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梨的指甲骤然嵌进掌心,细密的刺痛席卷而来,无比艰涩。 里边的裴予安突然呵斥,“不许胡说!” “我这辈子只爱你母亲一人,顾云柔只是个医女,要不是在战场上救了大军一命,念在她要来京城寻亲,侯府必不可能留她。” 裴元嘉失望地垂头,“云姐姐找到家人后,就会离开吗?” 裴予安点头,“当然。” “定是母亲善妒,”裴元嘉想都不想,脱口道:“外头人都这么说,母亲眼底不容人,是她要把云姐姐赶出家门!” 【小砸长嘴了会说多说点,等以后女主过门,包把你宠成亲儿子的。】 【乖乖,云姐姐当然不能陪你玩,她得陪着你爹玩。】 【男主这张嘴比石头还硬,爱而不自知,没关系,等女配开始作死,就能明白我们妹宝的好了。】 “小少爷!”紫苏气不过,一嗓子打断父子的谈话,“您怎么能这么说少夫人,从小到大,天冷穿衣,风寒喂药,哪件事不是少夫人亲力亲为?” 沈棠梨浑身血都凉了。 自己手把手养了五年的儿子,一直以为他性子冷淡喜静,可现在,却日思夜想黏上了另一个女人。 想起弹幕的提示,沈棠梨就算再迟钝,也该反应过来,和裴予安私通的人是顾云柔。 可自进府后,那人一向安分,连同她说话都低眉顺眼,一心一意等着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君。 “娘子,”她正凝神思考,手忽然被人牵起握住。 下一瞬,裴予安脸色骤变,严厉道:“嘉儿,过来给你母亲赔礼!” 不容置喙的语气吓的裴元嘉肩膀瑟缩,“阿爹......” 沈棠梨刚要开口,目光对上裴予安时,脸色忽然一白,“你外袍去哪了?” 出门前分明是件月白色锦袍,现在身上穿的却是内里的玄色锦绣长衫。 沈棠梨目光不动声色地落了过去,裴予安抬手摸了摸她脸,“侍女毛手毛脚的,上茶倒在了我身上,已经让人拿去洗了。” “烫伤了?”沈棠梨捉住重点,试探道:“烫到哪了,快让我看看。” 【这可不兴给你看,衣服下面全是我妹宝留下的痕迹!男主早就成老婆的小狗啦~】 【女配你死心吧,男主和女主在一起后,怎么可能还让你碰?】 【男人不自爱,就像烂白菜,女配别再整纯爱了,赶紧跟他和离,别到时候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没等他开口,裴元嘉不满地插嘴,“天热,阿爹喝的是冰酪,那可是云姐姐特地给我们做的。” 沈棠梨冷笑,这巧合未免太巧了。 裴予安回来时,她不在院子,顾云柔送来的冰酪,又恰好把他衣服弄脏,让他换了一件。 “冰酪好喝吗?”她语气沉了几分。 “娘子吃醋了?”裴予安莞尔,无奈地替她拨拢着鬓边的碎发,“这可是冤枉我了,冰酪是顾云柔让人送到雪竹居的,统共三份,你的那碗最大。” “衣服也是回院后才弄脏的,不信你问门口婆子,我进来时穿的是何颜色?” 沈棠梨脑海像是被人劈开两半。 一边的小人跳出来说她多疑,另一边的小人却念着,谁知道他后来有没有再出去? 裴予安到底是在战场厮S过的,区区雪竹居的围墙根本拦不住他。 “母亲这是不信阿爹吗?”裴元嘉扬起头,“为了你,阿爹都不让我去找云姐姐玩了。” 沈棠梨耐着性子,看向一个月内性情大变的儿子,语重心长,“你身子素来羸弱,府医特地交代不能饮冰。” “我才不要喝那劳什子的药!”裴元嘉气恼,“你整日不是管着我,就是管着阿爹,母亲就不能做些让大家都开心的事吗?” |