我攥着高脚杯,还未开口就被顾砚州冷声打断: “她一个石女,这辈子都没机会体验怀孕的感觉,跟她道什么歉?” 说着便揽上沈婉婉的腰,温柔道: “乖,我们回家。” 两人依偎着走出不远,顾砚州突然驻足对着呆愣的我甩来一句: “还不快跟上?” 下一秒,又放软声调叮嘱道: “记得换双平底鞋,别崴了脚。” 这突如其来的温柔,更衬得他方才的冷漠像一把钝刀,将我的心反复磋磨。 我抹了把眼角的泪,一声不响地跟了上去。 停车场里,司机早已识趣地离开。 毕竟,今天是我和顾砚州结婚七周年纪念日—— 这本该是属于我和他两个人的夜晚。 可如今,后座上却多了个沈婉婉。 就在顾砚州即将启动车子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娇呼:“哎哟!” 紧接着,沈婉婉捂着肚子,睫毛轻颤, “砚州哥~宝宝踢我,好痛,你能帮我揉揉吗?” 话音刚落,车钥匙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重重砸进副驾驶的我腿上。 不待我反应,顾砚州已经钻进了后座。 我虽然车技不错,但实在不喜欢开车,往常这时,我早该笑闹着跟他讨价还价了。 可此刻,我只是一言不发地坐进了驾驶位。 后视镜里,顾砚州的手在沈婉婉裙上游走,目光却频频看向我。 似乎对我今天的乖顺有所不解。 但最终,他也只是丢下一句: “开稳点,别颠着婉婉。” 可我再怎么小心,也躲不开意外。 当那辆失控的货车迎面撞来时,我本能地急打方向盘。 金属扭曲的巨响中,我听见自己腿骨断裂的声音。 浓重的汽油味在鼻腔里炸开,顾砚州抱着沈婉婉冲出车门的背影刺得我眼睛生痛。 “砚州......” 被卡在驾驶室的我嘶哑着喊出他的名字, “我的腿卡住了,救我。” 顾砚州的脚步停顿了一下,看向我的目光中有些许的挣扎。 可下一秒,沈婉婉双手揽过他的脖子,虚弱中带着哭腔地泣道, “砚州哥,我、我肚子好痛。我和宝宝都很害怕......快送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就这样,我眼睁睁看着顾砚州眼中的挣扎顷刻间化作坚冰: “别怕。” 他低头吻去沈婉婉的泪痕, “有我在,我们一家三口都不会有事。” “一家三口”四个字像一发炮弹,在我耳边骤然炸开,轰的我眼前阵阵发黑。 失去意识前,我忍不住想起十七岁夏天的那场意外。 当歹徒的匕首径直刺向毫无察觉的顾砚州时,我的身体比思维反应更快。 推开他的瞬间,冰冷的刀刃已经入了我的腹部。 歹徒狞笑着旋转着刀柄,脏器被绞碎的剧痛伴着顾砚州撕心裂肺的哭喊: “念惜!” 再醒来,我被告知: “刀伤导致子 宫阴 道严重受损......” 后面的话全都化作了耳鸣。 我偷偷办理了出院、转学,却在高中校门口被满脸青色胡茬的顾砚州堵住。 他近乎偏执地追求了我五年,从高中到大学。 毕业典礼那天,他在漫天的彩带中,对我单膝跪地。 我哭着把钻戒推回去: “你是顾家独子,我、我不能生育......” 他却固执地抓住我的手,言辞恳切, “当年,是顾家的竞争对手设计害我,是你替我受的伤。如果没有你,我已经死了。” “我不要孩子,我只要你!” 我被他眼底的执著感动,终于松口说再考虑三天。 哪知他连夜便去了顾家祠堂。 那一夜,鞭声响了一整夜。 当我跌跌撞撞冲进顾家祠堂时,他正用血肉模糊的手捧着户口本。 温热的血顺着扉页滴在我手背,烫得我心脏发颤: “念惜......” 他气若游丝,却笑得灿若骄阳, “八十一鞭,换你入我顾家族谱,好不好?” 而七年后的车祸现场,当年那个为了娶我,不惜受尽家法的男人,却对我的安危视而不见。 甚至还当着我的面,对另一个女人说着“一家三口”。 既然如此,那我这个多余的人,也该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