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夫君顾砚辞复明后,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可我,叫陆青鸾。 阿宁,是我那楚楚可怜的表妹。 三年来,我为他试药直到遍体鳞伤,为他挡下三次暗杀,才换来他睁开双眼。 我曾无数次幻想他复明后会如何拥我入怀,却没想过,他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不是我。 他穿过我,将我身后娇笑的表妹拥入怀中。 随即,他冰冷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像在看一个死物。 “来人。”他拥着新人,对我下了第一道旨意,“罪臣余孽陆青鸾,打入天牢,择日处斩。” 我这才明白,他不是眼盲,是心盲。而我这三年,不是在救人,是在为仇人磨刀。 ...... 为顾砚辞治眼的第三年,我终于为他解下了最后一层纱布。 三年的心血,无数个日夜的祈祷,都凝结在这轻薄的纱布之上。 我屏息等待,等着那双我曾亲吻过无数次的眼睛里,清晰地完整地,映出我的笑脸。 他长睫微颤,终于睁眼。 那双曾因我爹的“叛国”案而受牵连黯淡了三年的眸子,此刻,灿若星辰。 我几乎要落下泪来。 可那光亮,那足以溺毙神佛的温柔光亮,却像一柄最锋利的冰锥,径直穿过我。 落在我身后,那个巧笑嫣然的身影上。 “阿宁,”他的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仿佛三月春风拂过江南的柳梢,“我看得见了。” 阿宁? 这两个字狠狠扎进我的耳膜。我的血,在那一瞬间,凉透了。 我叫陆青鸾。 阿宁,是我那楚楚可怜的表妹,陆宁。 我僵在原地,像一尊被抽走了魂魄的石像。 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夫君,大周朝的太子顾砚辞,穿过我,将陆宁紧紧地拥入怀中。 那力道,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表哥,”陆宁在他怀里娇嗔,声音甜得发腻, “我就知道,你的眼睛一定会好起来的。这三年来,阿宁日夜为你祈福,为你寻遍名医,总算......总算没有白费。” 我的脑中“轰”的一声,炸开一片空白。 为他试药,遍体鳞伤的人,是我。 为他挡下三次暗杀,至今留着狰狞疤痕的人,是我。 耗尽家产,求得师门禁方,亲手为他熬制了三年汤药的人,是我! 可如今,所有的功劳,都成了她的。 随即,顾砚辞那双重见光明的眼,第一次真正“看”向我。 那目光冰冷嫌恶,像是打量一件用脏了的死物。 下一瞬,他拥着怀里的新人,对我,这个与他同床共枕三年的妻子,下了他复明后的第一道旨意。 “来人。” “罪臣余孽陆青鸾,品行不端,构陷忠良,即刻打入天牢,择日处斩。” 我这才明白,他眼盲时,我为他试药挡剑,他是真看不见。 如今眼好了,他是心瞎了。 侍卫如狼似虎地涌了进来,冰冷的铁甲扣住了我的手臂。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声音嘶哑:“顾砚辞!我是青鸾,是你的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